约一刻钟慌乱的队伍总算集合了。随着各队报数完毕,值星队长武海涛向早已矗立在廊下的张克成敬礼报告“报告总指挥,猎豹营全员412人,4人执勤,实到408人,请你指示。”张克成回礼“稍息”武海涛转向队列“跨立!”。
张克成讲评到“今天的紧急集合,我很不满意。你看你们大多数人的衣衫不整,鞋子也还有左右穿错的。武海军,二队出列!”
“你们看看二队,他们到的最早,服装最整齐。我宣布二队每人奖励一贯!武海军奖励三贯。用从今天起每天各队评出训练前三名,分别奖励一贯、八百文、五百文,各队后三名的罚做俯卧撑一百!回去整理被装,一息后进行十里越野,解散!”
……
从这天起,陈家寨的乡亲们就发现,每天清晨,一队队人马风雨无阻地出现在西溪河岸上,“左右左”的口令声和“唰、唰”整齐的脚步声把陈家寨黎明前的寂静打破……七天的队列训练下来,由于奖罚分明、在物质刺激的利诱下,这群“南瓜”们(张克成语)进步很快。几天时间就有了明显的变化。以前缩头缩脑、畏畏缩缩的摸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昂首挺胸、信心满满的英武姿态。武云峰、李国章等人看了也都很满意。
张克成也就适时地转入兵器训练。武云峰亲自*刀,把家传的“六合梅花三十六枪”传给大家。这三十六手枪是每三手为一路,每一手枪里又包含了一十二种变化,所以武家枪法是以此三十六枪为母枪,变化无穷。那么什么叫“六合”呢?据说是当年武云峰的祖上乃一镖头,他走南闯北搜集到的六种古传名枪的枪法,于是就将其精要和六合枪的要诀,融会到了自己家传的武家梅花枪法里乃自成一家。武云峰当年就是凭借此家传枪法获得武秀才的,如非金朝灭得快他还可能中个武进士呢!
只见武云峰一杆大枪在手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真是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见武云峰收势,张克成带头鼓掌叫好。大伙也是跃跃欲试。张克成一时技痒,走下场来当即耍起了无极刀法。这无极刀法原是后世抗日战争时期,河北享有盛名的武术大师李尧结合原来的六合刀法,创造出来的。此刀法既可当刀劈,又可当剑刺,其中有一招叫“空手夺白刃”,虚实结合,以奇制胜。当年二十九军的将士用无极刀法在喜峰口、罗文峪杀得小鬼子闻风丧胆立下了威名。好在原来的猎豹突击队员都已学会。
张克成演示过刀法以后,武云峰便把六合梅花三十六枪分解教授,一时之间训练场杀声四起……半月时间很快过去了,新战士对枪法刀法有了初步了解,要想熟练掌握,还是要费些时日。这天张克成、武云峰等人正在指点战士们*练,张克成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喊来陈景让他安排人拉来十多头猪,在场边立了十多根柱子把猪绑在上面,每队面对两头。他对集合起来的新战士喊道“你们面前就是凶残的鞑子,他们要侵你家园、辱你姐们,你们怎么办?”
“杀光他们!”在队长的带领下,战士们齐声高呼、斗志高涨。
“好!目标正前方,鞑子!杀!”张克成一声令下,战士们齐涌而上,一时之间刀剑纷飞,猪血遍地……当然也有个别不敢上前的。
虽然是杀猪,但见血以后,战士们的眼神可就不一样了……经过一个阶段的紧张训练,还是有二十六个人被淘汰。对于淘汰下来的,张克成把他们安排到船上学驾船去了,经过训练与否总是有所不同的。其余人员转作火枪和小组配合训练。
陆虎、樊纲一行顺利地回来了,一千多家眷的安排又是一阵忙乱。
待一切就绪,张克成让樊纲、白勇父子带领二十多名陈家护院、六十名漕帮子弟前往泉州接一个月前定下的船只、并在海上先行训练、熟悉船只。余下的南江会二百多丁壮也一同加入了预备队参加训练。
“砰——砰”的巨响,惊醒了群山,丛林中的鸟儿受了惊吓,急速地四散飞了开去。
张克成看了看正在射击的队员们,轻轻叹了一口气“射速太慢了。”
张克成对乔为先、付宝才说道“骑兵冲锋二百米的距离也就是分把钟的时间,每人最快的也只能射击两次。即使采取三段式射击,也只能射出六七发,根本挡不住骑兵冲刺。看来还是要用燧发枪才行。”
“现在制约燧发枪的主要是枪管用钢不行,打二十枪,枪管就要停下来冷却。”付宝才接声说“不过正在实验用缠绕法锻制,可能会好一些。”
乔为先也说道“纸壳子弹已经试制成功,只是黄色火药性能不够稳定。公子说的叫啥弗格森后装线膛燧发枪,也正在实验之中,只是太费事,花银也多,线膛也拉的不理想。我们比照了公子的那个、那个左轮枪,现在只能用铜做。”
“啊?!后装燧发枪出来了?快拿来我看。”张克成万分惊喜:后装燧发枪可是17世纪的产物,天啊!我可是整整提前了四个世纪。
这支枪比火绳枪修长了许多,特别是按照张克成的要求后面增加了一段枪托,上面有照门(标尺)和准星。可以抵肩瞄准射击,从外形上看已经基本接近了三百多年后的步枪,全枪有十三、四斤重。
张克成一拉枪栓,“哗啦”一声,枪机向后顶起击锤,连带着弹膛也退出来向上竖起,这里就是上子弹的位置,击锤下方放上火石,旁边放引火药,击锤落下以后,打击火石发火,就可以点燃药池里的引火药,再引发弹膛里的火药,就可以发射子弹。
又向前推枪栓,枪机带着弹膛前移,仔细观察枪机的位置,发现枪机已经覆盖了弹膛和枪管,连接的缝隙已肉眼难见,装上子弹和火药,瞄准三百米处的一棵大树“砰”地一声,只见大树上下乱抖。
“好极了”张克成满意地笑了,说道:“这是了不起的发明,这枪就命名为乔氏一号。付师傅、乔师傅辛苦了,奖励大家纹银一千两!”
“乔氏一号,那可万不敢当。都是公子画下的图纸,小老儿不过是按图索骥罢了”乔为先坚辞到。
“那就叫七三式吧,以后每个工匠只负责一种部件的生产,最后组装,每个部件都要打上工匠的编号,出了问题要有人负责,也能提高功效。”张克成道。
“公子既然给火枪定了名,那火炮的名字呢?”付宝才又问道。
“噢,火炮。我们看看去。”张克成回身对武云峰等人说道。众人一起驱马来到山坳深处。几个工匠用马拉着两门火炮过来。
一门是青铜铸造的“五磅炮”,其实是指发射五磅(约2100克)炮弹的火炮。张克成他们看着工匠们装药、用推杆推实、装上炮弹,再推实。点燃火绳,“轰”的一声巨响四五百步处“砰”地一下扬起一团烟尘。
另一门是改进的佛朗机炮(历史上出自明朝的子母炮,系当时所用最小的轻型火炮)。炮身长6.5尺,重110斤,配子炮4个。炮身呈直筒形,炮尾加一木柄,木柄后部向下弯曲,用铁锁连于4轮平板车上,可推挽运行。
看那子炮,就是一个空心圆筒,里面事先装好炮弹(这里是霰弹)和火药,类似后世的定装弹。只见工匠先将一个子炮装入室中,点火发射,声音比刚才小多了,射程也近得多。
发射后退出空子炮,然后再换装第2个,继续发射。
由于可以轮流换装子炮,不需要像其它火炮那样分别装火药和炮弹,所以射速非常高。而且空子炮还可以重新装填,以供下次使用。
每门子炮重8斤,装火药3两,炮弹或霰弹1斤。
武云峰、李国章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不禁惊呼“太好了,威力惊人!这可真是大杀器啊!”
“大杀器?等以后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大杀器!”张克成回答他们说“那青铜炮就叫霹雳一号,这子母炮叫武功炮好了”。
张克成还要继续试炮,这时只见陈风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公子、公子快回府。老爷请你回去。”
张克成急忙和付、乔二师傅交代“就按此标准先造着,以后钢材过关了再造大炮”说完拱手和众人告别,上马和陈风向陈家寨飞驰而去。
咸淳三月乙丑,度宗诏:赠故襄樊路辖铃副使、都统张贵为顺昌军节度使、赠其长子张克舒为宣威大夫,官其次子张克成为承议郎。
同月,诏范文虎转安庆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