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何去何从
审讯室。
苗壮下士对雷克说：“长官、长官，你流了很多血，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还可以行动，我们去总控制室，到那再说！”雷克咬紧牙关，顽强坚持着边向外走，边说：“我们得尽快通知外界！”
苗壮和雷克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端着枪搜索前进，一路上没有遇到劫狱的武装份子，二人很快来到总控制室门外。
隔着门上的玻璃，苗壮发现控制台前坐着一个穿军装的人，他低声告诉雷克：“里面有人。”
“再看看，你认识他吗？”雷克靠在墙上问。
苗壮侧身躲在玻璃窗后，仔细偷瞄里面那个人，然后回头道：“不认识，肯定是他们的人！”
“我们怎么办？”苗壮请示。
“掩护。”雷克命令。
‘砰！’雷克手里的枪响了，跨站、架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里面的人倒下了。
“进去！”雷克再次命令，苗壮一马当先冲进控制室，雷克紧随其后，扫视室内，确认没有其他武装份子之后，雷克稍松了口气。但是，当他看清被绑在椅子上的巴山上校胸膛已被打开花时，心头又是一紧。
地上倒着另外两人，苗壮认得，那仰面朝天摊开四肢、心脏部位中枪的，是值班员大易。再看那个头朝外趴着的人，只见他后脑勺有个窟窿，显然也是被一枪毙命，翻过尸体，雷克看到此人的天灵盖被子弹掀开了，鲜血和脑浆流得满脸都是，但苗壮还是认出了他——实验室守卫部队的后勤处长，吴成上尉。
“下士，看着门口！”雷克不再去管死人，他一边指挥苗壮，一边直奔控制台，抄起电话。
这部连接外界的话机，一点电讯号的声音也没有，雷克试了另一部，还是如此，显然都已经被破坏掉了。雷克骂了一句：“见鬼！全都不通了！”
苗壮提醒：“长官，试试内部通信！”
雷克试过，还是不能用。
“尻！”雷克又骂了一句，喘着粗气，倚在控制台上。
苗壮看看门外，又看看雷克，说：“那有急救箱，我得帮您把血止住。”
“好吧，帮我一下！”雷克自己拽了把椅子，坐下。
苗壮拿来急救箱，为雷克处置，每个士兵都学过简单的救护，但是他看到雷克的伤口，还是有些慌乱：“您伤的不轻，子弹还在身体里面……我不会手术……”
“得了下士！”雷克不耐烦地说：“你就给我把创口包一下，贴紧胶布就行……如果箱子里有止血剂，给我来一针！”
苗壮照做。
雷克疼得龇牙咧嘴，但却一声不吭。他伸手调节控制台上的监控画面，想看看控制室外走廊里的情况，以免在处置枪伤的空当被人偷袭，但他惊讶地发现，一个显示器中出现了马思拓的身影！雷克立即将其所处位置的监控画面都调了出来。几个显示器分别从不同角度，播放着一号大厅正在上演的一场煽动造反的演说……
一号大厅。
天桥之上，马思拓手提枪支，耀武扬威。
大厅内，聚集的人*头接耳，嗡嗡作响。
马思拓见大家对自己宣称要摆脱苏菲娅的领导，反应并不积极，继续游说：“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长久以来一直效忠于苏菲娅，但她却要求你们，将地球人类的利益摆在我们自身利益之前，这是对你们不负责任的！”
“……我相信，现在已经到了该我们自我保护的时候了！”
“……我认为，人类，应该为我们效力！”
马思拓的话一声比一声高。
“有道理！”一个激进的家伙大声附和，人群中，更多思想摇摆者情绪开始渐渐骚动。
马思拓不失时机地摊开底牌：“大家听好！如果你仍执迷不悟地信任苏菲娅，盲目效忠于她，那么你就留下来吧！回到你们的牢笼里去，尽情享受下一个‘与世隔绝的九十年’！而渴望自由的人们，跟我走吧！在这个星球上，开创新的历史吧！亲爱的同胞们，‘打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栖息地’这一伟大计划，正在我的领导之下，不可动摇地进行着……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人群发出更大声的唏嘘，夹杂着脚步挪移的响动，很多人被马思拓的激情演说蛊惑了，开始向其靠拢。
“我们要出去！”
“我们要自由！”
“离开这个鬼地方……”更多的人被煽动，涌向大厅出口。
有一个人始终没动，她是尤加丽，她遥望着天桥上的马思拓，那挥舞的枪指引着人群的方向，但却警醒着尤加丽——刚刚在审讯室中，雷克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你们的人要来地球干什么？真是像你所说的那么高尚吗？！’尤加丽的内心也在呐喊：‘不管你再问多少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侵略活动有悖我们的信仰，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也不能伤害你们，那样做会使我们堕落！我们必须遵从于我们的道德准则，这也是我们的生存之本！’尤加丽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照片，那遍地是平民死尸的恐怖；那军警残缺遗体的凄惨；还有自己昔日恋人萨姆，那临死前眼神里的绝望……“尤加丽！”有人喊她：“你打算留下来，是吧？”
尤加丽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喊她的人是汪斯里。她看到自己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了，他们聚拢过来，没有随大溜儿走向出口。
“你要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吗？”汪斯里再次发问。
“汪斯里，我是有这个想法……”尤加丽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说：“但是，你们听我说，我想这不是个好主意！”
“我们得听苏菲娅的指挥，我们不能这样跟马思拓走。”其他决定留下来的人说。
“不！”尤加丽拿定了主意：“眼下我们得识时务，尽管咱们都知道马思拓是错的，但咱们不知道他另有什么打算，也不知他还有多大能耐……他能下手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也敢于同人类的军队武力抗衡，他手里有枪，现在还不是明着跟他对着干的时候……”
天桥上，马思拓的一个手下跑过来，向他报告：“去抓雷克的海鬼和豹子一直没有回音，对讲机叫不通。”
马思拓听了，脸色沉了下来：“他们一定是失手了。”
“我们该怎么做？”手下问。
“再派一队人过去，必须抓到雷克！”马思拓非常恼火。
“可是，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在二十分钟内按计划登船，否则这里的防御交换时间一到，我们就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