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黄袍加身
黄庆华点头承认：“没错，是我批准的。”
陆丽斯仿佛对检测非常反感：“我们经历过非典、甲流和各种流感的爆发，都没有进行过这种级别的强制检查……”
“丽斯！你到底想说什么？”黄庆华问。
陆丽斯上纲上线，一连串发问：“别以为我是搞心理学出身就不懂医学！如果是一般的流行病防范，为什么会有这些复杂的检测项目？为什么要在省府内部试点？为什么搞得神神秘秘？庆华我提醒你，这是公共健康问题！不能有隐情，公众有权知道真相！”
“好了别说了。我告诉你真相，其实这次的流行病大爆发，只是个幌子而已。这是个秘密计划，不能公开的调查计划！”黄庆华被迫无奈，对太太说出实情。
陆丽斯继续问：“调查什么？”
黄庆华：“我们准备检测收集来的血液样本，用以确定潜伏者的DNA！”
陆丽斯：“潜伏者？”
黄庆华：“没错，外星人。”
陆丽斯竟然想要阻止：“可是，庆华！这不合法！你没有权利擅自这么做！这亵渎公民自由权、侵犯隐私！这是非法取证，你是学法律出身，不会不懂这些……”
黄庆华：“听我说！那些外星人当中至少已有一人渗透进政府敏感的高层职位里，我不得不这么做。”
陆丽斯：“你只是为了这个？你这样做会针对所有人！”
黄庆华：“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针对那些外星人，这可不是政治阴谋！这是一场地球人和外星人之间的战争！”
陆丽斯听到黄庆华说出‘战争’二字，情绪异常激烈，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别人会怎么想，你代表地球正义跟外星人开战？谁能相信你的赤胆忠心？仕途险恶，你这样做只会给那些不情愿支持你的人抓住把柄，毁了你的前程！庆华，你不是立志要做一个完美无暇的领导者吗，你的每一步都得走正……想想你自己，想想你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
……黄庆华坐在椅子上，肘拄着办公桌面，双手抱着脑袋，十指插在头发里挠着，这些对话萦绕着他，折磨着他。
……另一间办公室，副省长贾纬烈正在询问自己的秘书：“有找我的电话吗？”
秘书朱莉将一张电话记录的便签递给贾纬烈，回答：“你刚才开会的时候，您夫人来过电话，先生。”
贾纬烈接过便签，看了看，电话内容无非是一些家庭琐事，居然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把便签丢在一边，心情有些烦躁。刚才的那个会让他感觉很是不爽，更确切地说，是黄庆华的那句‘抢白’让他很是不爽——“我没问你的时候不要说话！”
——好歹我也是个副省长，三千万人的二当家，竟然被如此奚落……贾纬烈越想越气——难道我现在真的只是一块‘牌位’了吗？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贾纬烈一边走向里间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又问朱莉：“我今天，还有其他的什么行程呢？”
朱莉跟在他的身后，介绍说：“下午三点钟有一个见面会，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事了。”
“下午三点？”
“是的。”
“什么见面会？”
“跟本地消防员代表拍照，为了纪念他们在这次抢救台北大桥事故中作出的贡献。”
“拍照？这算什么会！”
“特首先生吩咐过，考虑到您刚刚出院，为了照顾您的身体，所以不要给你安排过多的事务。”
“为了照顾我……好吧朱莉，你出去吧。”贾纬烈烦躁地挥了挥手。
朱莉转身离开。
贾纬烈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被秘书带上的房门，更加失落。
正当贾纬烈为自己的职务被架空、受到蔑视而烦恼的时候，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是个隐藏号码。
贾纬烈狐疑地按下接听键：“喂？”
“是贾副省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贾纬烈说：“你是哪位？”
“我是苏菲娅。”对方回答。
一听到‘苏菲娅’这个名字，贾纬烈腾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他惊讶地问：“苏菲娅？你想干什么？”
“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苏菲娅说。
“没有恶意？你对我的人民干了那么多……”贾纬烈说着，伸手去够专线座机。
“不要妄想追踪我的电话！”苏菲娅似乎在电话那头知道贾纬烈想做什么。
“不追踪才怪！”贾纬烈被对方识破，有些懊恼，狠狠地说。
“等我说完，副省长先生，你那么做也没用，我们已经屏蔽了您手机的任何拦截装置，你知道我们的技术的。”苏菲娅说：“我只想跟你好好谈谈，我很有诚意。”
贾伟烈伸出的手在座机按键上停住了。
“屏蔽？这就是你所说的诚意吗？”贾伟烈不悦地问到。
“那是为了你的安全，因为黄庆华他们在监听你的手机。”苏菲娅说。
贾伟烈张大嘴巴，无言以对。
“好啦，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身边有其他人吗？”苏菲娅问，她的声音很从容，就像是一个催眠师在安抚病人，让贾伟烈听起来无法抗拒。
“没有别人，就我自己。”贾伟烈如实回答。
“很好，那我们就开始谈谈吧。”苏菲娅还是不紧不慢。
相比之下，贾伟烈急躁多了，他本来就心情不佳，再加上苏菲娅这个突然打进的电话，更叫他不知所措，他发着牢骚：“到底怎么回事？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对人类实施攻击，让那些无辜的平民丧命……”
“对此，我深表遗憾！”苏菲娅突然加快了语气：“你听我说，是你们的特首黄庆华bi我这么做的，如果他肯跟我谈判，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你也听着！”贾伟烈反唇相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吗？主张谈判的人会真讲信义吗？事已至此，我代表我的政府和人民向你郑重宣告，无论如何我们要将你们抓捕归案，让你们这些乱杀无辜的外星败类接受我们地球法律的严惩！”
“哈哈！”苏菲娅笑了：“就你？代表政府和人民？得了吧贾伟烈，贾副省长！据我所知，现在你在黄庆华面前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一定是这样吧？你还说什么代表你的政府和人民向我宣告，哼！”
听到苏菲娅这么说，贾伟烈的脸顿时成了茄子皮色儿，他一时间语塞了。
苏菲娅继续说道：“贾副省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黄庆华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导致了我们之间的冲突升级，以至于酿成了这些毫无意义的死亡悲剧，我的人也被你们杀害了，我很痛心。这一切的根本原因不是我造成的，当然，也不是你。相比之下，你比黄庆华特首更明事理。”
贾伟烈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毕竟，他听到了对自己肯定的声音，他现在的心理，太需要这种慰藉了。他不由得扶着沙发扶手慢慢坐了下来，同时也放软了声音，唯唯诺诺地问道：“你……你打电话给我，到底想干什么？”
苏菲娅说：“我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将会有更多的人类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贾伟烈插了一句：“你这又是在恐吓吗？”
“不！”苏菲娅语气肯定地说：“我是在请求你。”
“请求？请求什么？”
“为了避免更多流血事件的发生，我们得找到问题的关键，我刚才说了，正是因为黄庆华的一意孤行才导致矛盾冲突，所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苏菲娅的语气极其诚恳，令这个演说家出身的贾伟烈都感觉到一种潜移默化的诱导。
“我们……联合？”
“是的！我，和你，联合！”苏菲娅加重语气回答。
“什么意思？”贾伟烈开始好奇了。
“我想我们得面谈，我们要商量很重要事情。”
“你就直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贾伟烈已经急不可耐了。
“我要让你——”苏菲娅故意拉长声音，然后突然说出：“黄袍加身！”
“啊？！”贾伟烈张大嘴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从一个外星人嘴里，说出一句用地球上最古老民族的历史典故来表达意图的话，他不能不感到十分惊讶。
短暂的沉默过后，贾伟烈心痒难耐地明知故问：“你是说，你想让我当上特首？”
“不，不是区区一个特首。”苏菲娅纠正道：“我要拥你做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