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热闹?!”龙映坛一时吃了一惊。这里的繁华度已经接近了万达广场,但风格各有千秋。
纵然繁华,地方也很狭窄,乡下农村没有一条规范的路,无证摊贩随处摆,银灰夏利必须小心翼翼地绕过,以免发生重大事故。
“他们都开走了!快跟上!!”杨露禅在副驾驶座里催促道。
“再开快一点那些西瓜就全玩完了。”龙映坛指着汽车右边擦肩而过的西瓜摊说,“那辆破洋车个头小,跟碰碰车似的,否则别想跟我夏利屌。”
杨露禅只得安静等。
前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山羊,“咩咩”地叫,慢慢地走,将银灰夏利以及所有路人拦在后面。
“嘟——嘟——”龙映坛猛按喇叭。
受惊的羊群作鸟兽散,银灰夏利安安稳稳地开了过去。
从右边戴好遮阳帽出来的放羊人愣在那里。
“牛吧?”龙映坛向杨露禅炫耀。
没回答。
龙映坛往右一转头,发现杨露禅已经不见了。
银灰夏利猛一刹车。右边传来一个长长的声音:“大哥——你的车太慢~~俺先追上去了——”
话音刚落,连车门都来不及关的杨露禅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追上了洋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速度已经超越了刘翔。
“喂喂你得关车门啊!”龙映坛大叫。
杨露禅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没办法,龙映坛自认倒霉。他用尽浑身解数把身体往右边靠,然后拉回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车门。
银灰夏利熄火,停靠在邮电局的旁边。
“这个时代就有邮电局了?”龙映坛皱眉,“而且是在这么深的山里边。”
“等这部电影出了,我一定得去看看。”龙映坛自言自语。
邮电局正对着市集,后面是一条大巷子,大巷子后面是清风岭,一座大山。清风岭前紧靠着陈家祠堂,正午太阳当空耀射,投下一圈圈生命的光晕。
陈家祠堂,说白了就是联谊会所。石台阶,木基柱,瓦砾顶;镂空房梁,飘逸灯笼。墙裙是石砖做的,大门终日敞开,底下木板,上面中国风木雕加封屏风纸。
祠堂的左边是耳房,类似于设备间,这时正大门紧闭,从中发出一阵阵喘息声。
镜头穿过门上的屏风纸,两个陌生人正在里面搞鬼。
其中一个人在一个类似于跑步机的机器上气喘吁吁地跑着,旁边连着一个大轮轴,和一些精密的发电装置和导线。
另一个人用一种苦*的眼神紧贴着旁边摆放着的一个灯泡,用手敲了敲玻璃泡:“嗨,行不行啊你?这玩意儿真能够发亮?”
跑步机上满头大汗的人是陈家三子。他喘着粗气说:“别废话,你来?”
刚刚还在敲灯泡的那人转过头来,是陈家二子。他以一种苦*的表情说:“洋人的玩意儿,我才不碰呢!”
说完,他顺手拿起灯泡旁边的一张黄皮纸:“哎你说这方子敬也是啊,这才读了几年洋墨水儿啊,一转眼功夫就变成什么……直隶铁道监造,总工程师?”
旁边的大轮轴发出噼里啪啦的发电声响,小架子上悬挂着的灯泡还是不发亮。陈家三子转过头来白了个眼:“奶驴?哼,从小看他就不顺眼!”
他边说边卖力地跑着:“穿着洋服,开着洋车!爹不会真把小妹嫁给他吧?”
陈家二子离开那个坏掉的灯泡,转身走向大轮轴另一侧的高级电流表:“他俩从小就指腹为婚,再说小妹还特别吃他那一套。”
边说,他还边随意扭了扭电流表上复杂的旋钮中的一个。
跑步机上的陈家三子见灯泡还不亮,就往死里跑了起来。
二子站起来,用写着“直隶铁道监造总工程师”的黄皮纸扇扇扇子,想劝弟弟别费劲了。
“哎~哎~~”单眼皮的陈家三子已经开始跑出摇滚乐的节奏。
只听一声鞭打的声音,一条电线卷进了天旋地转的大轮轴,顿时一声巨响,“啪”的一声,整个线路被这么一带动,全乱了。
三子赶忙停止跑步,从跑步机上赶下来,用手紧张地碰碰不规则缠绕在大轮轴上的粗电线。
“这下好了,小妹要知道了,以为我们俩故意捣乱呢。”二子用手指指指面目全非的大轮轴。
“不关我的事儿……”三子为自己推脱。
夜幕降临了。在这晚上,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往陈家祠堂赶去,像是要观赏什么展出。
大家纷纷无视停在邮电局们口的银灰夏利,绕过邮电局,走向邮电局后面的陈家大祠堂。
“怎么了怎么了?”龙映坛探出头来问。
“我也不知道,都去看看呗~”看来大家都闲得没事儿干。
“那我也出去看看吧。”龙映坛自言自语。白天他在陈家沟市集逛街逛了一天,死也找不着杨露禅,估计这时候杨露禅也会有大众心理跑去祠堂的,陈长兴师父可能也在那里。
“触发支线剧情!确保铁道联谊会顺利进行,奖励人民币5万元。”一个晴天霹雳的声音从天而降,紧接着一道白光在众人的眼前闪过。
“铁道联谊会?那是什么?”龙映坛问银河系上帝。
“啊?”懒洋洋的银河系上帝不置可否。
“算了懒得理你我先去看了再说。”龙映坛边说边锁好车门,跟随着人流往邮电局后面流去。
龙映坛被人流夹杂着往陈家祠堂的方向推,男女老少衣着悉如外人,麻布衣裳,破烂头巾。
“在陈家沟和河南省会这两个地方,车门锁跟没锁是一样的。”龙映坛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语双关具有双重哲学意味的话。
不管怎么说,两手空空的龙映坛被人群带到了灯火通明的陈家祠堂里。
堂前是祖上的画像,供奉着各种蜡烛,天花板上是火烛做的吊灯。一排灯笼红又红的院中,几个长老走进祠堂里,互相问候了几句后,在太师椅上坐下。
“哎来啦?”“不敢。”
“今天说啥事儿啊?”“不知道。”
镜头转向了侧边的后台里。方子敬正偷偷观察的外面的形势。
“放心吧,一定会顺顺利利的!”穿着礼服的陈玉娘走来,握住方子敬的手。
“铁路开始铺了,你就不走了吧?”陈玉娘问穿着西服留着满清马尾辫的方子敬。
方子敬拿起演讲稿,在后台里练起了台词:“火车从郑州而来,穿越怀庆府,到陈家沟月台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