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到总部的联系电话,佐藤右兵卫便迫不及待地搭乘新干线返回北九州。赶回公安零课的他,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直接闯入了地下室。
“怎么回事?”佐藤用力的打开了门,气喘吁吁地问道。
“组长?”一个穿着得当的青年,手中拿着文件,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工作,但一见到佐藤的行为,不由得感到诧异地望着他,同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猫又提前显世是什么情况?”
青年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听到问话,因而反问道:“组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重要。快回答我刚才的话,猫又突然显世是怎么一回事?”佐藤激动地按着青年的肩膀,急切地追问着。
青年响应着佐藤的态度,表情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是警察那边追查银行劫案的事情,但是在附近的山头搜寻犯人的时候,感觉到山上的异常现象,所以请求我们的援助。而结果就是猫又显世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现在呢?情况怎么样了?”佐藤显得很急躁,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重了。
“我们的人不敢深追,只在附近观望,就行动路线来看,估计是向草薙家那边去的。”
“可恶。”佐藤气愤地拍了下桌子,但并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自己。缓和了一下凝重的心情后,佐藤重新振作起来,发话道:“我现在要赶往菅原神社,希望那边会有好消息。还有,你立刻联系在本部的战斗人员,前往草薙家,稍后我也会过去的。明白了吗?”
“是。”青年利索地回答了一声后,开始动手准备。
佐藤右兵卫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即刻便前往菅原神社。
比起佐藤右兵卫,观月司要悠闲得多。毫不知情的他,现在正和女儿喝茶聊天。
“父亲,你要让龙少阳去草薙家,是何用意?”
观月由依依旧穿着巫女服,表情依旧那么冷淡。面对女儿的责问,观月司显得游刃有余,只能说真不愧是父女。
“用意?完全没有。不过我一直都很看好他,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改变些什么,我一直这么认为。”观月司翘起双手,似有所感地说道。
观月由依自然不能接受,接着责问:“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想都没想便回答了。
“父亲,你能稍微正经点吗?没有是什么意思。”原本面无表情的观月由依一下子便怒气冲冲的样子,很不满意地瞪着自己的父亲。
被这么有气势的责骂,观月司也不由得退缩起来,身子稍稍向后靠了靠,说道:“冷静点,由依。虽然没证据,但这也是有根有据的。”
“哦。”观月由依不带半点信任地瞄着他。
观月司假正经地咳了一声,说道:“那就是我的直觉。毫无疑问,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直觉啊。”这句话反倒是让观月由依更加生气了,“就这种原因,还答应和妖怪合作,你难道忘了吗?母亲大人的事。”
“我没有忘记。但那已经很久的事了,由依,难道你还不能释怀吗?”
观月由依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心情一瞬间便冻结起来,别过头的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妖怪不能信任。”
“如果是那个孩子担保的话,我觉得可以信那么一回。”
“你就那么欣赏他吗?”
“嗯。莫非你在吃醋,放心吧,由依,你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疼爱你的。”说完,观月司兀自地点着头,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需要。”由依却当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就在他们两父女打闹的时候,佐藤右兵卫匆匆地赶到了。也没等侍女们通报,他便闯进了观月司所在的房间。
观月司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佐藤先生,怎么了?你不是赶去八神那里的吗?”
“那个先不说了,龙少阳他们人呢?还在草薙家吗?”
“他们啊,昨晚是回来了,不过今早又过去了。说服草薙家的事,应该会很顺利的,不用担心。”观月司会错意,自以为佐藤是在担心那孩子。
“不是的。那个已经无所谓了。观月先生,你知道吗?猫又已经显世了。”
听到这句话的观月司吓了一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不小心,把桌子上盛着茶的杯子也打翻了。但他却不以为然,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
“猫又已经向草薙家进发了。”
“这可不是玩笑啊。”观月司神情凝重起来。
观月由依也知道事情的突发性多让人惶恐,但是却也不能逃避。于是问道:“父亲,现在要怎么做?支援草薙家吗?”
“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同意了女儿的说法后,指挥道:“马上让咒术班的巫女们跟上,我们现在就过去。佐藤先生,麻烦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吧。”
“这是当然的。希望草薙家那边还没出事。”
和草薙家的当家谈完话后,龙少阳一行人被招呼在客房里休息。虽然没有昨天那样的遭遇,值得可喜,但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相当强烈的怨念。
龙少阳就坐在房间的中央,双手环在胸前,盘腿而坐,面对着对面的两名女性。艾莎就在左对面,一张如同花朵般娇美的脸蛋上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怨念,让人望之却步。而阿九则是不理不睬的样子,让人才读不到她在想什么。这个状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要算的话,大概就是在进房以后就这样了。
身处此种境况下的龙少阳,感觉就像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样,十分不自在。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想持续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
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气氛也随之越来越沉重。时值夏季,窗外的蝉鸣声在近中午的时段变得更加清脆,寂静的房中也回荡起蝉鸣声,在经过房内的各种折射后,传入了龙少阳的耳中。聒噪的杂音,令人心情更加不悦。
眼看着情况就要演变成没有结果的对视的时候,艾莎开口了。她拖着音调,仿佛在倾诉着自己的不满那般说道:“少阳,为什么要答应结婚的事?”
原来还在介意那件事啊。龙少阳确实没想到过,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
“嗯?怎么说呢?你也看到了,那并不是能够拒绝的场合。而且,我也没说立刻结婚啊,要说的话,也算是权宜之计吧。等事情一过,大家也就不会较真了。”
龙少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真的这么认为的吗?你真的没想过娶她。”
“真的。话说到时候回了国,这件事情也一定会平静下来的。而且结婚这种事,我想也没想过,对我来说还太早了。况且我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根本就不可能。”不过,的确有点可惜。龙少阳可不敢把这句话也说出来,并不是想隐瞒,只是觉得说出这句话,事情悔恨糟糕。为什么会这么想?龙少阳也不清楚,要说的话,就是直觉吧。
艾莎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摆出了那副许久不见的笑脸。而阿九则是转过脸,盯着龙少阳,似乎想通过眼睛的射线洞穿龙少阳的心理一样,让他感到一股寒意。
猜度不出阿九想法的龙少阳警戒地看着她,直到阿九嘴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龙少阳才问出了口:“你究竟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原来你的性格也是挺别扭的嘛。”
“哈?什么意思?”
开到一半的玩笑,还没等阿九回答,异变就开始了。原本还很明亮的窗外渐渐暗了下来,清脆的蝉鸣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往了遥远的天际,让人捕捉不到。一股恶意侵袭过来,房内的所有人一瞬间警惕了起来,仿佛是面对着某种突发的危机那般,露出了严阵以待的申请。
龙少阳也不例外,恶意,不,说成是恨意更加贴切,这种感觉从没遇过,龙少阳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拍档,听得到吗?”天丛云响应着这个气息,在龙少阳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怎么了?”龙少阳也用意念回问它。
“这个气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猫又了。你要小心点了。”
“猫又?”龙少阳又不小心脱口而出,但这次并没有让人感到奇怪,反而令艾莎和阿九的警戒上升了一级。
“这就是猫又吗?比那时候的八歧大蛇,现在所散发的压迫感更加强烈。”艾莎认真地说道。
“同感。不过那时的八歧大蛇是不完全体,不能相提并论啊。”龙少阳同意了艾莎的看法,同时,表情也稍微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亲身体验过那件事的龙少阳,可以猜得到这次的敌人有多强大。虽然现在自己也不同往日了,但是心里的恐惧却不是那么轻易能抹杀掉的。
就在此时,房门被拉开了,冲进来的是草薙优子,她急切地说道:“糟糕了,猫又它已经显世了,而且攻过来了。”
得知情况的龙少阳站了起来,缓缓地说道:“真是会挑时间啊。”说着,耸了耸肩,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没办法,逃跑吧。”
“诶?你人真的吗?”
“对啊,少阳,你说笑的吧。”
“这个笑话很冷耶。”
三个少女不约而同地质疑着龙少阳的态度,原本还真想这么做的龙少阳不禁叹了口气。看来都不准备临阵脱逃的样子呢,头疼啊,现在出去,很明显的对我方不利。但是,没办法置她们不理啊。
“话虽如此,不过对方也一定不会让我们轻易逃掉的。迎战吧,各位。”
“是。”三名少女意志坚定地用着响亮的声音回应着龙少阳的话。
这真是作茧自缚,没法逃掉了呢。龙少阳不禁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