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鼓动着全身的肌肉,将魔力一股劲的聚集起来,配合着青筋的浮现,一股蓝色的冥火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在他的身上烙下了如同祥云般的图案。面目狰狞的猫又露出了獠牙,两只眼睛冒着不明的蓝光,虽然还是保持着人形,但是头顶的耳朵和身后晃动的尾巴,无不暴露着他是妖猫的身份。
切换成战斗形态的猫又,竖起眉毛,向前瞪了一眼。仅此一眼,龙少阳便不由得退了几步,仿佛有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没事吧,拍档。”天丛云问了问有些愣住了的龙少阳。
晃过神来的他,望着自己的微微抖动的手,不禁吞了一口口水,用力地攥紧了双手。我感到恐惧了?仅仅一眼?疑惑着这些问题的龙少阳不由得变得慎重起来。
旁边的九命看着努力镇定下来的龙少阳,不禁打从心里赞许着他,因为即便是经过了各种生死战的自己,也禁不住猫又释放出的气势,更何况是个十几岁的小鬼呢。
“猫又看来也要动真格了。小心点。”
还没反应过来龙少阳,支支吾吾地应道:“诶?嗯。嗯?莫非你在和我说话。”
“不是和你说,还能和谁说啊?”
龙少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尴尬地说道:“那倒也是。”
“虽然可以的话,我很想和猫又一对一的打斗,但是目前看来并没有那个余韵。而且估计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龙少阳似乎明白地点了点头,却又别着一张不是很理解的样子,皱着眉头,好像在说:“嗯,那又怎样。”
九命对着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的龙少阳,还真是一肚子火,真想直接骂他一句“笨蛋”。但气急败坏的他还是忍了下来,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联手。”
“联手?原来如此。”龙少阳会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我也没有独自战胜他的自信。但是,我也没有自信能控制住天丛云的力量,或许会误伤道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嗯,毕竟这有这个方法了。”
没想到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果然是父女呢,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龙少阳暗暗地笑了一声,说道:“就按你说的做。”
九命一边点了点头,一边释放着自己的力量。和猫又一样的形态,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发色,猫又是蓝色,而九命则是白色。所谓的白猫族与黑猫族的区别吗?龙少阳似明非明地嘀咕着。
猫又不耐烦地说道:“把遗言都说完了吗?”
“遗言?我还打算死呢,猫族的统一,将由我来完成。”
九命摆好架势站在了他的面前,在龙少阳的眼里,他的身躯变得伟岸起来,仿佛是一座山那般,遥不可及。但作为同伴的话,不由得让人觉得很可靠。
“大言不惭。”
说时迟,那时快。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两个人便交上了手。龙少阳被抛在一旁,就像是个配角一样,连自己也觉得可笑。只是现在并不是笑的时候。龙少阳收起了心性,开始用心去感受身体内的那个躁动不安的力量。
意识进入越深,如同狂风骤雨般的力量便会吞噬自己的思绪。要比喻的话,就像是进入到了龙卷风的周围,思绪很容易就被拉走。
龙少阳咬紧牙关,念叨着“我要稳住”。步入风暴的中心,一切都沉淀下来,变得十分平静,力量的流动逐渐清晰可见。就像是推开了链接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一样,让人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他睁开了双眼,平静地观望着场上的变动。
“拍档,这股力量能控制得住吗?”
“不知道,不过,内心很平静,没有像之前的那样,很急躁,很不安。”
“看来你真的很有作战的天赋。没错,越是想在决斗中取得优势,越是要保持内心的平静,不被外界的事物影响感情,才能百分之一百地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我才不是什么天才,别一个劲的吹捧我,我会骄傲的。不过,感觉还不错。要上了,这一次,不管是心智还是力量,我都要掌控住。”
下定决心的龙少阳,赶上去帮忙,情况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从旁闯入的龙少阳气势旺盛,一股势不可挡的样子,朝着猫又的身上砍去。和九命纠缠在一起的猫又切了一声,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便散去,失去力气的猫又,不规则的侧开身体,让原本必中的一剑落了空。龙少阳只得擦身而过。
而九命瞄准这一瞬间,抢夺过一个身位,贴近猫又的身体,右手伸出,直奔猫又咽喉。但猫又又怎会没有想到这一节呢,只见他不慌不乱地接住九命直刺过来的贯手,左脚向前一蹬,*得九命缩起了身子,危机随之化解。
“可恶,真棘手。”龙少阳忍不住叹了一声。
“棘手?哈哈哈,你们是不是太小瞧我了,就算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惧,来吧,在杀你们之前,让我好好地活动活动筋骨吧。”
“恭敬不如从命。”龙少阳趁其不备,在空着的掌中聚集魔力,就在此时抛了出去。被压缩过的魔力,就像是发射到空中的礼花炮一样,在猫又的眼前爆炸开来。
猫又侧过身子,避免了被卷入的危险,但不巧的是,龙少阳这仅仅是虚晃一招,真正的一招是化作风一般的身姿接近过来,然后从后背刺来的一剑。觉察到龙少阳用意的猫又,迅速地转过身,但来不及避开,只好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剑。和刚才的不同,龙少阳在天丛云上附上了魔力,魔力带动着空气形成一股强劲的旋风围绕着剑身,就像是旋转着的锯齿,硬是用手接下来的猫又,瞬间鲜血直溅。
“干得不错啊,混蛋。”猫又撇开了剑身,向后跃开数米,一边舔着伤口,一边说道。
“你是不是太过集中精神来面对我了,猫又。”
龙少阳微笑道。
猫又倒吸了一口气,忽地转头,九命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伸出爪子,向猫又抓了过来。猫又向后蹭了一步,勉强躲过一劫。九命这一抓虽然落空,但是冲击却还是够到了。猫又采取防御的姿态扛了下来,但手臂上却多添了一道伤口。
猫又怒吼着,愤怒的情绪牵动着魔力,再一次无节制地释放了出来。他抬起头仰视着天空,从那张嘴巴中吐出了漆黑的气息,气息如同光束那般直冲云霄。原本就低矮的云层一瞬间便被打开了一个洞,整个天空一片混沌,鼓动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声响后,降下了漆黑的雨水。
黑色的雨水刚一沾衣,便化作一缕烟雾,龙少阳眉头一皱,赶忙用手将这些烟雾挥开。心中暗自问道:“什么鬼东西?这不是雨啊。”
“拍档,你看地面。”
顺着天丛云的提示,龙少阳望向了地面。雨水一碰到地面便蒸发了,黑色的烟雾越来越多,仿佛是一匹黑色的野兽那般,吞噬着整个大地。而地面上的杂草被笼罩在这股烟雾中,渐渐枯死。
“这是?”龙少阳捂着鼻子,皱起了眉头,惊讶地叫道。
“猫又这家伙,想把整座山都给毁了。”九命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办?”
“刚才他把死之力集中到自己的体内是想和我们决斗,但是现在他意识到,只要让这股力量笼罩住这座山,那即使自己不动手,我们也会一命呜呼。”
“也就是说,他想通了。那阻止的方法呢?”
“没办法,至少我们是没办法的,就算现在能杀了他,结局也不会改变,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是他的陪葬品。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撤离这件事了。”
九命说完,看着龙少阳,似乎在征求着龙少阳的看法。
“我知道了。”话还没说完,山头的另一边便传来了另一股力量,温暖,柔和,如同沐浴在阳光中般,令人舒畅的感觉。
龙少阳往那边望去,只见到一片人群,领头的人是个中年大叔,而且穿着日本神官的服饰,后面跟着许多穿着巫女服的人。不用多想,也猜得出来,他们就是菅原神社的人,而那个神官十有八九就是观月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句话正应了这个场合。观月司站在陡崖前望着下着不祥之雨的天空,感叹道:“猫又还真干得出来。虽然正面未必打得过,不过,这种情况还是能处理的。”
“父亲,请你别说得很容易一样,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吧?”观月由依别着一张冷酷的脸,一盆冷水径直地朝观月司泼去。
观月司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就拜托你了,由依。”
观月由依向前走了一步,屏气凝神地举起手中的神乐铃,晃动了几下,清脆的铃声有节奏地传了出来。随之,身后的巫女们也摇动着他们手中的神乐铃。一阵阵的铃声重叠在一起,奏出了犹如交响乐般的磅礴气势。巫女们开始吟唱着旁人听不明白的咒语,由依也开始吟唱起来:“明,清,直,正。诚惶诚恐遵御意,无上尊贵至天涯。地之角,万物孕育,无漏无缺皆完美。一切祸事与灾难,皆如风吹云飘散,愿祓众恶皆退尽,匡魂净灵荣光漫……”
随着咒语的吟唱,一阵阵魔力被串联到一起,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光柱,而且它的半径不断的扩大着,黑色的烟雾一碰到光柱便消散开来。
“这就是神道中的秘术之一,拔除灾厄的镇魂术吗?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佐藤右兵卫就站在观月司的旁边,看到观月由依施展的秘术,不由得赞叹起来。
“嗯,猫又的死之力,的确没什么可以克制的,但死之力会带来不详的灾厄,这便刚好符合秘术的启动条件。用镇魂术来清净他的那股力量,就能找到突破口了。”观月司针对目前的情形,试着解释道。“这也算是呼应那个少年的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