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家老店,苏小方见天色还早,便到处逛了下,之前随身所携那宝剑已经被雪山老怪物砍断了,便寻了一家兵器铺准备再买把剑。
走入兵器铺,一个短须短发,年约三十多岁的壮汉迎了上来,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要选购兵器?”苏小方答道:“不错,想买把剑,不知贵店中可有什么上好的宝剑?”那壮汉走到一座兵器架前,取了三四把宝剑,递到苏小方面前说道:“这些都是小店中上好的宝剑,公子请看。”
苏小方连续看了十多把所谓削金断玉的好剑,都摇头不已,那些个宝剑都是那些公子哥儿们佩着用来附庸风雅之物,外表虽是金碧辉煌,那钢质剑质却极差,估计自己随意运个剑芒都能把那剑震成废铜烂铁了,根本无法承受劲力。
那壮汉有点犯难了,他也是习武之人,看眼前这位,虽然文质彬彬,但是从身形气度看来,估计武功修为应该极为高明,远甚于己,这些个装饰用的佩剑也确实难入其眼。想了想,说道:“公子应是使剑的大行家,这些个装饰之剑怕是难入法眼,小店还有一把剑是个熟客放此寄卖的,虽然残旧了点,但那人说是把好剑,公子可要一观?”
苏小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了把剑也确实很不趁手,便点头说道:“那劳烦店家取来一观。”片刻后,那壮汉便从后堂取来一柄连鞘宝剑,那青灰的剑鞘确实已经残旧破损,也无任何装饰之物,剑柄之处的握手软木也磨损甚多,整把剑从外观来看就是个破*,扔大街上都没人要的垃圾。那壮汉也觉得有点难为情,挠了挠头,说道:“此剑确实相当残旧,其实是一父执长辈寄存在此售卖,人情难却,平时我都不好意思摆出来。见公子选了那么多剑都无一中意,便想拿这把剑来试试,不如我还是再挑选其他宝剑给公子吧,此剑实在是有点……有点……”壮汉说不出口了,心里却在骂道,实在是见不了人啊,妈的,老子怎么鬼使神差拿出来丢人显眼啊。那个死老酒鬼怎么不淹死在那酒缸里啊,害老子在这出丑的。
苏小方接过剑来细细打量了一下,淡淡道:“无妨,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看的。”“铮”一声剑鸣,极为悦耳嘹亮,苏小方已拔剑在手。苏小方是修剑、惜剑、爱剑之人,听到这悦耳剑鸣,已觉心神陶醉。细观此剑,剑身宽二指,剑刃三尺三分,剑身虽是黯淡无光,毫不起眼,锋刃间却隐见寒芒闪烁,近剑锷吞口之处,篆刻着两个字:吹雪。苏小方只觉得脑子一阵浆糊搅动,吹雪?西门吹雪?不会那么狗血吧?西门吹雪都跑这个世界来了?
巧合,巧合,绝对是巧合而已,苏小方决定不去想什么西门吹雪陆小凤的相对论命题,想也想不明白。只觉得此剑无论长短轻重都极为适手,伸出修长的食指,屈指一弹,“嗡”剑刃轻颤回响,像是诉说着埋没于此无人识货,宝剑尘封,极为渴望去战斗饮血,苏小方深明剑意,心中暗赞。微微输入几分真力,一声悦耳龙吟,那原本黯淡的剑身突然暴现寒光四射剑气*人,随手挥动,淡青色的剑芒随着剑身摆动吞吐不定,不禁失声赞道:“好剑,好剑,店家,此剑我买了。”更为难得的是,此剑不知是何材质所铸,对剑气有一定的增幅作用,苏小方刚才不过输入了三分真力,但那剑芒却能达到之前六七分真力时的效果。
壮汉有点愕然,这剑放在这那么久了,他却从未想过去拔出来看看,他开得兵器铺,自也是个识货之人,单看那剑刃本身,便应该是件吹毛断发的利器。只是看那剑外表残旧破烂,当时也是拗不过人情,躲不开纠缠,勉强答应寄售,却是从未示之人前,如今第一回拿出来,便被人看中了,实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壮汉也是个爽快之人,此时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对苏小方说道:“这位公子,这把剑、这把剑,当时是在下一位长辈于此寄售,也未实言要卖多少钱。只说,若有那识货之人,认得此剑,当是有缘,银钱之物随意便可。所以、所以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开价。”
苏小方见这壮汉也非是那等奸猾之人,想来便是他那长辈确是如此交代下,想了想,便道:“此剑我甚是喜欢,不知大宇国的金银票,你这店中可能通兑?”壮汉说道:“当然可兑,我们北辽国与大宇国海路相通,贸易极多,两国的金票银票皆可通兑无碍。”
“如此甚好,”苏小方点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两张一百两的金票,说道:“此剑,我便以二百两黄金买下,你意如何?”其时黄金极贵重,官市中一两黄金兑换百两白银,若在黑市一百两黄金便可兑换一万一千两白银有余。那壮汉却是个实诚之人,连忙摆手道:“太多了太多了,这位公子,我那长辈曾言明,识得此剑者,银钱随意即可,公子实在不需给那么多。”
苏小方笑了,心中也喜其憨厚,心想,这世上还有嫌钱多的人,少见啊,笑道:“店家无需推辞,既然你那长辈有言在先,随意即可,那我给这二百两黄金也不过随我意而已,你又为何不收?”那壮汉一时无语,不知如何说好,只好接了金票,又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我便收下,只是这剑鞘和握手皆已破损残旧,不如我便帮公子翻新更换一下,也可略感心安。”苏小方摆摆手,笑道:“无需劳烦了,如此便好。请店家与你那长辈转告一声,在下苏小方谢过赠剑之缘。”说完便转身出了店门,飘然而去。
那壮汉捧着那二百两金票,还觉得好像在做梦,脑子实在不够用了,那把烂鬼破烂剑竟然卖出了二万多两银子。就是他这整间兵器铺连人带铁一起算,大概也值不上二万两银子,也不知是那年轻人钱多人傻,还是那老酒鬼故弄玄虚。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反正愿打愿挨,也不去费那心了,发了笔横财,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敲那老酒鬼一笔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