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自己的道!皇天,吾师啊!
苏公子2015-10-25 03:554,829

  皇天剑诀中有篇杂言,不是修炼的功法,也不是什么神功秘诀,有点像是皇天自己记录下的随笔。

  其中提到,作为一个修行之人,正统之道便是寻得一件上好的器物以心神祭炼,神识温养,成为本命之物,达到人器合一,器物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成为身体的延伸,从而驱使真元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这可以说是所有修行之人选择的道路,只要持之以恒,终有所成,功成之日,威力强大,杀力惊人。修行的境界有高低之分,真元的质量有强弱之分,但是修行之道却是殊途同归的。

  特别是修行剑道,上古之时就有流传,剑道有成之人无需外物,一剑在手即可,一剑便可破尽万法。苏小方在人间界时,差不多也是以这个方式修剑驭剑,只是那时候层次境界还低,也没有可能在人间界可以找到心神祭炼,神识温养这样的法宝级以上的剑器。

  吹雪剑在人间界已是极罕见的法器级宝剑,已经能够对剑气剑芒进行一定程度的增幅,但是到了修真界就真的没什么作用了,连苏小方这个半吊子金丹期的真元都完全无法承受。实际上就连皇天这样的上古大神也是走的这条道路。

  而另外一条路,却是完全无迹可寻,虚无缥缈的就如那未知的大道一般,甚至还只是一个假想一个概念。杂言中也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修炼之法,只是记载着一段谈话。

  是关于皇天和盘古曾经探讨的一个问题,之后皇天根据自己的理解和领悟,记录下来的作为一条自己推论的,假设性的修行道路,可以说完全只是提出一个不成熟的思路,还只停留在想象假设阶段的东西,甚至有些凌乱,没有形成任何完整的系统性和逻辑性。

  大概的意思就是,盘古认为,在大道之下,如果想要踏出那最后一步,无论是以力破道,还是以意破道,都必须从自身中挖掘潜能,首先摆脱大道施加于自身的束缚。因为任何你所认为可以依靠的外物都是由大道孕育的,而且越是强大,其中大道的意志存在便是越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天之神永无再进一步的可能,因为他们天生太过强大,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大道中直接孕育而出,所以他们所受大道的约束束缚也是同样的强大。

  这是相互作用的关系,你得到多少,同时就失去多少,力量的本质是平衡的,是不增不减的,是不多不少的,力量也不是凭空而来,无中生有的。

  人族却正好相反,天生孱弱无比,大道对于人族基本上就是放任自流,任其自生自灭,既无赐予也无约束,反而使人族的发展有了无限可能,甚至不可预估。

  在天道未出之时,大道根本就从不关注人族,因为人族实在太弱小,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弱小的种族,却能通过自身的努力,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能人辈出,强者如林,甚至站在了族群之巅。以至于天道一出,立刻就把人族视为最大的威胁,必灭之而后快。

  因此可见,一切事物皆有正反两面,先天种族虽有其强大的一面,然而面对天道时,却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说去面对大道了。

  而人族虽然是天生弱小,但是勇猛精进,自强不息,由于大道对人族毫无束缚,反而人族通过自身努力达到一定高度后,其成就无可限量,敢视天道如无物,甚至能直面大道。

  因此,盘古认为要踏出那一步,自身才是最强大的宝物,一切外物皆不可依仗,否则将永远无法摆脱大道的束缚。

  皇天对盘古极为敬佩,崇拜,视其如兄长,又如半师。他和盘古讨论之后,认为盘古所说很有道理,无论多强大的器物,譬如盘古的开天神斧,自己的轩辕剑,都是强大无比的器物,在道器中攻击力都是稳排在前十位的。

  然而到自己元神大成,铸就神体,寄托元神于轩辕剑后,已经站到了巅峰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头了。因为道器中大道的意志太强大了,强大到他的元神都被同化,被大道打上烙印。

  人族先天太弱小,大道根本无视存在,也不加束缚,然而当成长到让大道关注时,在那无可抗拒的大道意志碾压下,你只能屈服没有任何选择,等于就是失去了更进一步的资格。

  正因如此,两人讨论之后,便各自开始了反思,皇天更深一层的认为正统修行之道本就是大道之道,按照这样走下去,无论到达任何境界都不可能超脱大道的桎梏。

  反而越是强大,大道的束缚便越大,到最后被大道同化,成为类似天道的存在,完全失去自我的意识,只知道遵循大道的意志运转。

  皇天认为,这就是修炼大道之道得来的力量的本质,你得到力量的同时,便被这力量驾驭了自身。你得到力量越大,那么驾驭你的力量也就越大,到最后,你被同化成为力量的一部分,把“我”给丧失了。

  太古所留传的修真之道,所谓修真者,就是通过修行的手段以寻回真我,然而这“真”修着修着,力量是得到了,但是修到最后,把最重要的“我”给修没了,那这修真还有何意义呢?这到底是谁的“真”呢?到底应该是修“真”还是修“我”呢?

  不断思考的过程中,他记录下了自己在反思中的一些假设还有想法,例如破碎经脉,放弃丹田气海,而以周天大穴储存真元,暗合周天星斗之势运行,开辟一个自身体内类似于大道宇宙的环境,或许会更有利于对力量的驾驭,而且诸天万族中只有人族有此特殊的身体构造,是独有的优势。

  又想起昔日后羿射九日时,以神体为弓,心为箭。以此为基础引申而提出了,以自身为剑,修剑道就是修自身,凝剑意,铸剑心的剑道思路。

  如果可行的话,那么人就是剑,剑就是人,这才是真正的身剑合一,乃至心剑合一,意剑合一,到最后一步,身、心、意合一。一切皆为自身,而非依仗外物而来。

  那这宇宙中已经就无所谓剑,无所谓人,更不存在什么神功剑法剑诀,宇宙中万事万物皆可成剑,心意之间便是法决。

  或许这就是修“我”?或许这样就可对抗大道的意志?

  因为从微观上来说,这时你已经是自己的大道了,你可以完全掌控自身的一切,不受任何的束缚,完全驾驭自身的力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大道之间已经是平等关系,只不过在宏观而言,大道包含宇宙广阔无垠,而你只能包含“我”,渺小无比,但是在本质上已经与大道平行,没有高下之分。

  苏小方越看越觉得佩服,越看越觉得有知己之感。

  回想当初听到酒神子说东方吹雪走火入魔时,自己便曾想过,剑道修为乃是以人驭剑进而以心驭剑、以意驭剑而非被剑所驭,无论神剑、剑法、剑诀皆是外物,如剑之两刃,可伤人也可伤己。心性不足,强求修为却又无法驾驭那力量,那东方吹雪却是可悲可叹。

  想来自己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现在自己心中已经完全明了。无论修为如何高,修的是大道之道,你的所有力量皆是大道赋予,想要驾驭这力量去超脱大道,无疑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最后的结果只有被这力量驾驭而同化,成为大道的一部分,丧失了最重要的“我”。要想超脱大道,唯有走出自己的道,不修真而修“我”。

  难怪当日盘古残念曾说过,大道不是无可抗拒的,大道不是完美的,大道是有缺陷的。看来大道也是在不断地补充和完善自身,而这个过程就是大道对于万事万物的赐予和回收的循环。

  苏小方心中完全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能量守恒定律。你从大道中获得的力量,你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最终大道都会收回,把你得到的一切重新回归于大道之中。

  想来自己与皇天却是不谋而合,自己是因为有前世的学识基础,对宇宙物质的构成和相互的关系,理解得比较透彻。

  皇天和盘古却是由于自身实力强大到极致,已经开始直接接触到宇宙的本质,然而越是强大便越是感到自身的渺小。

  正是因为如此,才感觉深深的无奈,进而反思,自己一直在按着大道给出来的路在走,又怎么可能去对抗大道呢?除非走出一条自己的道。

  然而盘古没时间了,他为了人族不被天道奴役,唯有无奈去开天辟地,结果直接被大道剥离了一缕意识羁押在那人间界,以身代天道,本体陨落,再无可能走自己的道了。

  皇天也没有时间了,为了盘古开辟的人间界,为了挽救人族最后的种子,牺牲了自身,化为五色之土,补天道,平水患,陨落于起源之地黄河之畔。

  后来皇天一脉的后人根据皇天和盘古的这些假设和思路,不断补充完善,实现了其中的一部分构想,直到皇天一脉最后一位成神强者,将前人的经验加上自己的领悟和理解,系统性的总结整理出剑神典,而后就在诸神之战中陨落。

  人间界的十万年沧海桑田里,剑神典辗转失传,其中一部分残篇便被苏小方机缘巧合逆天练成。虽则是残篇,但是苏小方已经练成了最重要也是走出自己的道的那部分,碎脉奠基以周身大穴替代丹田和周天星斗行功路线。

  苏小方心中的目标第一次如此的明确,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站在这两位人族巨人的肩膀上,感受着他们深邃的思想和智慧,第一次如此透彻的理解到力量的本质,第一次清晰的观察到了虚无缥缈的大道痕迹。

  心中无限感恩,向着天际遥遥三拜。

  心中目标,脚下道路,已经清晰而明确。苏小方便开始琢磨那周天星斗行功路线,忍受着真元反噬的痛苦,三百六十五处周天大穴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推敲,反复组合之后,终于找到了两种直接将金丹剑芒离体而出的运行路线。

  然后便以皇天剑诀中的心法配合催动体内真元,激发金丹剑芒,神识中金丹光带中的十二颗金丹按照新的路线逐一闪亮,然后连同金丹光带同时光华大放,其余大穴中的真元也在同一时间按照新的路线疯狂运转,带动起体内周天星斗行功路线循环不息,周天路线循环迅捷如光。心念一动,右手一挥,一道发出淡淡紫光,十数丈长,凝如实质的金丹剑芒出现在掌中。

  苏小方欣喜若狂,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前人的启迪,加上自身努力,最关键的是看透了这宇宙和力量的本质。终于在自己的道上走出了第一步,虽然前方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长有多远,但是只要踏出了第一步,然后坚持不懈的走下去,总会有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天。

  心中感念,皇天,吾师啊!

  这次尝试以自身为载体催发金丹剑芒,花了差不多十天时间,由于毫无参考借鉴之处,只能靠自己闭着眼睛瞎试乱试,反复不停尝试各种组合方式,体内周天行功路线被搅得一片混乱,真元无数次反噬,虽然还有那灵乳空青的神效滋润,不至于走火入魔。但是也是剧痛难忍,撕心裂肺,好像被无数钢针不停的狂扎。好在皇天不负苏小方,总算是成功了。

  然后又激发另一条的行功路线,只见淡淡的紫光挥洒而出,便像是自己在人间界对抗天劫时剑气所凝成的护罩一样,在身体的方圆三丈内形成了一个如蛋壳般的紫色穹顶。至此,人间界中苏小方使用剑气剑芒的方式都重现眼前,虽然还远没有到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阶段,但是也已经初具雏形。

  这是因为在人间界中,是以强大的真元去控制驾驭剑气剑芒,而且剑芒是无法飞射出去的。而现在由于真元的形态本质已经改变,却是用周天穴窍配合周天星斗行功路线通过十二颗金丹组成的光带,直接激发出的金丹剑芒,却需要用神识去驱动控制,cao纵御使,千变万化。

  实际上在正统之道中,金丹期的修者都是以心神祭炼,神识温养法宝,再用体内金丹之力催发真元,通过法宝激发,他现在却是用自己作为载体来激发。

  苏小方休息了片刻,就开始尝试修炼皇天剑诀中的驭剑控剑之术,用神识不断感应手中那道剑芒,练这个倒是无所谓,因为道已经是自己的了,这些力量的运用方法不过是术而已,皮毛表象之物,并无碍于道。

  因为是以自身为载体,先天上就是身剑合一了,所以神识很快便和剑芒建立了感应。心神沉浸于神识与剑芒建立的感应中,心神中不断努力的cao控着把剑芒缩小,凝聚,塑型,变成一把真正剑的形状……

  哎,又失败了,第一百一十三次了,苏小方想当无语,总是最后关头差一点,看来自己的心神和神识虽然足够强大和坚韧,但是自己的控制之法还是太粗糙和生硬了,精微处总是把握不好,不经过千锤百炼,恐怕是不可能成功的。看来短时间内想灵活自如的cao控金丹剑芒,甚至化为飞剑,承载自己遨游天际,是不太可能的了。路漫漫兮其修远兮。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了两个自己摘下的野果吃了几口,老是吃那辟谷丹,也想过过嘴瘾了,而且十二个大穴金丹炼成后,自己貌似可以更长时间不吃不喝了,那金丹吞吐吸纳天地灵气时自动便会提供维持身体的能量,就算不吃那辟谷丹也能二三十天不吃东西了。

继续阅读:第4章:符阵宗?河洛宗?好久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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