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苏小方尴尬,许夏妮偷笑,这时候,外面却走进一人,旁若无人的说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从海外东沙岛回来,找不到你,弟子却说你在这里陪客?”
声音落处,一个身穿金袍,面目英俊,二十多岁样子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许夏妮脸色一变,原本满是微笑的面容,还有那双戏谑中带着温柔的美目,顿时清冷一片。站起身来,对着来人,淡淡的说道:“原来是卓师兄,小妹有礼了。”
随即便坐下不语,也不向苏小方引见,就只淡淡的坐着,拿起茶盏,好像突然被里面飘浮的茶叶吸引住了一样,目不斜视,全神贯注的看着。
那金袍男子也不以为意,好像早习惯了她这副清冷模样一般,进来后,打量一下苏小方,虽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坐到许夏妮旁边的椅子上。
坐下后就说道:“师妹,这次我到海外,特意寻到了一朵你最喜欢的海蓝花,一回来就马上四处找你,打算第一时间便送给你。”
这时候,许夏妮也只好放下茶盏,目光依依不舍的从茶盏上收回,微微低着头,清冷的说道:“哦,那小妹多谢卓师兄了。”
那金袍男子哈哈一笑,随即便炫耀似的从手镯中取出一朵蓝色的花。
那朵花有海碗大小,状如莲花,整朵花冰蓝通透,就像是一块极品毫无杂质的蓝玉雕刻出来一般,还散发出淡淡的,沁人心肺的幽香,确是极为罕见,极为美丽。
而且,海蓝花是在万丈深海之中自然孕育而成,上千年才能成熟开花,其中蕴含着极浓厚极精纯的水灵气。许夏妮正是五行门中水之一脉的弟子,这海蓝花对她修为帮助极大。
许夏妮看他拿出海蓝花,目光被那花吸引了一下,美目一亮,随即又清冷下来,淡淡道:“海蓝花珍贵稀罕,太过贵重,小妹愧不敢受,卓师兄的好意心领了。”
那金袍男子好像有点生气了,说道:“师妹怎么如此说话?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已近百年光阴,难道我的心意,师妹不知吗?这区区一朵海蓝花算什么?只要师妹你喜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找来,只要师妹开心就好。”
许夏妮心中暗叹一声,这卓师兄对她的心意,她怎会不知,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便只当他兄长一般,从无男女之意,怎知大了以后,他会对自己苦苦纠缠。
自己为了避嫌,已经逐渐与他疏远,常常闭关修炼,躲避于他,谁知他又求他那掌门父亲,要去和自己师傅提亲。幸而师傅对己一直宠溺,爱如己出,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便一直拖着,真是冤孽啊。
许夏妮正色道:“卓师兄,你我二人不过是同门之情,兄妹之义。何况,还有客人在此,卓师兄说话还是庄重些为好。”
金袍男子被她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满脸泛红,却是恼羞成怒了,又不敢冲她发火,随即矛头一转,本在坐着喝茶看戏的苏大公子便遭了无妄之灾了。
金袍男子冷哼一声,一脸不屑说道:“客人?你是何人啊?来我五行门中何事?是谁那么大胆叫师妹来作陪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他亲爹就是五行门掌门卓云河,元婴后期,人称云河真君,在五行门的地盘上,他是完全可以肆无忌惮的了。
可怜的苏大公子躺着都中了枪,心中无奈,你们耍你们的花枪,扎到我身上来做什么啊?
苏小方本身涵养甚好,两世为人加起来也七八十岁的人了,自然不会像小孩子一样和他吵吵闹闹去斗嘴。
双手拢于袖中,双眼看着天花板,嘴角撇了撇,没好气的说道:“我是人,当然不能算是什么东西。我陪伴好友前来五行门,好友自去办事了,我便在此等待罢了。”
然后,苏大公子突然两眼放光,带着一种极好奇,极古怪,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奇珍的目光,“含情脉脉”地上下打量,来回扫射了金袍男子几眼。
那金袍男子被苏小方那怪异的,暧昧的眼神看得浑身打了个颤,只觉得全身的毛管都竖起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到嘴边的话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这时,耳边却听到苏小方很正经很淡定地问道:“这位先生,莫非……你是个东西?”
许夏妮本来正襟危坐,一脸清冷,心里正想着怎么把眼前这僵局化解。听到金袍男子迁怒苏小方时,本来想开口说明是盟宗的客人之类,却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心里有种期待,想看看这天上有地下无的苏公子怎么应对。
谁知,突然听到苏小方来了这么一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原来一本正经,清清冷冷的面容,霎时便如阳光绽放,冰雪消融,美得不可方物,连那桌上放着的海蓝花也黯然失色。
随即自觉失态,连忙用手掩口,但是那眼角眉梢却尽是笑意,想不到这刚才被自己戏谑得那般狼狈的苏公子……嗯,三哥,竟也是个这么调皮的人。
苏小方坐在她的正对面,不由得呆了一呆,原来她笑得这么好看。
那金袍男子本来正被苏小方那眼神弄得发毛,全身不自在,冷不防被苏小方这么一句,顿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张开口,道:“你……你……你……”
又说不下去,说自己是东西?怎么听都不对头。说自己不是东西?更不对。
只气得浑身颤抖,面青唇白,霍然起身,大叫一声,气得声音都发抖了,道:“你……你……才是东西!”
接着,一掌朝四五丈外坐着的苏小方劈去,只见一道腰身粗细的金光,速度极快带着撕裂空气产生的“嘶嘶”声朝着苏小方击去。
这金袍男子是五行门金之一脉的弟子,五行之金本来就是主杀伐,性刚硬凌厉。
不过这金袍男子虽是家世显赫,掌门之子,有些目空一切,嚣张霸道,但也不是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言不合就要人命。
他更不是个蠢人,自也知今日有符阵宗之人来办事,虽说没怎么把那些来的什么阿猫阿狗放在眼里。但是两大宗门几万年的同盟,他还是不敢随意乱闯大祸的,不然到时怕是自己亲爹都保不住自己,不死也要关上百年思过。
再说,他本身就是金丹后期的高手,虽然看不透苏小方的修为境界,但是也没感觉到他身上有元婴期特有的威压,认为他就是比自己高也是有限的,多半是身上有什么掩饰修为的奇物,或者是功法特别,所以修为看不透而已,所以这才悍然出手。
当然,虽然是出手,他也不敢痛下杀手,那黑锅太大,自己背不起。所以就没有祭出法宝飞剑,只是催动自己的五行之金真元搞个突然袭击,想把苏小方打个措手不及,摔飞几个跟斗,最多受点小伤,让自己挽回点面子兼出口恶气。
说时迟,那时快,那海碗粗的金光瞬间便到了苏小方身前,只见苏小方还是笼着双袖,端坐不动,身前三尺处幻起一面淡淡的紫色光幕,那金光“轰”一声,击在光幕上。
紫色光幕微微晃动,然后突然便膨胀向外猛的扩张,把那道金光倒*回去。那金袍男子在金光击中光幕时便已觉得全身一震,反震之力甚大,也不顾得会不会失手伤人了,急忙把原本六成的真元催到极致,抵消那股反震之力。
这时,却突然感应到那紫色光幕猛然膨胀扩张,自己的金光真元被*得倒灌而回,咬着牙憋红了脸,还想再催动真元硬抗,然后便觉得一股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把自己冲飞出去。
金袍男子被苏小方的剑芒光幕击得倒飞五六丈,把身后的桌椅台凳压烂了一片,落地还滚了几滚,又被那倒灌而回的真元反噬受了点内伤,最主要的是丢人丢得太大了,又气又急又羞,竟一口气憋不过来,真元一岔,两眼一翻,活活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