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盛夏,知鸣蝉叫。
在河边,小震天,小灿地一伙小孩子,不顾酷热的阳光,个个头戴竹枝野草织成的草帽,手中飞舞着用蜘蛛网做成的昆虫捕捉器,欢呼雀跃的扑捉蜻蜓,鸣蝉等昆虫。
他们沿河岸一边捕抓昆虫,一边欢呼嬉闹,不知不觉来到渡船码头,大家纷纷跳进渡船,准备到对岸的‘花果福地’上玩。
“爹,快开船,送我们到花果山福地玩,”叶小香用命令的口气对老叶头叫道;“妮子,不要在水里泡的太久了,注意不要到水深的地方去,很危险,知道吗”老叶头微笑地嘱咐道;“知……道……了”大伙儿齐声叫道;
‘花果山福地’,是高家渡码头,上游不远的岩礁滩,面积很大,干净的岩礁滩上有草地,有矮树,有宽阔平坦的岩石,层次分明的礁石,夹带着清澈潺潺流动的河水,浅浅的河水清凉透彻。
一簇簇五颜六色花丛,遍布各个礁石上面或洼地。岸边绿树成荫的岩石上,流下一股冰凉的山泉,形成一块小小的瀑布,瀑布后面则是一个能容纳十几人的洞穴。
这块景色怡人的地方,是全村每个人童年梦想的地方,也不知是何年何人,给取的好名字,通往花果福地,只有一条荆棘野草丛生,不算是路的路。
老叶头的渡船,每天来往都要经过这里,整个地方,都在两岸码头能见的视线内,所以大人们都很放心小孩们在这里尽情玩耍。
……“孩儿们,*练起来,”随着金初九的一声令下,大家在草地上,岩石上拿着竹棍煞有之势比划着。
“大王。。大王我们抓到,一个不知从那里来的神仙”‘几根发’赖春发跑到初九面前,禀报道;“大王,我是天上派来的天兵天将,来劝你等投降”扮演神仙的小灿地,急忙叫道;“哈哈……哈哈。。本大王才不去天上,当什么神仙,你看看我在这里,有怎么多的徒子徒孙多好玩啊!”小震天坐在岩石上说道;旁边站着两个护卫,威风懔懔。
“好,既然你不听劝,就别怪我们天兵天将不客气了,天兵天将何在”灿地假装大怒道;“我们在这里呢,哈哈……哈哈。。”高五更带着一队人,从草丛了嘻嘻哈哈的钻了出来,笑道;“给我把这个野猴子抓起来,”
“孩儿们,给我打呀,”大家一起叫了一声,光着身体,跑到水里打起水战,尽情的嬉闹起来……
正在大家玩闹的起劲时候。
突然间,乌云骤起,晴朗的天空顿时昏暗起来,狂风夹卷着黑压压的乌云在空中飘然翻滚,密布整个天空,飓风猛烈的吹刮着河岸上,飞沙走石,树摇叶落。
霎时,刚才还平静的河面上掀起巨浪狂涛,随着‘轰。轰’的巨响,一道道电闪雷鸣,闪亮在黑暗的天空中。豆大的雨点倾泄而下,雨点打在众人的脸上甚为疼痛。
“无尾龙和断爪龙来了……大家快躲啊!。。”大家见到此景,吓得惊慌失乱,纷纷挤到瀑布后面的洞穴里,躲避暴雨。
此刻,老叶头的船上空无一人,看到这种狂风暴雨的天气,心里知道河水马上就要上涨,接着,便会淹没整个‘花果福地’,孩子们的安全甚为堪忧,但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绝不能把船撑渡到孩子们玩耍的地方。
他急忙把船靠到码头,捆紧船只,戴上雨具,不顾倾盆大雨,急匆匆地跑上岸去叫大人援救。
“世清兄弟,快去,那帮孩子还在河边玩耍,上不了岸,怕一会儿河水上涨,就很危险了。”老叶头第一个跑到林世清的家里,着急的对林世清说道。
林世清一怔,着急的说道:“好的,老叶,我先去,你再叫几个人把船撑过去。”
刚从田里回来避雨的世清,不顾湿漉漉的身体,急忙戴上斗笠,批好蓑衣,冒着滂沱大雨,向花果山福地匆匆赶去。
林世清穿过那条荆棘密布的小路,十分熟悉地形来到孩子们的身边。
他看了看正在上涨混浊的河水,上涨速度很快,恐怕还没有等老叶头来到,就淹到洞穴里,到时候要出去就更难了。
“孩子们,不要怕,快出来,这里马上就要被水给淹了,我带你们从小路回去。”世清冷静的对着大家叫道;
躲在洞穴里的孩子们听后,也不顾大雨纷纷跑了出来,一下子,全身便被暴雨淋湿透了,狂风吹来使人瑟瑟发抖,大雨打在脸上,使迷蒙的眼睛都很难睁开。
“跌火王罐……路在那里啊?我眼睛都睁不开了”高兴着急,害怕的叫道;有的孩子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冷的,哇哇大哭起来。
上涨的河水越来越快,天空越来越昏暗,暴雨越来越大……来时的荆棘小路,已被河水淹没,无路可走,情况似乎有点危险。
世清在迷漫的大雨中,看到旁边有处地势较高的岩石,可容纳这些孩子,他赶忙对大家说道:“大家别慌,都到那边高处岩石上去,等一下船就来了。”
世清说完,便抱起一个小孩,走到岩石边,把他往上面送去,随后嘱咐道:“孩子别怕,小心不要摔下来,我再去带他们过来。”
这时,大家已经惊慌失措,争先恐后的往岩石边,艰难的跑过去,世清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个来,小心点别滑倒”
昏暗的大雨中,世清先把年纪小点的孩子,艰难的一一抱扶了上去……,最后剩下灿地和初九,世清不由分说,双手抓住他们俩一边一个,转身正准备离开时,突然,一道巨大的电闪雷鸣,照耀的天空闪闪发亮,“轰”的一声巨响,雷电击中世清头上方的岩石块,大大小小的石块,随着松动的泥土,纷纷往下掉落……。
这时,一块圆滚的石头,从高空中飞下来,往世清他们三人头顶砸来。世清下意识的往上一看,惊道:“啊!危险,快跑”,说时迟,那时快,他也不顾自己的安危,双手用力把孩子往两旁猛力一推,圆滚的石块从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弹飞下来,不偏不倚,从后面重重砸在他的脑门上。
“啊……”世清抱着血喷如注的脑袋,倒了下去。石块则从孩子两人身边滚到水里,溅起一柱巨大的浪花,这时,老叶头的渡船,在几个村民拼命划撑中,来到这里……。
……
林家屋内,站满邻里乡亲,哭声,喊声,哀叹声……混乱一片,悲伤的气氛弥满整个院落。
林世清额头裹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晕死过去,鲜红的血迹还未干,时不时有点鲜血渗透出来。
“怎么会这样啊?中午还是好好的,你一定要挺过去啊”林如意坐在床边,轻声低泣,几个小姐弟,则泪流满面,围在床前望着一动不动的世清,悲声痛哭,……“爸……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伤的啊!”小灿地蹲在如意的怀里,悲伤的痛哭道;
“姜大夫,世清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高家冯氏对着姜炳水医生轻声问道;“很严重,正好砸在脑袋要害部位,血流太多,止都止不住,我看……唉!”姜炳水惋惜地哀叹道!
这时,“妈,爸他醒了,”哭泣中的二妹林灿仙,叫了一声,她在旁惊喜看到世清手指似乎动了动。
“世清,怎么样,你要挺住啊?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如意喜忧参半的叫道;“如意。。如意我不行了,我……要先走一步了……我不放心你和孩子们啊!”世清痛苦地半睁着眼睛,断断续续,声音微弱的说道;瞬间他的眼角,便流下悲伤的眼泪。
一会儿,世清颤颤抖抖的抬起无力的手臂,慢慢的要伸到床边,似乎要为如意擦眼泪。
“世清,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你一定要挺住啊”如意泣不成声,赶忙握住世清的手低下头,把手放在自今的脸上轻抚着。
“如意。。这个家。。家。。以后就要靠你,灿地,你们……你们要好好听娘的话……不要惹你妈生……气。世明。。你在那里啊。。”世清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瞪,头一歪,手臂慢慢的在如意脸上垂下,带着遗憾和悲伤离开了人间。
“世清,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活啊!世清……”如意扑在世清身上,撕心裂肺,大声嚎叫,
“老天啊!睁睁眼吧!你怎么能狠心让世清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如意悲伤过度,眼睛一翻晕厥过去。“爸……妈……你们都怎么了”灿地抱着如意大声哭喊道;
众人赶忙抬起如意平躺着,姜医生用手掐了掐人中,不一会儿,如意便苏醒过来。
“妈,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不去玩,爹就不会死啊!妈你打我吧?”小灿地满眼含泪,抬起如意的手,往自己脸上打。
“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你把你爹害死了,今后可怎么办啊”如意气不过,‘叭’一声,一个巴掌气狠狠的甩了过去。
“林婶,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孩子还小,逝者已逝,活者还要活下去,如果气坏身体,怎么办啊?”众人纷纷哀声叹气的劝道。
“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啊!”小灿地泪流满面,声嘶力歇地抱着如意大声哭道;如意看着三个泪光闪烁的孩子,心疼的一把抱过来,搂在怀中凄声说道:“我可怜的儿啊!……”
小灿地不知是怎么,突然,在如意怀中晕厥过去。
“啊!。。灿地你怎么了,儿啊,你不能在吓唬妈妈了……”如意又一次悲伤欲绝,痛不欲生。
“没有什么大碍,受了风寒加上惊吓,悲伤过度造成的,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姜医生捏着小灿地手脉,轻声说在场的众人看到如此悲伤的情景,眼眶通红,纷纷凄然泪下,……
在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帮助下,林世清被安葬在他的故乡,离高家渡不远林家山的山脚下。
‘头七’这天早上,在世清坟墓前,全家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点燃香火,祭奠品摆在墓碑前。
“世清,你就安心走吧,我一定代你把我们的孩子带大,希望你在天上,能保佑我们孤儿寡母平平安安,这是你最喜欢好的美酒。”坚强的如意一边倒酒洒在墓碑前,一边默默祈祷着。
“爹,你在天上,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和弟妹的。”灿云夫妇悲伤的跪在世清的墓前,泣不成声的说道;“弟妹啊!世清兄弟已经走了,你也不要太悲伤,要不你们一家,就搬到我们那里去住,相互也有个照应,你看。。”江通天眼眶通红,劝道;“不麻烦江大哥你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带灿地到金爷家做活,”如意拭了拭眼泪推辞道;“那好吧,日后有什么困难,大哥我一定尽力而为”通天迟疑一会说道;他知道如意是个坚强能干的女人,也就不好再勉强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