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天刚蒙蒙亮。
“二妮,小妮,小地起床了……”如意忙完家务事,来到孩子们的床前喊道;二妮和小妮听罢,揉揉睡意蒙蒙的眼睛,睁眼看看窗外蒙亮的天空,懒洋洋地回道:“哦。。知道了,妈,你和小地先走吧,我们会把家里把事情做好的。”
小灿地则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妈……我起来了,我们不管这两个小懒虫……”
“你们大姐刚嫁出去,你们也不小了,家里的大小事情,现在也靠你们多多担着,别还像以前那么贪玩,”如意一边给小地穿衣,一边训道;
……
如意牵着灿地,对着懒睡的两姐妹,又道:“妮子,现在外面很乱,你们就待在家里,煮好饭了,等你爹回来,有什么事情要去找冯嫂,知道吗”
“知道了,真罗嗦,天天就讲这几句,快走吧……妈。。”二妮半醒半睡中答道;……自从小灿地出生后,林世清每年到这个时候,经常一个人晚上,整夜不归,去深山老林,捕捉山沟小涧里的石蛙,为小灿地补身体。
……天刚刚放亮。,林如意带着儿子来到渡口,船夫老叶头刚船舱里钻出来,说道:“林婶来了,每天这么早就要起来,多不方便啊?不如在金爷家里住下,不是更好”
“呵呵……没有那么好的命……每天家里的事情,还得我来干。只是都要每天麻烦你!”如意面带歉意说道!
“呵呵……这倒没有关系习惯了,早点起来,锻炼锻炼身体挺好的,你们不来,我也是现在起床”老叶头笑道;“老叶头,你女儿蜜拉还睡觉,没有起来啊?”如意看着船舱问道;“起来那么早干嘛,又没有什么事情,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多睡有好处的”老叶头道;
‘蜜拉’是老叶头女儿叶小香的外号,七年前的一个夜晚,老叶头在船舱睡觉,朦胧中,听到船头一个婴儿的哭声,他急忙起来,看到干燥避风的船头,放着一个婴儿,旁边放着一个奶瓶。
老叶头抱着婴儿回到船舱,他掀开包在婴身上的外衣,是个皮肤黝黑,甚是可爱的女婴,同时发现婴裹里面还有一张写着出生年月日的字条。
老叶头明白,是一个弃婴,他等了几天也没有人来认领,于是就抱到大哥家,请大嫂暂时喂养,自己给女婴取名叫小香。
养到三四岁时,由于大哥家庭也不宽裕,孩子众多,老叶头就天天带到自己身边,精心抚养,自己没有儿女,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儿极为宠爱。
白天,来来往往的渡客,有什么东西吃都会分给小香吃,呵呵。。只是吃的小香都蚜虫了,在老叶头的呵护下,小香健康长大,每天小灿地来往过渡,和小香早已是朋友了。
如意带着灿地来到福仙寺旁,推开寺门,走到福仙大王前面,悠然点燃三炷香“求福仙圣王,保佑小地健康成长,保佑我全家平平安安……”
如意转过身来,望着儿子清亮的小脸蛋,嘱咐道“小地,你比初九少爷大一点,要懂事,他如果有欺负你的时候,你一定要让着他,你是大哥受点委屈没有关系,知道吗?”这是林如意每天去金家做活时,必休的功课。
村公所门前的*场上。
整齐排列着几百多名,服装统一的村民保安团,每个青壮汉子腰后别着一把系着红布的大刀,手扶着身边崭新的步枪。
气势威武雄壮,场面非常宏伟。
杨贵章身着全副正规军的戎装,脚蹬军靴,威风凛凛骑在白马背上,腰间别着手枪,手里拿着马鞭,大声对着众队员训斥;“众位兄弟们,当前时局动乱,社会不稳,我们以前的实力,更本不能保护本村的安危,为了适应当前的时局,金爷和村委会决定扩大队伍的力量,以保卫我们家人及全村人的安全。”
贵章清了清嗓门,接着又喊道:“从今天开始,副队长梁秋良负责对你们的训练,你们都是全村挑选出来,责任心强,身体健壮,最优秀的青年。望你们不怕辛苦,练就本领,一定不要辜负金爷和众乡亲的期望。”
“保卫亲人,保卫家园……一定不会辜负父老乡亲的厚望……”众兄弟气势高昂回答道;站住杨贵章身边的梁秋良,举起手中的大刀喊道:“从今天开始,由我带领大家每天早上到*场训练正规的格斗,傍晚由杨队长带领到河边沙滩上练习实弹射击,家中没有重大的事情,绝不能无故缺席,全体保安团的兄弟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练好本领……”保安队员雄赳赳,气昂昂的答道;……
“人之初,性本善……子不教,父之过……”私塾学堂里传来一阵阵幼稚,调皮嘻哈的读书声。
学堂屋里的讲台上,一个清廋脸庞,带着狐皮小帽,右手握本四书五经的李老先生,正在教学生们背诵三字经。
突然,他停下念词,左手微微提了一下高度近的视镜,斜着眼注视着,坐在前排,同桌的金震天和林灿地,微怒道:“你们两个小娃子,休的调皮。”
“先生,傻傻缸躲在抽屉里玩陀螺。”小震天举着小手,高声举报道。
‘傻傻缸’是三夫人李丽娇给林灿地取的外号,
……李先生放下书本,拿起木尺走到他们书桌旁,推开灿地放在抽屉里的小手,搜出果核做的小陀螺,生气道:“小小年纪,不知上进就知道贪玩。站起来,双手伸出来”
小灿地暏着小嘴,狠狠的瞪了震天一眼,极不情愿的站起,乖乖伸出手,故作可怜道:“先生,轻点……轻点打”
先生抓起小手,重重的边打边说道:“叫你贪玩……叫你不读书,还敢不敢……”。
打完,李先生走上讲台,对着大家训道:“以后谁再敢在课堂上玩耍,不好好读书,都要挨板子,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小孩齐声叫道。
“好,今天就读到这里,下学回家,路上小心”先生说道。
放学玩游戏,是这帮十岁左右的孩子们最为快乐的事,村里男孩女孩,你一群我一伙,大家都到村公所门前的一个大*场上,尽情玩耍。
玩的最疯狂属震天,灿地这一伙人。他们把急不可待的把小书包,随便往地上一扔,几十个小孩子围成一圈,便开始分组分队,准备进行攻城堡,抢神珠的游戏。
最终,以小震天为堡主,带着赖秋发,绰号‘几根发’和五六小孩为一队。
堡主小灿地则带着高兴及几个孩子为一队。
“预备……开始……”双方堡主一声令下“巷对巷,砖对砖。谁得神珠,谁称王……”双方队员在流利整齐,欢快的歌谣中,游戏开始……
嘻哈声,叫闹声……你推我,我拉你,一会儿,大家在紧张快乐的游戏中,人仰马翻,个个灰头土脸,滚作一团。
双方堡主,看见自己的队员,被对方依依击败,没有胜利的希望,只有自己亲自出马。
灿地一个健步,猛地冲了出去,却被腿长的几根发绊倒,险些滚在地上。几根发扑上去死死拽住灿地,对着震天声嘶力竭的喊道:“初九……,快冲出去,傻傻缸被我抓住了”
“五更,快过来帮忙,”几根发和灿地扭缠在一起,大声呼道;
五更急忙上前,帮灿地推开赖春发,急促喊道:“小地哥,快点冲啊”
……小震天和小灿地,同时跑在道路上,灿地用力往震天身上一推,小震天机灵的往下一蹲,灿地一推空,失去重心扑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震天笑完,然后,一个健步跳到安全圈里。
“几根发,快把傻傻缸推倒,别让他跑过来了”小震天叫喊道;灿地虎起小脸蛋,不甘示弱,一下子,就从地上爬起,猛地往前面冲去……两人就这样跑跑蹲蹲,推推搡搡,小震天艰难地跳出城堡道路口,比小灿地快出一步,终于抢到寓意神珠的石头,成为本次游戏赛中的霸王。
“哈哈。。哈哈。。傻傻缸,快趴下,让本王当马骑。”震天趾高气扬举起手中的石头叫道,小小年纪就一脸霸气。
“霸王……霸王。。霸王”众队员大声欢呼道。
“驾……驾……马儿快跑。。跟我玩……你服不服……哈哈。。”震天骑在灿地的身上,用手拍着灿地的屁股神气的喊道。
灿地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有办法谁叫娘天天嘱咐他,什么事情要让这位‘弟弟’。总有一天我不让你的,灿地心里不甘心的想到。
小灿地在地上爬了一圈,突然,一只手摁在一片碎瓦片上,,“哎哟”的大叫一声,疼痛让他把手一抬,肩膀往地上一斜。
骑在他背上小震天,毫无防备失去重心,身体趁势往前栽倒,一个小狗扑食,嘴唇啃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哭……。几根发一伙见状,急忙跑上前去扶起震天,说道:“傻傻缸,你耍赖,你耍赖。
这一幕,刚好给经过的李丽娇看见,她急忙跑过来,冲着灿地怒道:“傻傻缸,你干什么,欺负人啊?”
丽娇拍拍初九身上的泥土,看着初九嘴唇上正在流着血,更加气急败坏地的怒道:“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学会打人啊!”
丽娇不由分说,‘叭’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往灿地脸上甩了过去。
小灿地捂住脸庞,忍痛委屈道:“你打我干嘛,我又没有打他,是他自己跌倒的”
小高兴在一旁,瓮声瓮气说道:“跌火王罐,他自己摔倒的,你冤枉小地哥了”
‘跌火王罐’是一句土话就是;不满意,不好,很生气,的意思,是小高兴的常用口头禅。
“哟。。哟。。你这个傻乎乎的火王罐,也学会打抱不平了,”气势凌人的丽娇,用手往五更额头一拍,大声说道;。
“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人,就可以欺负小孩子,你那只眼睛看见小地哥打人了”叶小香也忿忿不平的说道;
丽娇翻了翻白眼,说道:“死蜜拉,你又冒出来的,哼。。小野种”
“你是大人,怎么能骂人呢?……”众人在旁边,七嘴八舌的说道;“你们吵什么,小心我连你们一起打。”丽娇被小孩子围在中间,对大家怒道;“你敢骂我小野种,恶婆娘”小蜜拉说完,偷偷跑到丽娇的身后,用力对她一推,毫无防备的丽娇,一下就跌倒在地上,“反了你了,有娘生,没爹教养的的小野种,今天姑奶奶就代你爹,来教训教训你”丽娇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暴跳如雷的骂道;
丽娇不顾身上的灰土,挥起巴掌,朝小香的脸蛋用力掴去,机灵的小香早有防备,身子往下一蹲,躲过这一巴掌。
丽娇一掌掴空,用力过猛,身体失去重心,跄跄踉踉的差点摔倒,一下子连脚底的高跟鞋都歪断跟,她急忙扶住小灿地的肩膀,满脸通红的大口喘着气。
“小野种看你往那里跑,我还打不到你,我就不姓李……”丽娇脱下另一只鞋子高跟鞋,光着双脚,一边追赶一边骂道:
“来呀!。。来呀……我怕你啊?恶婆娘……”小香调皮的扮着鬼脸,东奔西窜,灵活的在众伙伴身边躲闪,忽左忽右的奔跑,一会儿向人群中间钻去,一会儿又跑向丽娇的背后,。
“哈哈……哈哈……”丽娇狼狈不堪的模样惹得大家,忍不住大笑起来;“蜜拉,快往这里跑,她过来了。”大家捂住笑痛了的肚子,对小香说道。
小震天看到二妈的狼狈样子,哭声更大了……
丽娇那里抓得到小香!几个回合下来,已是气喘吁吁,她停下来歇息,看着哇哇大哭的小震天,无奈的说道:“小野种,别得意,老娘我,以后再收拾你”随后,双手猛力拉着灿地和震天的手,气呼呼往家里走去。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一阵阵胜利的欢笑声……
金家厨房内,众人正为午饭忙的不可开交。
“老爷中午要宴请二亲家李老先生,商量小少爷的生日事宜,还请大家多加几个好菜”老管家来到厨房对大家说道;“林婶,小灿地和小少爷,是同一时间出世的,我是看着他俩长大的,灿地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陪伴着小少爷,不容易啊!到时,你可得为儿子热闹热闹啊,”黄管家感叹地对如意说道;“一定要的,一定要的……我要等小少爷生日忙完,推迟几天再来忙灿地的的生日,到时,你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啊?”如意笑呵呵的答道;……“林婶,林婶不得了啊!你看看,你的宝贝傻傻缸,把我们初九打的,嘴巴都打出血了”,老远就听到李丽娇气呼呼的叫嚷声;“怎么回事,二姨太到底怎么了”如意听到叫声,急忙跑到厨房门口。
“林婶,你看看他,小小年纪,就把人打成这样,这还了得,长大后还不会要人命啊!林婶,今天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丽娇狠狠的手指着灿地的头,把刚才的怒气全部撒在小灿低的身上。
“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平日里我是怎样教你的,你不爱护弟弟,你还。。你气死我了”如意看到小震天嘴唇上的血迹,气的‘叭’的一声,一个巴掌往灿地脸上甩了过去。
小灿地用手悟着疼痛的脸蛋,委屈的低声哭道:“妈,我没有打初九少爷,是他自己摔倒的”
“哟哟。。哟哟。。难道还是我说谎不成,那少爷嘴上的血是怎么来的,我都亲眼看到,你不仅霸道,还很会撒谎啊!”丽娇得意的翻了翻白眼。
这时,大夫人陈氏和吴紫燕听到吵闹声,从屋里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啊?”
“三妹,你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你看看,都被打出血”丽娇对着紫燕说道;大夫人陈氏蹲下身,看了看震天的嘴巴,对黄管家说道:“老黄,叫人打盆温水来,”大夫人说完,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拭擦着小震天脸上泥土,问道:“还疼吗?待会用水洗洗,不哭,男子汉坚强些”
震天哽噎的点点头。
陈氏起身来到小灿地身边,望着忠厚老实的灿地,摸摸他那被打的红红脸庞,轻声询问道:“小灿地,乖,不哭,告诉大妈怎么回事”
“大妈,我没有撒谎,是初九自己摔倒的,真的……”小灿地一边说道,一边抬起那只被碎瓦片摁的发紫的手掌,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两个小孩子正是最调皮好玩的时候,在一起难免不会发生一点磕磕碰碰,小事情没有关系,林婶不要往心里去,”吴紫燕通情达理的安慰着如意。
“事情过去了,小灿地,初九你们哥俩过来,握握手,以后不要在胡闹了”大夫人陈氏说完,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只玉麒麟挂配,挂在灿地的胸前。
“林婶,这只吉祥物是一对的,那一只在初九胸前,我本来早就要给灿地,都是我给忘了,过几天是他们的生日,我才想起,这玉佩就当是我们对灿地的祝福吧”
如意一看,急忙从灿地脖子上取下玉麒麟,推辞道:“大夫人,我也不过是府上的仆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怎么能受呢!”
吴紫燕微笑道:“林婶,你就不要客气了,多谢你这么多年在家里的劳作,我们早已把你当作一家人了,加上初九和小灿地难得同时出生,这是缘分,就当是亲兄弟了”
吴紫燕说完,从如意手中拿过玉麒麟,又给小灿地戴上,捏捏小灿地的鼻子,微笑道;“傻傻缸,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不可在调皮捣蛋,给大人们惹事了,”
“这。。这怎么好。。灿地,快谢谢大夫人的厚爱”如意急忙感谢道;他心里知道大夫人办事风格,从来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你再推辞都不能改变,只有接受了。
“谢谢,大妈,谢谢二妈,谢谢三妈……”小灿地懂事的向各位依依鞠躬道谢;“哟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被人欺负了还送人重礼,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头上”丽娇不服气的讥讽道;小灿地偷偷地瞪了她一眼,扮了个鬼脸。
“二姐,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就别那么当真。”吴紫燕看着小灿地调皮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对着李丽娇说道。
“你呀!有紫燕一半通情达理,这个家就安宁了”陈氏感叹一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