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奇异画面
淮淮阿2015-10-25 04:053,215

  思感穿透出那粉红的隔膜后,杨翟荇“看”到一个白雾翻滚的所在。

  在那白雾翻滚的中央,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很是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举手投足皆有法度;另一个人则样貌模糊,依稀感觉一身锦袍、服饰很是华贵的公子打扮,满场游走,只是围着红衣少女打转,看是潇洒,骨子里却有那么几分的轻佻。

  一男一女打斗了一番,忽见公子长袖被那少女一把抓住,两下一夺,嗤的一声,扯下了半截。那少女向旁跃开,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扬。那样貌模糊的公子看样子好似恼怒了,双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分扯,锦袍上玉扣四下摔落。他左掌向上甩起,虚劈一掌,那少女的衣带就震得飘了起来。

  那公子忽地左掌变抓,随手钩出,已抓住红衣少女左腕,少女一惊之下,立即向外挣夺。那公子顺势轻送,那少女立足不稳,眼见要仰跌下去,那公子右臂抄去,已将她抱在怀里。那少女恨他轻薄,用力一挣,但被他紧紧搂住,却哪里挣扎得脱?

  那少女急了,飞脚向他太阳穴踢去,要叫他不能不放开了手。那公子右臂松脱,举手一挡,反腕钩出,又已拿住了她踢过来的右脚。那少女更急,奋力抽足,脚上那只绣着红花的绣鞋捏在那公子手里竟然离足而去。那公子嘻嘻而笑,把绣鞋放在鼻边作势一闻。

  这个时候,杨翟荇但觉思感潮水一般倒卷回来,那画面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思感力竭,再也感知不到外面的景象了。

  杨翟荇满心欢喜,连忙平心静气,恢复着思感。等思感稍有恢复,又飘到那薄弱处,迫不及待地再次把思感探放过去。也许是轻车熟路的缘故,这一次没有费很大的功夫,杨翟荇的思感就穿透到粉红的隔膜那一边了。而那白雾翻滚的中央,又换了另一个场景。

  但见一棵大树下,一个长发披肩、脸如白纸的中年女子,脸容颇为秀丽,只是闭住了双目,盘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满是阴森诡异之气。那女子倏地斜斜飞出,十指成爪,十根手指分别插入树下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堆死人的骷髅头骨上,在两个骷髅的脑门上插出十个窟窿来,旋即倒飞回去,原地盘坐起来。

  整个动作端的是迅捷无比,快若闪电。

  这个时候,杨翟荇曾经见过的那样貌模糊的公子出现在场中,学着长发披肩、脸如白纸的中年女子模样,斜斜飞出,十指成爪,分别插入树下那堆堆死人的骷髅头骨,却是没有成功,将整个骷髅头骨堆打得散了开去。

  中年女子紧闭着双眼,倒像是睁眼看见了一般,从裙摆处飞出烂银也似的一条长蛇来,却是一条长鞭,猛地扫在那公子的身上,将他打了个趔趄。那公子不敢言语,站直身子,乖巧地行到树下,把那些骷髅头骨照原样叠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再次斜斜飞出,十指成爪往骷髅头骨插去。

  这分明就是那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在教授那容颜模糊的公子练一种邪门功夫。

  杨翟荇的思感再一次倒卷而回。披头散发的女人,骷髅头骨上的十指窟窿,这个场景好熟悉啊。同样容貌模糊的公子,“比武招亲”的旗子,联想到这里,有几个字出现在杨翟荇的意识体中。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他有点懵了,好不容易把思感探放出自己穿越对象对自己的识海囚笼去窥视两次,感知到的却是来自“射雕”的这样两个画面,杨翟荇的意识体发出无声的哀嚎。

  杨翟荇不甘心,稍事休息,再次将思感延伸出去。

  那白雾翻滚的中央又换了个场景,却变成一个古代风格的屋子,屋子的门口怪异地被两个黑漆漆的棺材给堵住了。屋子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些酒菜。桌子边上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个男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满脸病容。这男子一手搂了一名女子,左手的那个女子衣饰华贵,容貌娇美,满脸娇羞,右手的那个一身白衣、白布包头、面容憔悴,却是在“比武招亲”场景中出现过的那女子。这三人对面坐着的,郝然是出现过两次的容貌模糊的公子。

  两个男人说了一会话,中年的那个把怀里的两名女子放下,分别在左右直直地坐了,然后斟了两碗酒,递到二女口边,都给他灌下了半碗酒。回首和容貌模糊的那公子说了句什么,伸手在两名女子背上一拍,两个女子僵直的身子自然了许多,但中年男子双手却仍按住她们背心,两人还是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容貌模糊的那位公子俯身钻到桌子底下。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端起一碗酒来,仰起了头喝酒。桌子底下公子蓦地从怀里取出一截铁枪的枪头,劲透臂,臂达腕,噗的一声,直刺入中年男人小腹之中,没入五六寸深,随即一个筋斗翻出桌底,就地一滚,大概是想滚出门去,哪知在门口却被棺木所阻。

  中年男人双臂急振,手中酒碗随即掷出,凌空飞起,一把抓住身子跃起正要想逃到门外那公子的后颈,两人双双落下,坐在棺上。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中年男人高举了手,举掌便要向那公子拍落。那公子闭目待毙,中年男人脸上神情未敛,右掌仍是高举,那公子只是稍一用劲,抓住他后颈的手却已放松。那公子急挣跃开。中年男人跌下棺盖,已自气绝而毙。

  “看”到这里,杨翟荇哪里还有半点怀疑。如果说“比武招亲”还是很多小说里都出现过的桥段的话,那直接插在死人骷髅头骨上的十个手指头就非“九阴白骨爪”这门功夫莫属了,再加上这牛家村怒杀欧阳克这段,如果还看不出这都是《射雕英雄传》里的场景的话,那杨翟荇就不算是一个看着金大大武侠长大的80后了!

  是杨康!杨翟荇不由暗暗叫苦。想起玉石手珠所谓自己正处于“一个和您拥有相同血脉传承的一个人的识海里”表述,杨翟荇已经肯定,此时此刻自己的意识穿越过来,正是在那杨康的识海当中,思感所感知到的,分明就是杨康脑中的三个记忆片段,因为是自己的记忆,那杨康看不到自己的脸,那个年轻公子故而都是面容模糊。

  这也太过恶搞了吧,自己怎么会和金大大书中虚构的人物杨康有相同血脉传承呢,难道就是都姓杨吗?杨翟荇很纳闷。他把收回来的思感放到被意识体包裹的玉石手珠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手珠弄出来的,这其中还有别的什么奥妙不成。

  玉石手珠是在杨再兴墓前的断碑上得到的,对了,杨再兴,金大大在《神雕》一书的开篇里提到过,那杨康的父亲杨铁心本是杨再兴的后人,和梁山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代郭啸天一起隐居在牛家村那个地方。这样算起来的话,那杨康就是杨再兴的后裔了。难道自己这个杨翟荇还真的和杨再兴有那么点血脉渊源啊。一念及此,还真有那么点可能,要不怎么每次一进杨再兴墓就总是有异样的感觉呢?

  在此之后,杨翟荇又多次把思感放出去,除了已经“看”到过的比武招亲、梅超风传授九阴白骨爪和牛家村怒杀欧阳克等三个场景外,还“看”到王爷府认亲和杨、包二人殉命等场景,在那白雾翻滚的中央来来回回地出现着,显然是那杨康最深刻的记忆,所以在记忆深处反复出现,让杨翟荇一遍又一遍地“看”了个明明白白。

  从“看”到的杨康记忆片段来分析,外面的《射雕》世界至少已经演绎到大宋皇宫一战后欧阳克毙命那一段了,而且,这仅仅是杨康的记忆,说不定此刻傻小子郭靖正背负着黄蓉在大理那边找段皇爷求医。按照书中进程,离郭、杨二人十八岁嘉兴比武时间非常近了。要知道,《射雕》一书里,倒霉蛋杨康就是在嘉兴比武后因杀掉欧阳克的事情被机灵鬼黄蓉抖露出来,死于铁枪庙里。

  杨翟荇想到这里倒吸一口冷气,事到如今其实已经分不清是他杨翟荇倒霉,还是那杨康倒霉了,反正,不出别的意外,杨康很快会毙命铁枪庙。按照玉石手珠的提法,如果杨康毙命,他的意识又没有及时传送出去的话,意识将随杨康肉体的湮灭而消亡。

  想到这里,杨翟荇也顾不得和手珠交流会消耗能量了,赶紧呼出玉石手珠,向它发出一连串的询问,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后,杨翟荇发出指令,在保持可以进行一次时空传送并且事后不会陷入沉睡的前提下,要求手珠加大对意识体的能量滋补,并且授权玉石手珠随时监测意识体所处的内外环境,一旦发现杨康有生命垂危的先兆,可以不经他本人许可就发动传送。

  布置完这一切,杨翟荇稍稍放下心来,紧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继续阅读:第四节 铁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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