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敌踪(一)第八节
淮淮阿2015-10-25 04:053,297

  杨再兴不知的是,倘若那李护法死后有灵,得知他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那“迷神*”修炼到可控物行动的境界,纵令是死了的,也会在那棺材里被气得活转过来,再一头撞死在棺材之上。要知道,那李护法可是苦苦修炼了七、八年,方才堪堪摸到“控物”境界的门槛而已!

  这一日,杨再兴、杨再盛兄弟俩正在屋子里随李氏学习文字,进吉水城出售猎物、水产的杨满堂一脸忧色地匆匆赶了回来。十几年的夫妻了,李氏看出丈夫心里有事,倒了一杯热水奉上,待杨满堂饮罢,方才柔声询问。杨满堂看了眼杨再兴,欲言又止。李氏心中微惊,以为大儿子又在外面惹了祸事,却被男人拉进内屋去了。

  此时,那杨再兴“迷神*”已经修炼到“控物”境界,五丈之内,心念到处,连小动物都能控制住,将精神思感凝结成一丝线,用来偷听别人言语更是随意便能做到。今见杨满堂神情有异,暗暗发动神功,思感凝成一线,探到那内屋当中。

  内屋之中,杨满堂坐在床上,李氏站在杨满堂旁边,轻轻捶着男人的肩膀,听他低低说道:“娘子,为夫今日去那城中出售野物,在那坊市当中听得一个消息。城外有家二等户,户主姓李,前几日,家中被歹人所破,合家三口尽遭毒手。”

  李氏“啊”地一声,脸上露出怜悯之色。

  “前日晚间,城外军营中,又被潜人几个贼人,欲行那盗窃之勾当,被发觉后尽然拔刀伤人,营中一名长枪手被杀。”

  “相公,难道如今之贼人竟然猖獗如斯,还能进军营中盗物杀人啊。”李氏有些不相信。

  “唉,娘子啊,这尚不是最不堪的。前去勘验的捕头李刚今晨发现呈尸于城外,尸身似乎被人所拷问。”杨满堂继续说道。

  “相公,局势靡乱到如此地步,郑大人可有方略出来?”李氏问道。

  “娘子,这才是为夫最为担心的。坊市盛传,今晨四更天时分,县衙里曾有喧闹声传出,早间郑大人健仆有出来买物件者,有云,今晨郑大人书房里进了贼。”夫妻二人相对,脸上一片忧色。

  杨再兴偷听到这里,心下一抖,那凝结的思感也是一颤,杨满堂顿时感觉到异样,跳将起来,冲出内屋,将杨再兴护于身后,两目四顾。杨再盛不知何事,目瞪口呆地望着父亲。

  过了半晌,杨满堂见周围没有异动,方才收起架势,跳到屋外,绕着自家房屋疾行一周,没找到别的什么,才悻悻地回到屋里。稍一思量,杨满堂携了杨再兴的手,和李氏一道进了内屋。

  杨满堂夫妇一对视,男人对李氏言道:“方才,似有高人在旁窥视!”

  杨再兴暗暗好笑,心道:“那高人此刻就在你身边。”却故意问道:“爹爹可是有事吩咐孩儿?”

  杨满堂满脸忧色,开口道:“兴儿,你可还记得去年你等被虏掠之事?”杨再兴点了点头,“当时我与你娘亲就猜度,想那二贼武功身手那般高强,不该是一般贩卖幼童之徒,所图者必大。”那杨满堂当初叮咛杨再兴将李护法死于他手之事隐瞒下来,其他诸事却不曾瞒过李氏的。

  “那时,我与你娘亲就颇为担心,倘若那二贼还有同伙,恐回到吉水来找相关人等报复。”杨满堂不知适才杨再兴已经偷听了夫妇二人的对话,将刚才对李氏说的话叙述了一遍,然后低语道:“兴儿,如果为父没有猜错的话,吉水城外那李姓村户,当是昔日勾结二贼窝藏幼童那人,军中死去的枪手,则是在林中被救效用之一,李刚捕头和郑大人就不必说了,均为与那幼童拐卖案相关之人。”

  杨再兴不能装傻了,出言问道:“爹爹的意思是,贼人同伙……”

  “找什么东西!”杨满堂不等杨再兴问出来,即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望着儿子的眼光里充满了忧色,此刻,他心里面想的是那柄被他藏起来的软剑和杨再兴还回去的铁腰牌。

  “找东西啊!”杨再兴想到那本被自己烧毁的“迷神*”和铁腰牌。

  “若是真的如此,兴儿,贼人在李捕头和郑大人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的话,也就罢了。若是他们志不仅此,为父担心,贼人还会来找你和王林。”

  话说到这里,李氏的脸煞白,嚅嚅言道:“兴儿当初不过被贼人虏掠罢了,贼人怎会再来相残?”

  父子二人都没有开口回答。

  此后几日,杨满堂没有同村里诸人一道出去捕鱼打猎,只是在家中陪着妻儿,晚上也没有再带兄弟二人出去打熬身体。第三日午间,村头王林家中传出头天晚上被盗的消息。杨满堂去看了,东西倒是没丢什么,都是穷得快揭不开锅的人家,王家也没东西让人偷的,只是家中象被抄过家似的,被翻弄来乱得不成样子。杨满堂铁青着脸回到家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乐坏了头,那柄软剑没有让杨再兴拿出去炫耀,反是当晚就在后院挖了个坑,合着那几十两银子藏了起来。

  当晚,杨满堂没有往常那般和李氏睡在内屋,把杨再盛赶去和李氏在内屋,自己头枕了杨再兴捡回来的铁枪,与杨再兴睡在外屋。大约三更时分,杨满堂醒了,没有出声,闭了眼,耳朵倾听着屋顶方向,似乎有人站在那里一般。

  杨再兴也醒着。杨满堂醒来的刹那,杨再兴就醒了。“迷神*”修炼至今,他的感觉越发非人般敏锐。

  凭心而论,杨满堂的小心将他隐隐吓着了,穿越过来一年多了,杨再兴没看到这个“便宜”老爹如此紧张过。今晚,杨满堂和他睡到一块儿,应该是这个老江湖发现了什么。从江湖经验来讲,杨再兴不得不承认,尽管三世为人,加起来快六十岁的自己,确实不如杨满堂。故此,杨再兴相信,今晚肯定会发生什么。

  屋顶上“咔嚓”一声,那人似乎在倾听屋内没有动静后忍不住,在屋顶上走动起来。

  杨满堂猛地跳将起来,手中执了那柄长枪,沉声喝道:“房上哪位英雄,杨门杨满堂在此候教了!”房上那人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在这小渔村也能让人给发现了。行踪既已败露,那人也不再掩藏,从房顶轻轻纵到院中站定。

  杨满堂拉开房门,手执长枪,跳将出去,摆了个杨家枪的起手式。星光之下,院中隐隐站了个黑衣蒙面人,见了杨满堂的架势,却是一个识货之人,沉吟着问道:“杨门,阁下是哪个杨门?”言语中隐有尊崇之意。

  要知道,本朝开国至今也不过一百四十来年,老令公杨业威震天下也就是在太宗皇帝年间而已,其后,无论是杨六郎还是杨文广,或是镇守一方,或是万人莫敌,在朝堂和江湖都有莫大的威名。如今杨氏一族在大宋四处开花结果,朝堂之中虽说没什么影响力了,江湖之人,甚是敬重杨门世代忠烈,人前人后都卖杨门几分薄面,故此杨氏中人虽不常在江湖中行走,偶有露面,却还一呼百应,有极高的威望。这几日,杨满堂思之再三,事关儿子杨再兴的生家性命,也顾不得再隐姓埋名,唯有搬出杨门来,事情方有转机之道。故而,今晚发现有贼人,就自曝乃“杨门杨满堂”,更是摆出杨家枪起手式,亮出杨门身份。

  “当今大宋,可有别的杨氏敢称杨门?”杨满堂傲然卓立。

  黑衣蒙面人对面前这汉子倒是不惧。杨氏乃将门,专修马上、步战等疆场冲杀之功,与江湖上讲究单打独斗有所不同,只要不是对上那天资卓绝的不世出之天生猛将,又或被*练有方的大队军士结阵围杀,江湖中人一般不惧怕单人对上什么将军之流的。黑衣蒙面人顾忌的是,倘若招惹了心中想的那个杨门,杨门在江湖上纵声高呼,引来江湖中人群起而攻,坏了教主的好事,那却是他不敢承受之重。心头电转,据教中所载,那杨门在这吉水的似乎仅有一人,年纪上可与此人不符。想到此处,问了一句道:“敢问那吉水杨金豹可是你何人?”

  “正是先父!”杨满堂正色道。

  黑衣蒙面人心里暗暗叫苦,暗恨那两个护法做事太过鲁莽,虏掠幼童也不事先打听清楚苦主是否有那该讳避的背景。李、孙二人奉令办事,久久不归,时间稍长,教主生疑,着下属打听其去向。十几日后,下属回报,李护法和孙护法在那江西吉水办事,事情败露与一队官军同归于尽。

  教中能人甚多,教主对死了两名护法其实不是特别在意的,只是想到李、孙二人随身带了教中腰牌,担心官府由此顺藤摸瓜,牵连到教中,误了大事,就令他亲来吉水打探。若是官府不曾留意也便罢了,反之务必把相关人等一一料理,将线索斩断。

  黑衣蒙面人领命,自持身手高强,也没带别的从人,孤身一人来到吉水。先按教中所识,到了那李姓教众家中,亮明身份一问,得知那李姓汉子居然怕死将五个幼童抛之城外,大怒,当即出手将其一家三口尽皆屠戮。复又按李姓教众所述,夜探军营,找出那个逃出生天的长枪手,问清当日情形,事毕,将那枪手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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