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玄蛇当真了得,其首被冰枪所贯穿竟未立毙,仍奋尾扫打着这根突如其来的杀兵。
原来,刚下红袍人举黑木长杖刺在布达拉楚、“佛觉宝相”的金手上,便是在这一刻,那条育养在长杖中的玄蛇探头一咬,“凝毒”尽数侵入布达拉楚、“佛觉宝相”的体内。布达拉楚周身麻痹,无法行动。
“佛觉本相”乃是布达拉楚体内“佛觉舍利子”的凝形之体,失了舍利子,宝相亦灰飞烟灭。刚下红袍人运用了一种特殊法门,将舍利子从布达拉楚的体内拉出,如此一来,院角处、保护关堂真章与孤羊的“佛觉宝相”顿时消失。
“佛觉宝相”一消失,关堂真章便恢复了自由。见玄蛇将舍利子捕获、欲要将其献给红袍人,知情形不妙,如今场下唯自己一人携有战力。思到此,关堂真章已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识海平静,心境空明,内调紫府溯龙真源,外行一招灭敌之举。
关堂真章微闭双眼,石火间又将其睁开,傲视着六丈外、通体深黑的玄蛇,目中闪过一道锐芒。身子微倾,左手前伸,右手往后高抬。
前伸之手,五指尽数并拢。后抬之手,呈圆握,圆握之手形又空出了一条可以承载一把枪或者一把矛的道缝。
从圆握之手形面向天空的那一方开始凝形、接着通过关堂真章的手心、最终在圆握之手形面向六丈外、玄蛇的那一方凝形完毕。
一把四溢着寒雾、通体银白色的冰枪出现在关堂真章的右手上。
冰枪掷出。
冰枪在关堂真章前伸的左手旁侧擦过。
眨眼间,准确无误的贯穿进玄蛇的脑首,将它牢牢的钉在黑木玄蛇杖上,也让它死在此杖上。
这条玄蛇确实当真了得,其首被冰枪所贯穿也未立毙,可是,奋尾扫打了没几下便被“青苔五行诀”水道术法、冰银真源枪的伤寒之力、由内往外的结冰、结成一条冰蛇的玄蛇“砰”的一声碎裂。
玄蛇一死,舍利子便脱离了束缚,立即回归到布达拉楚的体内。
玄蛇一死,凝毒立解。
一只巨大的金手挥向近在咫尺的红袍人。
红袍人格手一挡,借助金手的巨力飞退到数丈外。
金手收回。
舍利子一回到布达拉楚的体内,少年僧人便毫不犹豫的将刚才消失的“佛觉本相”重新唤出。可是,现下这尊“佛觉本相”与之前的那尊有些不同,而布达拉楚现下的脸容也发生了大变。
布达拉楚先前其左脸本是俊雅非凡,右脸丑陋至极。如今,双面皆丑。鼻子深塌。一对膜耳往内极度卷皱。粗燥面肤变的更加粗燥,几近开裂。现下这般面貌,见者无不蔑视、无不鄙夷。
在观“佛觉本相”。先前其左脸丑陋至极,右脸俊雅非凡。如今,双面皆俊,其神态端详,目光慈和,周身闪耀着万丈金光。金光射向八方,那些结成网形、遮天蔽日的万千红蛇,经此光一照,俱是胆颤不已,还不断的发出躁乱的嘶叫声。
红袍人淡淡道:“老夫在此恭喜活佛将“佛觉”尽数融合于体。”
布达拉楚未回其言,而是伸手在自己的脸容上缓缓摸抚。至耳,至鼻,当至唇,干枯的裂唇经手指轻微的挤压,瞬时溢出一挂鲜血。拭去血,布达拉楚泰然道:“楚在此表示遗憾,融合“佛觉”,阁下便在无机会夺取。”
布达拉楚样貌的大变与佛觉的变化,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证明两者确实已经彻底融合,若非本愿,他人绝无可能凭借任何一种法门谋夺。如此看,红袍人也该离去。可红袍人却仍是侍立在原地。
红袍人探手轻柔地抚摸趴在肩头的小花蛇,轻笑几声,看向关堂真章道:“既然活佛融合了“佛觉”,那想必修为境界也有一番精进。”扭头看回布达拉楚道:“嘿嘿,你们红宫圣经、藏佛神功:“呼世哈拉”,老夫闻名已久。今日,还望活佛你不吝赐教,让老夫可以满意而归。”
关堂真章盯视着红袍人,手间在度凝化出一把冰银真源枪。
观其架势,若战,一并战。
布达拉楚见此,心中担扰,断然道:“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依殿下如今的修为绝不可猛撞相拼。仍是刚下之言,此人交由楚来应付。”
“佛觉本相”迈步离开布达拉楚的身后,几步间行至院角,座地合掌,一堵金光佛墙将关堂真章与孤羊两人笼罩其中。
布达拉楚将目光转回红袍人,毅然道:“等下必是一番恶战,楚之本相会护全你们二人。只要不出此罩,红袍人便奈何不了你们半分。”
关堂真章神情一动,张口欲说又止,看眼孤羊,心下一叹,冰银真源枪倾斜、垂地。手间一紧,枪身出现一丝裂痕。裂痕扩张,冰枪寸寸碎裂。
一块碎冰坠落。
还未落地。
消融殆尽。
一袭玄白色的豪火喷向布达拉楚。其温,难估。其形,似蛇。
布达拉楚目光明净,面色不改。左手上抬,呈掌形放于嘴前,口中念诵法诀。右手于胸,手结“尊者印”。(尊者印:“呼世哈拉”中所记载的一种术法,以已身为容器,召唤出藏宗四大金刚。一或四,视修为而论。召唤一位,由召唤者的灵识控制。召唤两位或多位,召唤者将分出数股灵识控制。此术法威力绝大。)
火蛇来势及快,眨眼间便冲到布达拉楚的身前。只见它火口一开,布达拉楚整个人顿时没入熔火之中。
关堂真章心中不由一蹬,暗呼不好。小孤羊惊呼一声,面上红颜瞬时惨白。
就在这时,只见火蛇身躯不断的膨胀。当膨胀到原先四倍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叫,蛇躯“轰”地一声爆裂。
白火向四野飞溅,落至绿茵草坛、小草燃灰。坠至活佛小居、红瓦消融。洒至院角、幸好关堂真章与孤羊有布达拉楚的本相保护,飞溅到他们这一方、形同熔岩的白火被挡在了护罩之外。
关堂真章凝眼看去,只见火蛇爆体的地方,现下正站着一位身高两丈、周身一圈烈火护身、手持一把红色悬铃法杖的金刚佛陀。只见此佛陀宝相狰狞,横眉怒目,口中还不时喷吐出火烟。见到此尊,关堂真章心中顿时一松。
红袍人一见,身子一颤、激动非常,由衷赞佩道:“想必此佛陀便是你们藏宗四大金刚之一的拜火尊者。只可惜,老夫本以为你彻底融合了“佛觉”,如何也应该能召唤出至少两尊金刚,没想到。”红袍人将手收回,道:“罢了,待老夫来试一试这拜火尊者的金刚之力,是否真与传说中那般传神。”
红袍人缓缓提起手中的黑木玄蛇杖,只见杖身有一道红芒来回流转。忽的一下,木杖被红袍人奋力一扔、扔向由布达拉楚化身的拜火尊者那一方。
黑木玄蛇杖一经扔出,即刻幻化成一条黑白两色相交汇的火龙。火龙熔须尽张,飞天遥地,扑身而来。
拜火尊者见火龙来袭立时高举悬铃法杖,震喝一声,用力一挥,法杖飞垂而下。杖顶凝聚出一团昏红色的烈焰,“呼”的一声,烈焰飞射而出,又一团烈焰凝聚而成。一团接一团,足有数十团烈焰不分先后的迎向那条火龙。
当火龙被首当其冲的第一团飞焰砸到头部时、由黑白两色熔火凝变而成的龙首顿时向里一塌,火龙冲势忽下一止,改换之一个神龙扫尾。
轰!轰!轰!
先头十几团飞焰被这股扫尾巨力一一击毁。
可是,龙身呈横,受击面也随之扩大,后续袭来的飞焰尽数轰击在了火龙的头部、躯部与尾部。一时间,噼里啪啦地轰炸声有如昨晚南城之烟花,响彻天宇,震动大地。
两火相交,相触而不相融,一触即发,一触即爆,爆炸之处尽是熔星飞溅。
两火皆炽,皆热而不皆骄,火龙之身,黑段近热硬,白段近冷柔。烈焰全属“炽”,当炽焰与火龙冷柔的白色身段一经相撞,顿时间激起阵阵毒烟。
滚滚毒烟向上升腾,当升腾到那张由万千红蛇所编织而成的红网时,毒烟被阻,无奈绕网而行。只一会,毒烟便铺满了整张遮天之网,不明真相之人咋一看还以为是天云盖地。
当最后一团飞焰撞上火龙之后,巨大的火龙随之消散。黑木玄蛇杖乃通灵法宝,攻袭一经解除,立时返回到红袍人的左手中。
红袍人右手负于身后,暗下一动。
拜火尊者见敌人法宝所化的攻袭都被自己一招化去,心中得意非常,但其面上不显,轻哼一声,周身火烟熊熊燃烧,脚下一迈,走出一步。
忽感脚根处被何物所撕扯,低头一看,原是条红蛇。只见这条红蛇狠咬着燃烧着火焰的脚根,又或者,它咬的乃是脚根处燃烧着的火焰,难道此种蛇喜食烈火?拜火尊者心中暗恼,弯下身一把将它抓起,捏其头部,一力促亡。
就在这时,上方那层毒烟出现一阵不规则的涌动,开始只一处,渐渐扩大,涌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剧烈,只片刻,整片烟海皆出现此怪像。
扑!扑!扑。
数百条红蛇从毒烟里坠落下来,尽数扑向拜火尊者。只一会,拜火尊者便被群蛇束缚,无漏死角,呈蛇蛹形。
这群喜食烈火的妖灵,爬游在拜火尊者的周身,不停的吸食着“被爬游者”因愤怒所施放出的火烧之术。火烧对这群妖灵毫无作用,火对这群妖灵充满了吸引。
忽下,蛇蛹左右两边各隆出一根长物。隆物被群蛇所包裹,隔蛇看之,难断是何。
神秘物隆出蛇蛹,顺带之也将部分红蛇一并隆出。只见隆出的红蛇皆周身染血,关堂真章凝眼观之,心下断定,此血应是由内往外而流,可为何会出现渗血之况?难道里面的长物乃锋利之物?
隆物开始扭动,接着快速旋转。只一圈,缚身之蛇尽数被切为两段。隐约可见,旋转之物乃是两把极其锋利的“长刀”。
待把爬游在周身上的所有红蛇甩飞,转者慢慢停下身。一只蝶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蝶身躯由两条鲤鱼组成。
鱼尾连在一起、尾巴细长、尾尖漂浮着一小撮火苗。
双鱼眼目遥遥相对,鱼鳍形同蝶翅,四片,无羽,“鱼鳍蝶翅”伸展开来可达丈长,其翅如刀,甚锋。
鱼嘴喷吐出水注,两挂水注交汇在一起,在交汇处浮着一颗珠子、珠子乃蝶之脖子、脖子(珠子)上长着一张女性的菩萨脸。
这只怪蝶在藏佛圣经中还有一个名字,叫:菩萨蝶。圣经有云,云者如下:菩萨蝶,尾如烛芯燃明,身似双鱼戏珠,四翅无羽伸展,多是慈眉笑目。
菩萨蝶浮空而悬,四片刀翅收束在背后,一对笑目看与红袍人。
红袍人不满道:“我与活佛只行了一招,活佛为何便将“拜火尊者”解除?老夫可还未与金刚法身战个痛快。活佛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小花蛇咝咝道:“正是此理,类类也觉得此僧甚是不懂事,刚才还叫唤着要灭杀类类。”(小花蛇是故意把布达拉楚所讲的{灭妖法令}缩小范围,拿自己来切身指责他地过激行为。)
“闭嘴。”
“呜!”
菩萨蝶笑目不变,音声空然道:“你我过手前后统算虽只有几招,但楚已经觉察到了阁下功法的弱点。”
“哦!那老夫且不危险?”
菩萨蝶笑目一肃,空然之音一凝,沉声道:“据楚推测,阁下之术法应是可以改变真源的密度,可柔可硬,可冷可炽,如此精妙的控制,楚万分佩服。”
红袍人一愣,心中尤起论讨地兴志,笑然道:“活佛法眼如炬,老夫这点小计量,看来是瞒不过了,呵呵!既然活佛洞彻老夫功法特性,不知有何应对之法?”
“物硬刀切(挥舞了一下翅刀)
物柔珠灭(脖珠滚动了一下)
物炽水熄(鱼嘴吐出了一挂水注)
物冷火熔(尾尖处的那撮火苗稍大了一分)”
“看来活佛召唤“拜火尊者”与老夫一斗,是有原因的。而解除它,改换召唤菩萨蝶,看来也是有原因的。经活佛这般仔细分析,哎呀呀,老夫现下真心害怕的紧。”
菩萨蝶慈眉一挑,冷然道:“阁下忽要在装模作样,你真实实力,尤在楚之上。”
“这又是此何说起?”
菩萨蝶沉默一时,缓缓道:“看眼前人,纵观当今,只要是身怀溯龙真源之修士,其所施放的术法皆呈其境界之色,溯龙有七境,紫府、白门、蓝循、绿武、红神、黄恒与青宇,若你境为紫府,其眼目“寒锐利明清”皆烁闪紫芒,若你境红神,其眼目“寒锐利明清”皆烁闪红芒。意相近,法相同,若你境为白门,其所施放术法之色为白,若你境为蓝循,其所施放术法之色为蓝。绿武境之修士等同“无源之体”,绝无溯龙真源,也练不出紫府。楚即使在愚笨,也能看出阁下绝非绿武境。楚敢轻断,阁下绝对列身红神之境。可依阁下刚才施放的术法之色,时红时白,楚开始不明,但现下却有些明白了。”
关堂真章静静旁听,布达拉楚所说的“溯龙七境、真源之色”,这些乃是一名溯龙师烂熟于心、耳熟能详之事。正是因此,关堂真章心中也有些怀疑红袍人的身份,人族之中还未听闻有谁能将红神真源转换成白门真源。但是,人做不到,不代表其他族类做不到。现下一看,这红袍人的真正身份当真存有古怪。
菩萨蝶道:“阁下每一道攻击俱是威力了得,但每一次皆是点到为止。你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真实的修为。”
红袍人兴志高盛,抱臂道:“哦!老夫原来还隐藏了修为?活佛请快些说,我很想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还有多少潜力未发挥。”
菩萨蝶沉然道:“阁下此来目标绝非“佛觉”。”
刚一说完,红袍人猛然发动奇袭。只见他两手闪烁红芒,快速掐着一种不知明的术法结印,待结印完毕,两手一分,向前一推,接连数十颗“白焰火球”暴射而出。
菩萨蝶快速旋转起来,舞动着刀翅迎向白焰火球。
当刀翅横切在先头一颗白焰火球上时,刀翅有如砍在一块密度甚固的坚铁上,刀锋上兹拉拉的飞溅出一通火花。在度横移,“斯”的一声,刀翅没入白焰火球当中。随后,洞穿到另一面,破焰而出。
乒!乒!乒!
眨眼间,白焰火球尽数被菩萨蝶摧毁。
红袍人挥掌打来,刀翅一挡,掌间所携带的炸性真源轰然爆开,菩萨蝶脖子/珠子被炸飞,在化身消散之前,菩萨蝶的那条细长尾巴奋力一扫,将尾尖漂浮着的那一小撮火苗送到红袍人的身边。
砰!
“菩萨印”召唤出来的菩萨蝶一经解散,布达拉楚立即恢复本相。爆炸近在眼前,布达拉楚乃引爆之人,心有准备,瞬时给周身覆上金光护甲。炸声轰然,飞烟滚滚,口中呼出一口清风。视野清明,少年僧人定眼看去,只见红袍人被近身地小火苗(小火苗名叫:佛火)炸的一路横飞,最终摔进了幽深通道之中。
通道另一头连接着走廊,布达拉楚凝耳听去,无有声响,依此断定,红袍人仍是身处此内。手中金光闪烁,一颗金球掷出,没入通道,随后从内响起一片震响。
响声停止,一股弥烟顺着通道口的顶上石沿漂涌而出。原先的那片毒烟,现下正渐渐淡散。毒烟一经淡散,遮天之网呈显人前,可又甚是奇怪,这红网竟给莫名的撤去了。当红网一撤,那些阻拦在网外、前来相助的红宫僧人顿时飞身而入,其中有六、七位乃白须长眉的红宫长老,他们怒目相视这处经一番激烈大战,现下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活佛小居。
来者当中还掺杂着那名昨晚风屏酒楼相遇的达陇彼,这名青年僧人跟在众人的后头,目光阴冷的扫视着布达拉楚,似不满足如今的现况,神情之中透露出一股暴虐之采,后又将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小心的隐藏。
一名为首的长老僧人,快速飞到布达拉楚的身旁,神情凝重,急声问询道:“活佛,您没伤着吧?刚才听到这方有打斗的响声,老僧立即带人赶来。不想却有一张红网把这里整个遮住,我们本要破网而入,谁曾料到,这红网竟然是由万千条红蛇所编织而成,这些蛇尤其凶猛,竟教我们束手无策。”
其他几名长老僧人,接口道:“活佛,行凶歹人现在何处,此人竟然胆敢袭击活佛,我们抓到他之后,定要他挫骨扬灰。”
布达拉楚遥遥一指,众人看向通道。
只见,从通道之中涌将而出的弥烟,扶摇而上,投身到黄昏的天宇之中。
此时的夕阳,已有一丝圆角没入到西天。夕阳的霞光投照在通道的入口,布达拉楚的手心处不由浮起一层湿汗,只见在那金黄色的光影之中扑闪着一对幽绿的目芒。幽目扑闪了几下,随即没入到更深处的通道中。
通道口与院角呈正视方位,关堂真章看着这对大如灯笼的幽目,吃然道:“活佛,这是何物?”
布达拉楚心有余悸道:“只愿非我心中所想。”
咚!
从通道的另一方、走廊的那一头,传出一声震动,似里面那对幽目的主人在愤怒地击打着甬壁。
咚!咚!
又传出两声击打。这一次,似幽目的主人婉蜒爬行所发出的无意碰撞。
咚!咚!咚!
幽目的主人似按耐不住身心的兽性,改婉蜒之行,换成横冲之速。
通道口顶上石沿、左右石壁、地下石泥逐然一裂,一条巨蛇猛然钻出。小孤羊一声惊呼、缩身于关堂真章的怀里,关堂真章目光镇定,若有所思。红宫僧人眼目大瞪,面露恐惧,唯达陇彼脸容一喜。
只见这条猛然钻出的巨蛇,灯笼之目,丈高之首,嘶吐着带有唾沫的蛇信下的乃是一片片脸盆大的白色鳞片。在仔细一看,白蛇身上还趴着一条五指长、通体五彩斑斓的小花蛇。
一名长老横眉冷目大喝道:“妖孽,休得放肆。”
白蛇扭动着躯体,一寸一寸的钻出那堵比它身围要小许多的通道口。当到一条蛇最粗壮的腰段时,白蛇嘶吐着蛇信停下了身。似积蓄好了致命一击的准备,只听通道中响起一声击打,随着这一声震响,通道口立即开始大幅度的裂变。
白蛇猛的一下尽数钻出,狂张着狰狞巨口咬向那名说话的长老。当差一丈之遥,白蛇顿止身形。
前脚迈入鬼门关,后脚站在门外的老长颤着牙看向丈外妖蛇。只见此蛇周身被无数游白色荆棘刺条所束缚,放眼看去刺条出处,原来这些白色荆棘是从幽深通道之中一路延伸过来。
白蛇缓缓将头转向院角。
关堂真章站在布达拉楚本相的金光护罩之外,手中结着一道术印,若关堂青知在此定然可以一眼辨出,这道术印正是“青苔五行诀”、木道术法“灵植术”。
与白蛇对视一眼,从其目中,关堂真章自心底升起一丝对方阴谋得逞的异感,这股异感使他颇为不舒。退后一步,正欲返回金光护罩,前方一暗,身体随即便被电速爬来的白蛇所缠绕,接着双脚离地,整个人被飞起的白蛇带离了活佛小居。
小花蛇游过去张口一咬,不知名的蛇毒一经注入关堂真章的体内,被咬者顿时神志恍惚,双眼迷离,昏昏欲睡。
关堂真章识海之中不停的呐喊:不能睡!不能睡!可蛇毒绝强,睡意凶猛,意志坚强如关堂真章这般人物,也仍然熬不过半刻。在失去知觉之前,关堂真章透过迷离眼目,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哭喊、红衣僧众人影闪动和飞身来救的布达拉楚。微张了一下嘴,还未说出话,关堂真章便昏迷了过去。
白蛇通身红芒流转,眨眼间便甩脱了一众追僧。布达拉楚身先在众僧之前,悬浮于空,凝眼相看,此时白蛇已飞出了红宫,正身处在化藏佛城的上空,速度丝毫不减,在给其许时,便可逃之夭夭。
布达拉楚见此,身形一转,不去追击,反而回到活佛小居之中。
夕阳之光抛洒在青海湖面,风吹湖水,荡起一波波金纹,金纹之中倒映着无数只飞翔于空、正欲归巢的群鸟之影。鸟群规整,汇聚一团,似受到了天敌威吓,一时间,尽数扑腾而散。空中鸟群一散,湖中倒映立时一乱,只见在这乱影之中浮现一条飘长的蛇影。
白蛇飞临在青海湖上空。
咣!
一道绵长而又平和的钟声从化藏佛城的那一方响起。
白蛇身形一抖。
咣!
紧接着,又一道钟声从红宫那一方响起,这一次的钟声恢弘而又肃穆。
白蛇灵魂为之一颤。
咣!
第三道钟声从活佛小居那一方响起,这一次的钟声浑厚而又激昂。
白蛇吐出一口血。
咣!
当布达拉楚敲响第四道钟声时,这灭鬼伤妖的醒神钟发出的则是澄净而又空灵之音。
玄天席周身气血沸腾,曲卷一松,关堂真章落入青海湖。
玄天席蛇躯一晃,化回人形。小花蛇看着下方,丝丝笑道:“恭喜主人完成了幕主交予的任务“落”。”
玄天席淡淡道:“类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包在类类身上。”说完,小花蛇跳入湖中。
玄天席面朝夕阳,缓缓道:“接下来便是任务“迎”了。”说完,化为一道白芒,绕过化藏佛城,往西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