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两个月亮
金暑杭2015-10-25 03:573,654

  一股弱化了无数倍的未知能量,和另外一股弱化了百倍的红神真源,两股能量交织在一起,以风的形态,从狼都废墟的深处呼啸而出,向着不忘湖的东面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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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从不忘湖的西南面吹来,途经湖面、荡起一波波水纹,伴随着从胡勒格日居民口中传出的歌声,临至于湖东。坚韧不拔的远行者,它穿过层层人墙,犹如飞蛾扑火,最终勇敢的撞向火堆,奋力将火势压向东面。

  一时间,篝火的腰杆出现大幅度的倾斜。

  篝火似如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盲目的听从夜风,顺从它的指引,倾斜着腰,伸出强而有力的手,将自身的高温带给处于篝火东面的胡人。

  ※※※。

  这座火堆很大。

  根部堆积着百多段一人高的木材;中部腰围在五米之间;火顶离地七米、隐约透着炽蓝。

  以篝火为中心,向外走四米,总计有七十多个男女胡人,他们手拉着手,绕着篝火跳着民族舞、唱着歌颂自然的曲子。所有人在这一刻快乐无比,心无杂念,神通天宇,魂和大地。

  在这些人的背后,还有更多的胡人,他们退居二线,陪伴着亲人子女,看着跳舞的同胞,脸容展露快乐,心中无不高兴。

  南依左手拉着小侍女汤欣笛,右手拉着阿茹娜,三人跳着熟络的舞步,唱着动听的胡歌。

  同仗萧平仄一起,站身在欣笛背后的周游,他垫脚四望,似未寻着心中目标,于是迈步走到阿茹娜的身后,向她开口问道:“阿茹娜姐姐。为何不见外公?”

  周游的询问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跳舞之人逐一停下——仗萧恪的副将闪鸣飞,这位长发不束的俊朗青年,他是千万个不情愿,因为,他正拉着阿茹娜的右手,脚下跳着不熟悉的舞步。如今,周游出声相询,其他人逐渐停步,纵是闪鸣飞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也只能随众——南依透过舞动的人群和闪动的火光向着篝火的西面望去。

  小公主的目光最终落在临近湖边的草台上。

  在这座两米高的草台上,放置着二十来把师椅和相应的茶桌——落座师椅之人,绝大多数乃是远道而来,为苏合祝寿的领头者。放置在正中间的那把师椅,乃是苏合本人的寿座——现下,师椅和寿座,俱是无人相座。刚刚还聚在一起相谈甚欢的一帮人,不知他们这会去了何处。

  阿茹娜俯首看与周游——只见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瞳被篝火的火光照耀,不断闪烁出红蓝两色的光彩、越发夺目——甜甜一笑道:“爷爷带着众头领前往大帐,眼下应该已经在进行“祭月仪式”。”

  阿茹娜话一说完,众人之中,唯独南依听到解答,一脸了然之态,但仔细一看,了然之中伴随着微许不解。即使如此,也是超众。但看仗萧平仄、周游、欣笛和闪鸣飞四人,他们听到阿茹娜的解答,原先好奇未消,此刻脸容又多层疑云。

  周游不知何谓“祭月”,他悟“月”字,理解出“月亮”;他悟“祭”字,到此,如何想都想不明白。于是看向南依,向她问道:“姐姐,为何要叫“祭月仪式”,而非“拜月仪式”?拜大自然之月神,拜还可理解,但这“祭”之一字指代“死者”,难道月亮会死亡?若非死亡,为何要去祭拜月亮?”同平时一样,他一有问题,首先便会问自己的姐姐南依并未立即做出答复,反而扭头看向仗萧平仄。小公主心智聪慧,只一瞧对方表情,就可知其内心所想。她不怀好意的转着明亮的眼睛,口中发出诚恳无比地请求:“仗萧大公子,不如请你来给游弟解释一下?”

  仗萧平仄一听,脸上顿时一红。少年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尴尬,罢手道:“还是公主大人来解答吧!毕竟,阿游是你的弟弟,不管怎么说,有姐姐在,合该由姐姐来亲自教育。”

  南依走到仗萧平仄的身旁,将手伸向对方的脖子——仗萧平仄的身高要比南依高出一个头——手伸到半路,似醒觉自己不可能环住对方的脖子,于是改换成将手搭在仗萧平仄的肩膀上。扬起一弯得意的秀眉,带着胜利的喜悦道:“仗萧大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睡觉的时候都能倒背“九章”,大笑的时候都可谱出乐曲。为何平儿个无所不知,眼下却畏畏缩缩。”

  “什么“九章”,我什么时候大笑谱出过乐曲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仗萧平仄一脸苦恼,就连说出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南依乘胜追击道:“你别不是不知道何谓“祭月仪式”吧?这可稀奇了!平时本公主见你天知地知,这会儿为何一问三不知?”

  就在这时,仗萧平仄疑云一扫,改换之,在其脸容之上浮现出一副万事通的模样。他笑眯着眼看与南依——后者恍然大悟,原来仗萧平仄是在戏弄于她——戏弄的差不多,仗萧平仄这才开口道:““祭月”乃是胡国……”少年说到这,余光看向阿茹娜。

  阿茹娜看着他,微笑地点点头。

  仗萧平仄这才安下心来。“祭月仪式”的来龙去脉,少年向众人娓娓道来。

  胡国未亡国之前,在广阔的胡国大地上,无论狼都还是城乡,无论湖边还是草原,只要有胡人的地方,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胡人们就会定时举行“祭月大典”。

  这是一场神圣而又盛大的民族风俗,这场风俗的最开始,它并不是祭月,如周游所问,而是拜月。胡人崇尚自然,他们崇拜大自然里的一切,诸如白狼、角犀和狮虎,也诸如大地和天上的月亮。

  月亮是如此的美丽,她就像一位纯白的母亲,对每一个夜行的胡人都照顾之至。她害怕自己的胡人孩子们在黑夜中跌倒,于是,她便万年如一日的在夜初与夜末时分升到天上,手中提着一盏白亮的灯笼为地上的胡人照明。

  因此,胡人举行“拜月大典”,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对白女士的感恩。

  到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仗萧平仄伸手指向居民区,众人随他的目光看去。入目所见,是胡人的蒙古包。闪鸣飞不解其意,道:“公子,那座蒙古包和后来发生的事情,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蒙古包和“那件事”并无关系,我要你们看的是蒙古包上的绘画。”

  闪鸣飞和周游二人异口同声道:“绘画?”

  仗萧平仄肯定的点点头。

  借着篝火的火光,大家仔细观看蒙古包上的绘画。

  胡勒格日是胡人的聚居区,胡人居住的蒙古包的颜色多是红黄色,在其墙面上多是绘画着白狼、云彩、和双月。

  绘画白狼,可以理解为是胡人对他们的国之圣兽的一种崇拜之情。

  绘画云彩,可以理解为是胡人对自然万物的喜爱之情。

  而绘画双月,若是不明了胡人的历史,外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这背后的意义。

  这是一个流传在胡人之间的传说,传说里的故事,传到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它是否真的发生过。

  传说世上有两个月亮。

  一个为白月亮;一个为蓝月亮。

  白月亮万年如一日的在夜初与夜末时分升到天上,手中提着一盏白亮的灯笼为地上的胡人照明。

  而蓝月亮,它的体形比月圆之夜的白月亮大上四倍。可惜,从古到今,蓝月亮只在夜空悬挂了几天,尔后,永远的消失了。

  这项天文奇观,发生在两千年前。更加奇怪的是,只有生活在塔克拉玛干大草原上的胡人目睹了蓝月亮的出现与消失,当然,蓝月亮出现的那几天,如果有旅行者或因为其他原因来到胡国境内的人,这些人也能目睹到这项天文奇观,而出了塔克拉玛干大草原一百里外的地方,即使你抬头向天上看,你也看不到两个月亮。

  其实,两千年前的那几天,蓝月亮出现的那段时间,胡国人逃离自己的故乡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他国人进入塔克拉玛干大草原呢?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两千年前的胡国,它到底发生了那些事情,这些事情和胡国人逃离故乡,和他国人不敢进入塔克拉玛干大草原,两者存在着何种联系。

  为了将事情看的更加分明,我们把地域扩大一些,由原来的胡国扩大到整个绸丝古路。

  两千年前的绸丝古路,连续发生了四件天大的事情。(前面的绸丝秘闻上、下两篇,对这四件天大的事情有详细的解说,在此,一笔带过)

  第一件事:天山宗的建立。这件事,在当时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到了后来,等它与其他四方魔脉强大之后,才真正显示出它对武林盟的巨大威胁。

  第二件事:天山宗建宗不久之后,塔克拉玛干大草原(胡国大地)发生沙化。沙化原因,至今不明。

  第二个月亮——蓝月亮——神秘的沙化出现的当天晚上,它也随之出现在夜空。有别于白月亮,蓝月亮全身覆蓝,同时又覆盖着一层白色的游动物。游动物会在蓝月亮的整体游走,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呈一种镰刀形状,时而又呈波浪形状。一夜之间,可千百万幻。

  如上所说,蓝月亮只在历史上出现短暂的几天,在它消失的那一天,绸丝古路发生了第三件大事:“改”树的出现。

  胡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蓝月亮的消失与“改”树的出现,两者到底存在何样的关联。反正,“改”树的出现要比月亮的消失要有意义的多,因为,在神秘的沙化出现之后,仅仅几日便将胡国大地的生命精华吞噬殆尽,待吞噬完了塔克拉玛干,沙化便向着北、东、南三个方向吞噬。所幸,同一时间,“改”树出现,沙化随之消停。

  据个别人士测量,沙化吞噬完塔克拉玛干、然后向着北、东、南三个方向吞噬、直到“改”树出现、沙化消停,除一开始的塔克拉玛干,尔后沙化还吞噬了出胡国地界一百里外的三个方向的一切地方。

  第四件事:沙化结束十天之后,白狼一族在兽主的带领下归顺胡国。白狼归顺胡国不久,胡王将原先的“拜月”改成“祭月”。

  祭死去的蓝月。

继续阅读:第46章 绝对顶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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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绸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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