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柳暗花明,出世入世
奉雪的小方块2015-10-25 04:004,309

  密集地长枪如林,一尺多长地枪刃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彪悍的战马如山岳,在骑士的约束下排成整齐的方阵。士兵们都身穿红色铠甲,夏日的微风吹拂下背后红底白边‘六文钱’靠旗随风招展,在战场的阳光下如同烈火一般!

  前排10员大将一字排开,他们或身着忍者装束或身穿传统日式武将铠甲或身披日式文士长袍,手持各式精良武器,他们个个精神饱满,双目不时闪耀着道道精光,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是如此狂热,充满了信任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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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浑身酸痛使不上力,头脑浑浑噩噩,我挣扎着从冰凉的泥土地撑起身体用力按了按脑门令自己恢复一点神智,随后一阵乏意袭来,我知道在野外一夜冻饿之*能已经所剩无几,必须要赶快行动,只有找到有人的地方才能活下去。

  亦步亦趋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进着,随着活动血脉渐渐流畅身体的痛楚更加清晰,每迈出一步都是钻心的痛,但我不会放弃,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我。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见到奉雪。在这样的意志下我终于寻到了村镇,虽然看起来这里人口并不是很多的样子。

  日本这时候的房屋普遍都很矮,目测自己175CM的身高如果从门口进去都要弯腰低头,也许跟他们的身高有关,看到街上走动的男男女女数十村民中普遍160CM以下,男子没有超过165CM的。不过也不是所有房屋都矮,尤其是在普遍低矮的房屋中出现几栋高出一截的建筑就格外显眼了。村镇从西北靠山的一面向东南横向交叉修筑估计大概有上百户人家,从村镇外面根本窥不见其全貌,以至于我刚刚在外面估计错误,这里人口应该不算少的样子,心中不由多了丝希望。村镇外一面临山,三面都是向外延伸平整的街道,地理位置也算四通八达,其实这个位置离我出山时并不远,我暗自叹气走了很多冤枉路。

  村民们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起先还在追逐嬉闹的孩子们也停住了脚步瞪大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瞧,我知道是因为我现代人奇怪的发型和衣着引起他们的好奇。我也觉得他们奇怪,日本人真的对发型很有创意,除了女人和孩子头发还算正常,成年男子几乎全是剃光了前额把头发向后高高扎起,就像秃顶患者一样……

  孩子们衣着都小衣短打几乎都露出大腿,女人们穿着打扮都是交领宽袍大袖博衣裹带的连身衣;男人们也是穿着宽袍大袖交领但却分上衣下裳,说实在的男人的下裳怎么看怎么像裙子……这跟我印象中是一样的,在现代世界看过的大河剧中日本战国男人很多都是穿这种类似裙子的下裳。没看到身穿雍容华贵和服的日本女人有点遗憾,但现在的我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得先解决温饱问题。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来到一个卖饭团的中年大叔摊前友好的打招呼:“空妮七挖。”(こんにちは,你好)

  他楞了下神,马上面容一整友好的说:“一拉斯呀吗色!哈几美吗西特、朵左哟咯西枯。”(いらっしゃいませ!はじめまして、どうぞよろしく欢迎光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无奈的悲叹:“oh,mygod!”

  少说两句不行吗大叔,我又不是你们日本人,听不懂日语啊!

  我尝试着递给他一张红票子RMB指了指他的饭团,他疑惑的接过反反复复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斯米吗森。”(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望着近在咫尺的饭团,我凝望许久,最后只能狠狠吞了下口水失望的走开了。

  由于饿的久了在进入村镇后一时放松脱了力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没走出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暗自叹息,昨晚还做梦当了大将军,现在却是如此光景。

  一个小女孩跑到我面前把手中的半个饭团递给我说:“これはあなたに食べます。”(这个给你吃)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我一连道谢接过饭团三两口就吞咽下去,实在饿极了,虽然吃不饱但有这半个饭团就能活下去。

  “朵一哒习嘛习带。”(どういたしまして不用谢)

  小女孩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说:“おいしいぎもんのじょし?”

  “饭团很好吃,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中国人,中国?你懂不懂?”我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眼睛转了几转上前拉了拉我衣角说:“前に進む。”

  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出来,她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于是就跟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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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村镇原来就是甲府之町,离此不远西北方出村一、二里山路,坐落于半山腰一所寺庙名为‘惠林寺’,由于在仙台也有个惠林寺,故这里的寺庙又称‘山梨惠林寺’以示区分。山梨地区属甲信二国势力范围,也就是说这里全是在武田家庇护下。住持快川绍喜本是出身美浓名门土岐氏,出世修习临济宗佛法,曾任美浓崇福寺住持,因不喜寺院间的勾心斗角武力械斗而弃住持之职四处云游。后为武田信玄所赏识,聘请他担任山梨惠林寺住持。如今已是天正10年,信玄公早已过世9年。现在武田家当主为武田胜赖,此子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导致‘长筱合战’大败于织田、德川联军,威震东国的武田家至此声望实力一落千丈。此子又急功好利使用卑鄙手段从农民嘴里抢食,农民跑去跟它申辩,他为了避开投诉的农民竟然使用‘裸身攻击’,赤身裸体的会面令有着羞耻心的老实农民不得不拂袖而去,而他却不以光腚为耻,连这种下流阴招都使的出来……这什么人啊,这个……好了,不说我们的领主大人了,背后乱嚼舌根说领导坏话总是不好的,虽然我说的全是事实。(不信可查阅历史资料)(另,因我初来这里就降落在南信浓国的大山里后来还去过善光寺,再到现在的甲斐国的惠林寺,都是武田家的地盘,自然把他视作领导了,就算是看在帮助过我的甲信人的份上)

  终于又看完一本!我合上一本汉语但有日文注释的伽蓝经,身前的桌案上一叠书简都是中日双语的翻译本,其中历史、杂记、佛经均涉猎其中。我一阵感慨,难道我真的有佛缘?从开始的五台山求来的六文钱把我送来了日本战国,刚到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是和尚还给了我一个饭团,之后流落甲府之町举目无亲言语不通欲哭无泪,町里的那个小女孩(后来才知道名字叫小夜)把我引来这里这才结识了快川绍喜大师。自十二世纪时,中日虽未有正式邦交,但民间已经贸易频繁,商人、僧侣的往来甚为活跃,日僧赴中国学禅返国弘扬者为数甚多。这其中也包括不少临济宗前辈高僧,故寺里收藏了不少传自唐宋元的汉人典籍、佛经,加上和尚们一代代翻译学习才有了这些双语翻译文本。因为钻研佛法,老和尚自己也是个汉语通,只是他所掌握的汉语有时过于古板罢了……

  “阿弥陀佛。”

  “大师快请进。”我连忙出迎。

  快川绍喜:“好白,习的如何?可有何疑难之处?”

  我忙说:“大师不必客气,还是叫我名字好了。”

  快川绍喜:“那便唤大光院殿月山传心大居士。”

  我翻了下白眼无奈说:“还是叫好白吧……这名字好记。”

  我暗叹一声oh,mygod!怎么日本和尚这么喜欢给人取外号啊……一年前我刚来时洗过脸后老和尚说我颇有佛缘且肌肤白皙,容颜俊美故赐我法号:好白。大概是看出我不满意便又给我取了个大光院殿月山传心大居士的称号。但不要误会,我虽有法号却是俗家弟子带发修行的那种不需要剃大光头。

  “好白,汝到此几何了?”

  “我自天正9年1月到此,现在已经天正10年2月,来了一年多了。”

  “恩,时光如梭,正如白云苍狗,又如日月无声,又好似水过无痕,更似那浮云……”

  “大、大师,说重点。”

  “好白,老衲只是想汝明白,佛海无边……”

  “回头是岸……大师说重点。”我很无奈的接口。

  “孺子可教也,善。”快川绍喜继续说:“汝可知人世间之所以有战争有杀戮有不幸是为什么?”

  “请大师指点……”我想还是让他继续比较好。

  “是因为痴、贪、嗔三毒祸害世人啊。”快川绍喜说着一脸悲天悯人样。

  “汝到此已一年有余矣,日本话已然习得,是该走出去了。”

  “大师,我会想你的~”其实在学懂日语之后我真的很想马上离开去寻觅那心中的天籁无数次梦中出现的佳人。但一年的相处已经对这老和尚有了份牵挂,他除了会跟我讲解佛经故事哄我睡觉外,还经常跟我解说时下日本民情国情包括近期发生的事件,所以我虽未出山门却知道很多事。

  “好白,老衲想要你明白;要消弭一切不幸就要消除人们心中的心魔。”

  “那么,我要怎么做呢?”我虚心请教,能做的就帮他做吧,也算报答他一下。

  “要规劝人们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这、这个……这也太难了吧!”我膛目结舌,这里可是乱世,乱世耶!怎么可能做得到!这老和尚太一厢情愿了吧?而且也太另类了吧?!据我在现代的世界曾经了解过的日本战国历史,那时代的日本和尚可是很凶的!动不动就造反,而且他们有武装僧兵,有自己的土地,有民众支持,有自己的势力,虽然是出家人,但却跟一方割据的大名(诸侯)没什么两样。唉……也许是因为他----快川绍喜太特别了,所以才从美浓崇福寺住持的位子上辞退,自己选择了流浪。之后即使应聘于武田家出任此间山梨惠林寺住持,他还是如此坚持,寺庙有僧人150余却没有一个去习练武艺,没有一个僧兵,他始终坚持一心劝人向善的信念。

  “老衲亦知此举颇有些难度,事在人为吧,正因为无人去做,我们就更应该去做了。须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大师……我记下了。”这一刻我真有些被这位善良乃至迂腐的老和尚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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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别时我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在这里学习住宿吃饭一年多……许多回忆一股脑涌上心头。猛一咬牙,我压低斗笠帽檐至少不能让同门看见我流泪的双眼。

  在我行至山脚下时,快川绍喜还有小夜迎上前来。

  快川绍喜说:“好白,要记住;众生无我,苦乐随缘。”

  “是,我记住了,大师……”

  “好白……安禅无须山水地;灭却心头火自凉。须知在家出家都是修行。”

  “知道了,大师。”

  “哥哥一路走好,以后记得回来看我们。”小夜脆生生的叫着。

  “好,哥哥一定回来看小夜。”我冲她微笑应下了这个承诺。

  “……”

  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身影……

  “希望你真的能记住,将来能少杀一些人……人间的阿修罗……”快川绍喜低声沉吟,声音极低,除了他自己外无人听见。

  我整了整一身僧衣,把斗笠扶正,紧了紧胸前包裹,扬了扬手中的禅杖,踏上了旅途。我没想到的是与快川绍喜这一别竟成永别,他赐予我的法名、封号我也一直用到了最后……而我一年前饿倒在野外昏睡的一晚所做的梦,也开始逐渐影响我的人生。

  注:由于主角学会了日语,往后的章节中非必要不会再出现日文以及音译,全部以中文呈现阅读更流畅~另外某君的‘大光院殿月山传心大居士’是他死后追封的谥号,这里剧情需要这个封号就提前出现给他了。‘好白’的确是他的法号没错。

继续阅读:第4章武士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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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战国之如梦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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