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的衣服呢?快拿来!身为女孩子的你,应该矜持一点!应该懂得自爱,应该温柔贤淑,怎么这样,一大早闯入男人的房间……”
訚千代一呆:“什么是矜持?”
我也一愣,在原来的现代世界这个词通常都是形容与男人保持着安全距离,自信又举止端庄的女性。但来了古代的日本在这里(出世的1年多时间)阅读了大量自中国传来的典籍,发现在古代这个词的意思不是这样的。‘矜持’一词本指手持‘仪仗矛’古代如《吴越春秋》记载的接见孔子时越王勾践‘杖屈卢之矛’勾践手持的矛就是‘仪仗矛’也就是‘矜’仪仗矛在手就是矜持。仪仗矛相当于军队礼宾时军官佩戴的武器,它用来表示自信(自身安全有保证),也表示对宾客重视(即表示这矛或枪也随时准备用于保卫贵客安全)。
我摸了下头皱眉说:“矜是指武器,持就是拿着武器。矜持就是随时刀不离身,目的是保护我和你咱们两个人的安全……”
“这样啊……”訚千代甜甜一笑:“这么说我一直都很矜持~”说着拍了拍她小蛮腰侧佩戴的大太刀与肋差,一脸得意小样。
“这……”我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忙岔开话题说:“对了,你一大早跑我房间来做什么?我的衣服呢?”
訚千代面色一正,无形中的威严取代了原先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形象,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如女皇发号施令般的气势:“身为军队统帅,怎么可以如此懈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天都亮了!大战在即岂能懈怠?!”
“呃、说的是,我知道了~”我老脸一红,晨时恋床早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尽管睡的不是床而是地铺。不过她确实说的对,这场战争对我很重要。
“我的衣服铠甲呢,我说的是浪人服和锁具足……”我看了看她丢给我的那件粉红色点缀着樱花图案的女性衣服,很无奈说着。
“就穿这件就好了。”
“为什么?”
訚千代得意说:“因为本殿下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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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川一益殿下已抵达军配山,北条氏直的大军已至神流川桥东侧不远的雉岗城,殿下传令各国人众速赶去与大军合流,准备与北条大军决战!”
“知道了。”
“嗨!”泷川一益派来的甲贺下忍传完军令便退下回去了。
“三好清海入道!三好伊三入道!”
“在!”两位大和尚上前一步。
“你两人各领第一小队、第二小队火绳枪队留守金洼城,我料决战地点必在神流川南岸附近,金洼城火绳枪队正可于侧翼居高临下不间断的给予北条军以打击。”
“是!”
“领命!”
两位大和尚接令退下。
“訚千代!”
“在!”
“你跟在我身边。”
“呃、是……”訚千代一张跃跃欲试的俏脸瞬间变的没精打采,我看的心中不忍提醒说:“记得,要矜持~”“是的!”訚千代一挺骄傲的稚嫩酥胸回答。
接下来我召齐儿玉郡国人众400余人赶去军配山与泷川一益汇合。第一、第二火绳枪小队800人留在了金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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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这位位于织田四天王末席的猛将泷川一益,年近六旬的他脸上写满了风尘之色,须发斑白,秃顶式发型上的头发已然不多,身披熏辜素悬威(形状为兜古头形,表面有金箔装饰肩甲为织田信长所赠)腰佩名刀大般若长光(价值6百贯的名刀,刚好与大般若经6百卷的数目相同而得此名,织田信长所赠)一身名牌装备提醒着人们他还是很有地位的。
我对他的感觉很复杂,快川绍喜大师以及山梨惠林寺的一干僧众都是死在他手上,虽然他是奉命行事,不是主谋,但我亦曾想要设计除去他。不过,世事难料,经历过许多挫折令我明白人不能活在仇恨中,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我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大好青年,为了得到权势,为了谋取利益,为了在乱世中得到一片属于我和奉雪的乐土;我走上了帮助他的这条路。首先要帮他打赢这场战争。
泷川一益目光扫过在场的各国人众豪族首领以及军中将领,当目光看到我时却停住了,一阵的失神~我暗叫不妙!都是訚千代不好,要我穿成这样花哨手持折扇整个美人胚子。要让别人误会我是女人还怎么混?要知道这时代女人没地位,在如此重要的战争中谁会重视我的战略谋划?除了被我带来的儿玉郡国人众外不会有人重视我。
我收起折扇,手按腰侧的名刀村正,心想刀是武士身份的象征,我这把刀可比你引以为傲的大般若长光还要名贵很多~
好在泷川一益失神并没维持很久,目光迅速扫过其余各方首领便开了腔:“据忍者传回来的消息;北条氏直的5万1千大军已至雉岗城,并与败阵的北条氏邦军合流,北条氏邦向北条氏直提出由自己指挥下一场的战事,一雪前耻。北条氏直理解这种武人的报复心理,同意了他的提案。”说着目光瞟过我目露轻视说:“今天将要和我们交战的就是北条氏邦这个懦夫,敌人虽然比我们多一些,但是懦夫率领的军队也是懦夫。昨天我们儿玉郡国人众可以击败他们,今天也一样可以轻松打垮他们!”
我心中叫糟,轻敌历来是兵家大忌,怎可懈怠?!
我刚要开口劝诫,只见泷川一益摆了摆手说:“我命令!全军开拔于神流川南岸列阵,上野众护卫大军左翼,武藏众护卫大军右翼,与北条军决一死战!”说着泷川一益拔出刀来:“泷川家命运在此一战!望各位同心协力,拜托了!”
众首领:“嗨!”
我心知无法再劝什么,何况目前为止泷川一益的战略布局并没有错,便怏怏而退,下去召集自己带来的400国人众布局大军右翼的战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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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流川南岸附近,北条、泷川两支大军首次正面交锋,双方靠旗招展,气势如虹,人马众多。北条氏邦统帅2万5千大军率先发动攻击,泷川一益的2万大军毫不示弱予以还击,双方短暂的火绳枪对射后,在哑火20秒时间内,士兵们已经碰撞在一起,足轻们手持长枪拼命对刺,武士们挥舞着齐差,一时人头滚滚,血光四溅,惨叫连连。泷川军由一益之侄泷川益重带队发动反冲击,展开激战,一时间,两军弹丸交换、人马相揉,相持不下。
我伫立在营地右翼临时搭建起来的瞭望台上,远远眺望着战场情况,眉头轻蹙。交战两军过于密集拥挤在一起甚至连武器都施展不开,打了近一个时辰,还未见哪一方占优势,很多人一直在拼力气用身体对撞。这样下去当泷川军体力耗尽,而北条军尚有北条氏直的3万大军按兵不动,前景堪忧。
必须想个办法,将两军分开,相持保持冲击距离令金洼城上的火力于制高点起到压制的优势。我锁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看着神流川地形图沉思良久已有计较,轻摇折扇单手疾书,找来国人众带着我的信去见泷川一益,希望在此决战关键之时,他能分清情势,不要因误会我是女人而轻视,采纳我的建议,不要失去制胜之机。
办完事,我伸了下懒腰躺在从金洼城城主居那里缴获来的榻榻米上小睡一会儿,因起的太早很倦,在紧张的大战之际能睡着觉的估计只有我一个了,訚千代一直跟在我身边像个跟屁虫,在我刚刚才躺下,只觉耳朵一痛,忙惊叫起来:“痛痛痛、死丫头快松手!”无乃之下只好起来,这丫头真是严格督促眼中毫不揉沙子。
“身为大将怎可如此懈怠!万一敌人来攻怎么办?”
“不会的啦,北条大军与泷川一益相持不下,怎敢分兵来攻。”
这时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声响,隐隐还有厮杀声,我一惊忙跳了起来:“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快随我去看!”
“北条氏邦将旗缓缓后撤,北条军全面撤退了,泷川一益大殿下达了各队、各豪族各国人众武装全线追击令,大家都赶着去抢功了,多讨取几个人头好获得封赏。去晚了被北条军逃了就没我们份了。”一个豪族首领匆匆说完就兴匆匆带人跑去了。
我膛目结舌,良久一把将折扇掷于地上,大骂一声:“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怎么了吗?”訚千代眨巴着天真的美眸询问。
“北条军未显败象,为何要退?何况北条氏直手上还有3万生力军,我军唯有稳守待敌懈怠才能制造战机以弱胜强!现在这样全军追击阵型松散,一旦北条军以优势兵力密集阵型发动反冲击,将势如破竹一举击溃我军!若果真北条军正面部队佯退,而3万生力军包抄我军侧翼后果不堪设想啊!”
“啊!那现在怎么办?!”小丫头也慌了。
“逃……”
訚千代俏嘴一翘刚要反驳。
我已急忙跑出数十步回过头去向她大喊:“快跟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突然感觉身体一震,随后腰际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的刺痛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次神流川合战,起先北条、泷川两军相持不下,北条军总大将北条氏直命北条氏邦佯退,自己亲率3万生力军猛攻泷川军两翼的地方豪族、国人众,顿时将突前的国人众豪族势力打得战意尽丧,四处逃散。失去了侧翼护卫的泷川本队不仅要反击转身杀回的氏邦军,还得抵抗两翼的北条军主力,没过一个时辰就全军崩溃……
泷川一益在家臣的护卫下逃到箕轮城但大势已去已不可守,败走锥水峠,抵达小诸城,之后求助芦田信蕃,渡河后借道木曾口逃回自己最后的一块领地伊势长岛城。虽逃得一命但其声望势力一落千丈,再无与羽柴秀吉、柴田胜家抗衡的实力,在织田家内也被取消了宿老之职,由丹羽长秀接替。
神流川合战以北条方先负后胜而告终。经此一役,上野众武藏众豪族等国人众纷纷打开了城门向北条家降服,泷川家的势力在短时间的进入关东后,北条家的“三之鳞”军旗便以织田信长的死为契机,再次席卷了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