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守业根本不相信米卡勒,不是不信米卡勒的存在,而是不信这个自称是米卡勒的人。但是他带来了拱门的口唤。
一个凝脉期的修士居然自称是天使长。汪守业好歹也算是炼气中期的修士,他曾经在峨眉山见过筑基期修士的讲道,即便是筑基期修士也不敢自称是米卡勒。
汪守业可以不相信米卡勒,但是不能不听从拱门的口唤,何况自己终究对拱门是有责任的。这是汪守业要从千里之外的南方回到北方的原因。
土狗,没有名字,汪守业没有给他起名。因为土狗完全不信任何宗教,而且狗头习惯于隐蔽、偷窥、伏击,他对钱财和女人有先天的兴趣。所以汪守业教他轻功,教他修行,但是不认他做徒弟,也不给他起名字。
现在土狗盯上了沙漠中的一个骆驼队,这只骆驼队不仅有粮食和食盐,还有女人。
土狗沿着沙脊这边,弯着腰,手脚并用地快速奔跑。趴在沙丘上观察了一会儿,又跑回来。对慢悠悠沿着沙丘底部向前行走的汪守业,抽动了几下鼻子。
“盐和女人的味道,做不做?”土狗其实并不需要汪守业答应,事实上汪守业从来就没反对过他抢劫杀人和玩女人。汪守业自己从来不做,但是对自己给他带来的好处也从来没有拒绝,当然女人除外。
汪守业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对修行不利,最多是个武林高手,想到炼气期很难。只有到了炼气期才算是修士。”
土狗嘿嘿直笑:“您到了60多岁才到炼气期,到不了筑基期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会生老病死。还要守那些规矩。怎么样,做不做?”
汪守业摇摇头:“你怎么做是你自己选择的。但是这里是我的家乡,你最好还是不要乱来。”
土狗笑:“我听见他们说汉语的,您不是说您的族人是用阿拉伯语的。”
汪守业不高兴地说:“只有阿訇们才讲阿拉伯语。”
土狗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那些女的,没圣女差远了。”他直起了腰,恢复到了散漫的样子:“那我们是不是赶上去和他们一起走。完不成女人,闻闻香气也好。”
汪守业笑了,不说话。但是土狗知道,他是答应了。
阿不力孜带着骆驼队实到巴彦换了粮食和食盐,这是找乎斯勒族人们换的,供销社和粮站现在都要凭票才能购买。乎斯勒人不要,传说他们能够在沙漠中找到盐。
阿不力孜和汪守业一样避开了走乎斯勒的那条道路。虽然走乎斯勒要远一些,但是都是大沙脊,能够补充淡水。但是如果让巴彦的乎斯勒人知道他打扰了圣地,就不会再有交易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住在乎斯勒的琪琪格公主,是驻守傲旗骑兵师前任师长的女儿,而且是个战斗英雄,是整个骑兵师士兵的女神。针对整个巴彦和傲旗来说,乎斯勒现在住着两代圣女。
阿不力孜原来也是骑兵师的一员,只不过他是战俘,一直负责给骑兵师喂马。剿匪完成后,他就成了军马场的牧马人。傲旗原来只是沙漠中很小的一片绿洲,但是在骑兵师十多年的建设下,成了一个拥有大片草场,还有许多工厂的城市。当然那是一个有军队管理的军事基地。
阿不力孜是维吾尔人,由于阿不力孜的关系,军马场接受了陆续赶来的维吾尔族人。所以,傲旗现在有一千多人维吾尔和回回穆斯林。
傲旗还拥有一个教主的拱门,因为印象的关系,阿不力孜和大多数人都尊现在拱门的长老为教主。当然,也因为维吾尔人的关系。拱门的规律也宽松了很多。
阿不力孜带着骆驼队缓缓而行,跟在他后面的几乎都是原来被俘的战友,在他们的身后,是叽叽喳喳的家属。
阿不力孜没有族人这么欢乐。
巴彦,原本热闹的蒙古人的那达慕,因为政治风暴而冷清很多,而且播放的都是政治氛围很浓的电影。这让阿不力孜相信了来自南方的大阿訇的话,世界可能真的要变了。
阿不力孜没有一丝的高兴。这个自称是米卡勒的人带来的黄金,并在军队的眼皮子地下运进来了一些连军队都没有的武器。只为了说明,政府已经接近瘫痪。政府是瘫痪了,但是军队没有,阿不力孜在骑兵师里带了十多年,非常清楚这是一只什么样的军队。
而现在从各地赶来的阿訇们都在梦想在北疆成立一个独立的王国。阿不力孜不觉得这是现实的事情。
阿不力孜甚至很难相信军队会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全无知觉。
“谁?”低头沉思的阿不力孜被战友的一声大喝惊醒了。
下意识地取下步枪,瞄准了沙丘上走过来的两个人。
“顺路的,顺路的,我们只是想一起搭个伙。”土狗大踏步地赶上来,不过她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向已经躲在男人身后的女人们。
嘭地一声枪响,一个男人受不了土狗的眼光,直接开枪了。其它的几个纷纷下马拔出弯刀,冲了上去。
子弹并没集中土狗,因为土狗在那一瞬间挪动的地方。速度快的让阿不力孜眼花。
但是阿不力孜没有阻止族人的进攻,这些男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单个的也不不是这个神情龌龊的男人的对手,但是几个人配合就不一定了。
土狗倒是没有要给这些人下马威的意思,他看女人就是这样,他也习惯了男人们的愤怒。但是他瞧不起这些男人。随便一个,土狗都能轻松把他们捏死。
土狗决定还是给这些男人厉害瞧瞧。直接迎着冲在最前面的人的刀冲了过去。
但是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这次是阿不力孜,他算准了土狗进攻的线路,直接用子弹封住了去路。
土狗看到阿不力孜抬枪,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战斗意识非常好。土狗的速度很快,但是快不过子弹。他只能拼意识,事先躲避。
但是最先开枪的男人也开枪了,他阻止了土狗的闪避幅度。
土狗收身时,弯刀就到了。土狗太大意了,他连武器都没准备好。只好向后一仰,直接倒在了沙地上。
土狗有些心寒,因为就在倒下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就看见另一个维吾尔人一道削向自己的腿。
“糟了,难道要废在阴沟里?”土狗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听到了数声枪响。而自己的衣领被人拉着飞快移动。
然后停了下来。
汪守业温和的声音响起:“各位兄弟,可以了,他知道教训了。我是傲旗拱门的汪守业,大家卖个面子给我,在下一定报谢。”
枪声总算停下来了。土狗睁开眼睛,见自己被汪守业扔在了地上,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你是汪当家的什么人?”阿不力孜举手让族人们退回来。因为这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头显然要比那个龌龊男人厉害多了,而且拱门的教主姓汪,所以他也不好下死手。
“请问现在是谁当家?汪守成,还是汪静斋?”汪守业虽然接到了口唤,但是并不知道拱门现在是谁当家。
阿不力孜松了口气,但是仍然戒备地看着土狗。
因为这个人现在半躺在地上,眼睛四处乱转,一副悠闲无赖的样子。
“当家的是汪静斋,汪守成是我们老当家的。”
汪守业一笑:“我叫汪守业。我这个随从虽然调皮一点,但是不是坏人。大家多多海涵。你们可以先走,我还是要回拱门的。到时候还得谢谢你们。”
阿不力孜皱了眉头,这个老头虽然道貌盎然,但是说的话却十分厉害,远不是表面的那么和善的样子。阿不力孜冷哼了一声道:“不客气,我叫阿不力孜,你问当家的自然知道。”
让族人们都回来上了骆驼。快速离开。
汪守业看着地上土狗沉着脸说:“这里可不比南方,这里的男人都是战士,战斗是他们的本能,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了傲旗给我老实点。”
土狗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嘻嘻一笑:“知道了。”
汪守业皱着眉头:“女人,这里多得是,但是不能用强。如果那个女人愿意跟着你,我自然不会拦着。但是在这块地盘上,你要是给我惹麻烦,我不妨只当当初没捡你,马上把你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