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互搀扶着向山上逃去,金轮法王紧追其后。虽说林间树木茂盛,但二人功力丧尽,没有丝毫功夫,地上脚印沉重,留下印迹,倒也好寻。
二人在山上寻得一山洞,只见山洞隐在丛草之后,不仔细观察还真发现不了。许子慕扶着李莫愁来到山洞深处,让她坐下,自己会去将山洞门口的痕迹抚去。方才回到洞中。
李莫愁摸出几枚冰魄银针,让他倒插在山洞门口。心想只要金轮法王找不到这里,待会儿便可离去。
金轮法王循着脚印而来,见到了一处茂密草丛边便不见了踪影,有些焦急。忙急速往前赶去。不一会儿却又回过神来,不对呀,二人功力都已大损,断不会这么快便恢复,想来是隐藏在某处。他便又寻了回来,在足迹消失周围仔细寻找。
许子慕刚刚见金轮法王往前寻去,心中大喜。心道待会儿就可离去,便回山洞与李莫愁说着话,“李仙子,你伤口不打紧罢?”李莫愁哼声道:“还死不了!”
这是只听洞口传来金轮法王的声音:“哈哈,你们二人以为这般笨拙方法便瞒得过老衲慧眼,太小瞧老衲了!”接着听到一声闷哼,金轮法王声音再次传来,“好卑鄙的小子!”
许子慕二人眼中闪过惊喜,知道金轮法王踩上了布在洞口的冰魄银针。许子慕朝洞外喊道:“金轮法王,你中了李仙子的冰魄银针,还不快快驱毒,小心待会儿毒发身亡。”
金轮法王刚刚着急忙慌地冲进山洞,只感觉到脚上传来一下小小的刺痛,放佛给蚂蚁咬了般,伴随着丝丝麻痒之感,心道不好,有毒。听了许子慕之言,来到门口草地上,盘膝坐下,脱下靴子,只见靴子上钉着枚小小的金针,闪着幽幽蓝光。知道有剧毒。待见脚上给刺了的那一处瞬间便肿胀起来,才明白这毒性猛烈无比。当下凝神运功*毒,心想守在门口也不虞二人逃脱。
二人听到洞口不再传来声息,知道金轮法王在运功*毒,暗暗松了口气。许子慕当下也盘腿坐下,刚刚着急逃命,还没什么感觉,这一放松下来,只觉得头晕目眩。查探之下,方知元神损耗极大,几见枯竭。丹田内息也是空荡荡,任许子慕如何运动,不见丝毫起色。许子慕知道自己元神损伤过大,道心已失,内息本来依存于元神,这便是御神皇极功的弊端,元神一旦受损,功力便大减。微微叹息,见事不可为便也静下心来,只得顺其自然了。
李莫愁一直坐在旁边地上,愁眉苦脸,怨天尤命。听见许子慕挪动身体的声音,便问道:“怎么样?功力恢复了么?”
洞中只能从外透出几缕光线,模糊暗淡。李莫愁隐隐约约看见许子慕摇了摇头,只听许子慕说道:“我元神受损太重,现在体内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真气。”李莫愁心沉到了谷底。
问道:“你就没什么快速恢复的方法,比如丹药什么的?”说着丹药想起自己身上还有玉露丸,当下掏出来,递给许子慕,道:“你试试我这疗伤药!”二人现在相依为命,也不能客气什么了。
许子慕知道一般武林人物的疗伤药都是治疗内伤的,自己却不是内伤,而是元神受创,一般丹药根本不能治疗。但不忍拂她好意,便接过丹药,一口气全吞了下去。
过了半晌,只听李莫愁问道:“怎么样,有效果么?”
许子慕叹道:“我这是元神受损,普通丹药没有丝毫效果的。”
二人俱都沉默下来。
李莫愁一直担心金轮法王杀进洞来,心里着急,依旧不死心的问道:“你平时就不准备什么防备受伤的药物?有没有恢复功力的方法?”
许子慕说道:“我这次刚刚下山,还没来得及炼制丹药。再说了,以我现在功力,一般人怎么能够伤到我!”语气淡淡,却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李莫愁心想也是,就他没受伤那会,的确没人能伤他。嘴上却冷哼道:“那现在怎么说,给人追得如同丧家之犬!”
许子慕叹道:“还不是先前见你和金轮打斗体力有些不支,想要留下来帮帮你,结果一个不小心才闹成这般。前不久我在大胜关有一次走火入魔,神识大损,功力也不如以前多矣,方才落得这般境地。恢复功力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现在不说也罢。”
李莫愁听他说是因为自己才留在那里,心中感激,一时默然。待听到有恢复功力的方法,便急问道:“有什么方法还不快快行功,那金轮法王说不定快要将毒*出来了。”
许子慕依旧不言语,心道那般方法能在这里用么。
李莫愁等他半晌,见他依旧不说话,恼道:“你这人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男人不像个男人!说罢,什么方法,是不是要我帮忙?”
李莫愁催促许久,许子慕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几个字来。
李莫愁一听,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烫得吓人。幸好洞中光线暗淡,此时的许子慕瞧不见。
这时只听到外面金轮法王声音传来,“老衲就不信你二人躲在里边不出来。饿也得饿死你们二人。老衲就守在这里,哈哈……”听到他的声音,知道他已经将冰魄银针之毒*出,二人心中越发焦急。这山洞虽然纵深有数十丈,许子慕去寻过,没有其他出口。
你道许子慕说出的是什么方法?他说的却是道家的阴阳双修功法。
李莫愁也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心想也亏他说得出口。她却没想是自己一直*问着许子慕才说了出来。
二人自从许子慕说出来这个方法后,都陷入了尴尬。一时间洞中气氛微妙。
对于双修,道家经典上说“男女可行长生之道。其法要秘,非贤勿传。使男女并取生气,含养精血,此非外法专采阴益阳也……”
许子慕通读道藏,自然对这个方法的一切效果一清二楚。只是此法为夫妻修行之法,现在山洞之中只有他与李莫愁两人,故此一直不想说。
李莫愁心想用这般方法,还不如给金轮法王杀了算了。想到这里,便起身往洞外走去。许子慕猜出她心中想法,一把拉住她,说道:“胡闹!没有到最后时刻,怎么能如此看轻生死!”
李莫愁黯然道:“那咱们还有什么方法逃出去,难道在这里等着饿死?”
许子慕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嘴上说得好听,心下却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李莫愁听他说法,也就静静坐了下来。心道饿死就饿死罢,以前杀了那么多人,落得这般也是天理循环。
她现在功力尽失,心灰意冷,对于生死皆已看透。性子也不复以前那般偏激固执。
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想来是到晚上了。她心想,也不知还能在这世界上活多久,微微叹息。许子慕听她叹息,知道她已经绝望,他刚刚在脑中想了一遍道家经典,却没找着一个可行的办法,也是有些难受。想着芙儿她们几个知道自己死讯的时候不知有多难过。造化弄人,上天把他弄到这个世界上,才过几年便要收回他性命。
面对死亡,每个人都想说话,想把自己心里所想全部说出来。许子慕李莫愁二人也不例外,这便是其人将死,其言也善的说法了。
二人便坐在黑暗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说着彼此的一切事情。许子慕听她说起陆展元,便说道:“你这般迁怒与他人却是不对了。这只是陆展元一个人的责任而已。”李莫愁叹道:“当初我只想着杀尽天下有情人。我自己得不到幸福,别人也别想得到。想来现在便是报应吧。”
许子慕想到两人将死,对于自己死过一次的事情也不再隐瞒,心道自己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总得有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枉然了。李莫愁听说他是从另一个世界借尸还魂来到这里,心中惊骇莫名。问道:“你当初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许子慕道:“也没什么。就如同晕了过去般,无知无觉,等醒过来便成了一个小道士。”
李莫愁道:“难怪你有那般古怪的功夫。”
许子慕笑了笑道:“那功夫却是我在这个世界所习,前世那个世界上所有修习武功道法的人都不常见的。”
李莫愁问道:“你修习的是什么功夫,那么怪异?”
许子慕道:“那是一门道家功法,为了修习,我还专门跑去江西龙虎山拜师求道,方才有这般功力。只是那门功夫以修习元神为主,一旦元神受创,便万事俱休!”
李莫愁终于有些明白她的丹药为什么没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