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酒是拉拢男人间感情最好的媒介,这话一点也没错。
许子慕与张仲文二人自从一起醉酒之后,感情更加亲近。张仲文邀请他去山寨,许子慕想了想觉得自己本来就没有目的地,去看看也无妨,便跟着他来到了忠义堂所在的牛背山。
“兄弟来,哥哥带你到处看看。”
牛背山上,张仲文拉着许子慕四处溜达起来。
山上住着的都是山寨兄弟的家眷,质朴纯善。他们眼中没有山下百姓那种惊惶之色,一片平静安详。
“张大哥,看来有忠义堂的存在,这里的百姓都过得不错啊。”许子慕眼中有赞赏之色。
张仲文闻言,道:“不瞒兄弟,这附近好几个乡镇都因为忠义堂的存在,过得比以前舒心多了。山寨上的弟兄都是这附近的乡民,当初因为不满蒙古鞑子压榨剥削,所以才聚在一起。”
许子慕点了点头,这乱世之中如果不能拧成一股绳,便很难存活,特别是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百姓。
二人转遍山寨,回到了忠义堂。
“大当家回来了!”忠义堂内的兄弟都向张仲文行礼。
“二当家怎么样了?”
二愣子浑身缠着绑带,道:“二当家的伤势给郎中们处理过,现在好多了,不过要痊愈估计得等个把月。”
张仲文拉着许子慕胳膊,道:“许兄弟,走,咱们去看看我那二弟。”
得知这二当家叫李贤武,许子慕不禁笑出了声。这俩兄弟一个叫张仲文,一个叫李贤武。仲文呢对文墨一窍不通,贤武的又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反了过来。
李贤武正躺在床上,房中一股浓浓的药味。
“张大哥,这李二哥伤得这么重,这个月如何能成亲?万一伤势加重,可大大不妙啊。”许子慕见这李贤武伤成这样,不禁问道。
张仲文眼中也有些忧虑,道:“这门亲事早就定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二弟会在这个时候受这么重的伤。当初就是怕王大娘那里出现什么变故,所以哥哥我才带着大牛慌忙跑过去。”
许子慕想起众女给他准备的行囊,道:“大哥稍等,兄弟这里可能有疗伤药。”转身离去。
半晌,许子慕回转,手里捏这两个瓷瓶,道:“青瓷这一瓶是外敷的伤药,效果应该不错。另外这瓶是内服的,专制内伤,你给李二哥试试!”
这两瓶正是众女给他准备的九花玉露丸和凝血活肌散。都是武林中的疗伤圣药,前者是桃花岛的药物,后者是李莫愁行走江湖用的外伤药。
张仲文根本没担心许子慕这伤药有什么问题。许子慕从来没在江湖上待过,不知江湖规矩。要是换一个人拿出这么些药,别人肯定要试了再试才敢用,这张仲文却是个粗线条,见着药便想试上一试。
吩咐郎中给李贤武换上伤药,他又拉着许子慕出去看山寨弟兄们的训练。
忠义堂其实人并不多,就两百来号人。这里距少林寺不是太远,祖上都有在少林寺学过艺,也算家学渊源,人人基本上都会少林罗汉拳。
此时便有一百多人在院坝中摆开阵型,练起了少林罗汉拳。呼喝之声阵阵,拳头虎虎生风。众人见大当家的来了,练得更是起劲。
许子慕道:“张大哥,你们就没想过忠义堂以后的发展?”
“发展什么?只要老少爷们儿有吃有喝,咱这忠义堂的目的就达到了。”
“现今蒙古鞑子江山未稳,故而抽不出多余兵力来对付各处的山寨势力。一旦他们坐稳了江山,忠义堂以后便只有给剿灭一途,大哥和山寨上这么多兄弟估计抵挡不住蒙古大军的剿杀。”
“那兄弟你说怎么办?二弟以前也提过这个问题,只是哥哥这脑袋不好使,哪能想那么多!”
许子慕眼光闪了闪,沉吟道:“以兄弟来看,忠义堂要想众弟兄活命,有两条路。要么趁早解散,让兄弟们回到乡里,过安定生活。要么就做大的,干脆拉起旗子,招兵买马,与蒙古鞑子一争天下。”
张仲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道:“解散忠义堂那是不可能的事,兄弟们早给蒙古鞑子欺负怕了。但是招兵买马和蒙古鞑子对着干,对咱们这些泥腿子来说又有些困难。”
见他如此模样,许子慕缄口不语。
历史上许多起义造反的人都是给*着反的,没有人在一开始就想着要推翻某个王朝,都只是为了一口饭而已。当今蒙古鞑子兵势正盛,也没有几个人能升起对抗之心。
南方还有好几股势力,皆是大宋官兵在负隅顽抗。许子慕心想如果能够联合这几股势力,未必就没有一拼之力。他也是见到山寨周围百姓的安定生活,方才兴起了保住这片安乡乐土的念头。
山寨的生活是悠闲的,平时除了耕种,便是训练。许子慕住在这里,有时也和张仲文下山去逛逛,不过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练武。
乱世之中实力才是身家性命的保障。许子慕练起御神炼体诀越发如意,筋脉之内那股细小的气流慢慢强壮起来。
山寨的弟兄从大当家口里得知这位许少侠武艺高强,纷纷找上门来,希望他指点一二。
许子慕只道自家事,他会的功夫就李莫愁教的轻功与剑法,其中使得最好的便是美女剑法。
这美女剑法当初练起来不是那么累,而且他见李莫愁用其美女剑法来,姿态妖娆,顾盼生辉,煞是好看。他就央着李莫愁多使几遍,他自己就将这剑法记熟了。
然而这美女剑法轻灵飘逸,却不是战阵冲杀之法。对于山寨弟兄们来说并不实用。
给众人缠得久了,他实在没办法。突然之间想起了大学军训期间学过的军体拳,当时还用心练过,虽然四五年过去了,许多招式依然记得。
回到房中,他仔细回忆起了那套军体拳。将这些招式连贯起来,觉得差不多了。便来到院中,将军体拳教给了来的人,也让他们传给其他人。
御神炼体诀是众女教给他的体术,他不敢随便传人。但是那套吐纳之法对人身体极为有益。他也拿了出来,一起教给了山寨中的人。
军体拳是前世部队的技击之法,最适合徒手搏斗。许子慕大学期间所学虽非正宗的军体拳,但是他结合自己这些日子来的练武心得,将里边的花哨之处除去,使这套拳法更接近正宗的军体拳。
这套拳法在强身健体方面功效肯定没有少林罗汉拳好,但是在杀人方面,却强过不少。
张仲文来到院坝中,见众人都没有练往常的罗汉拳,而是练着一种古怪的拳法。拳脚之间没有了罗汉拳的圆润大气,却有一股冲天而起的杀伐之气。
“大牛,你们这练的是什么拳法?怎么以前没见过?”
大牛笑嘻嘻跑了过来,道:“这拳法是许少侠教咱们的,叫什么军体拳!”
“许兄弟教的?是不是很厉害?来,打出来瞧瞧。”|大牛打了一遍军体拳,张仲文发现也看不出有多大威力。他来了兴趣,非要和大牛对打不可。他心中想那许兄弟武艺非凡,教出来的拳法也定有不凡之处。
张仲文以前练过少林罗汉拳与伏魔刀法,加上天生力大无穷,在山寨中所向无敌。大牛力气也不小,但是以前和他比武都是有败无胜。
但是今天刚和大牛对打片刻,却不想给大牛拿捏住了关节,用反绞之法剪住他双手,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来。
军体拳所有招式都是根据人体关节筋骨设计,专挑人身脆弱之处下手,一旦给拿住,任你力大如牛也只有挨宰的份。
其余众人在二人对打的时候变围了过来,见大牛能将大当家的打败,心中顿时兴奋起来。大当家在他们心中就是无敌的存在,没想到许少侠教的这套拳法居然能打败他。
大牛压在张仲文身上,这时还使劲压了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打倒大当家。
张仲文手臂吃痛,吼道:“奶奶的,大牛你这混蛋,还不起来,想压死老子不是。”
大牛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想不到许兄弟这套拳法这么厉害,回头让他也教教我。”张仲文心里嘀咕着。
找到许子慕的时候,许子慕正在房中吐纳。每次他入定的时候,都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心神游走,畅美难言。而筋脉内的那道内息也壮大得更快,比练习御神炼体诀快了不少。
“大哥,有什么事么?”
张仲文有些支支吾吾道:“许兄弟,我看你教给那些兔崽子的拳法甚好。可不可以教教哥哥我啊?”虽然他是乡野之民,但也知道门派的规矩。
许子慕轻笑道:“大哥要学你跟着他们练就是,不必来问我。”
望着张仲文乐呵呵出去的身影,许子慕心道:“自己能为忠义堂做的事情也就这些了,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这套军体拳以后一旦在军队中流行,有了上万人那战斗力绝对是个质的提升。
自从用过许子慕的伤药后,李贤武的伤势好得极快。几天后便可下床走动。虽然不能大力用劲,但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还有十几天就要和如娘成亲,想着丫头那秀美的小脸,他心里热乎乎的。
来到许子慕所住院中,李贤武抱拳道:“多谢少侠赠药之恩。以后少侠有所差遣,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李贤武虽是文人,但是言语间透出豪迈任侠之气。
许子慕与他一番交谈,发觉这李贤武对于世事的看法丝毫没有这个世界里那些人那般酸腐愚忠,所思所想许多地方与许子慕这个后世之人不谋而合。
二人言谈甚欢,直至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