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二老变身作仆
袁辉2015-10-25 04:022,931

  朝阳代替了月亮,一抹阳光渐渐从天边透起,清晨没有风,但酿了一夜的寒气,叫上身赤膊的岚空瑟瑟而抖。岚空的受伤的手臂已经恢复到了原来一样,那是岚空体内灯蕊心境的传承之血起的奇效。

  那边顾漫穹与徐不羁二老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做着奇怪的吸吐引导。岚空不敢与之说话,怕两人又说起赌事。但随即又想起,这棵树长在山崖中间,他们三人恐怕也只能偷活一阵子,最后恐怕仍是要一齐饿死在这山上,现在谁还要杀谁还有什么意义。

  三人相互间都不说话,可能徐顾二老的心中也同样担心着岚空会乘机报复他们。一天就这样缓缓过去,只有风没有断过。

  很快又到了傍晚时刻,这时岚空猛感全身经脉一阵扭曲疼痛,岚空猛地机器体内那阴魂不散的毒气攻心。岚空软倒在树枝上,全身的麻木辛痛使岚空身不由主的抽搐,几乎快要稳不住身形,翻落下树去。

  一颗破空飞出的果核撞击上岚空的胸口穴位上,岚空啊了一声,双手终于可用上了劲,死死抓住了树枝。

  岚空站稳住了身形,向果核来处看去,那徐顾二老也正齐眼看着他。知道定是其中一人救了自己。顾蔓穹冷然地道:“这次是老夫救了你,以后生死两不欠。”

  徐不羁道:“娃娃你体内有一种剧毒,你应该很清楚,每日都会定时来袭,在你发作的时候,也只有靠我二人吐果核帮你,而则需替我二老采摘野果来吃。”

  顾漫穹又补充道:“此刻我们是谁也离不开谁,若是我二人死了,你也就不能独活。”

  岚空心中暗叹,我既然救了你们又怎么会眼睁睁看你二人饿死,也不去回应二人。

  三人竟然就是如此在一棵树上呆了四日。到了第五日晨,一少二老发现了叫人烦心的问题。横树已经吃不起三个人的重量,一些树根已经翘出石缝,树儿似乎比之前向下倾斜了许多,树木断裂倒下,似乎就会出现在下一刻。而且浆果的数量在急剧减少,眼看再过上一两日,三人将没有可果腹的东西了。

  为解决这树随时要倒的危险,徐不羁用狼牙坠玉跟岚空换回了玄天宝链,并用玄天宝链栓自己与顾漫穹的腰带,而宝链的另一头就栓在了山壁上那个外突的石头上。

  反是岚空仍是瑟瑟在树梢头,无刻不担忧着明天。

  又过了两日,树枝近处的浆果已经采摘尽了,有的只是远处树梢的一些难以采摘的浆果。这棵树上的三个人中也就只有岚空可正常活动。岚空只有担起这个责任,取一块破布做布囊,攀到细弱的危枝上去收集一些浆果。为防止出现意外掉下山崖,岚空用身上仅有的破碎的布条巾搓成一根布绳子栓在树上。

  那是需要极大的耐心的工作,每一颗的浆果都可能要了岚空的宝贵的命。岚空从上午到下午也只是收集了四囊。还有一些浆果远在树枝最外侧,岚空仍是想去争取那些浆果。因为此刻这浆果等同于生命。

  然顾漫穹与徐不羁却紧张起来,在现下这种食物紧缺的情况下,谁可抢得那些树梢的浆果,谁说不定就能活下去,而且在二老看来,眼前的这少年绝对不会将他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浆果分给他们,心下也是焦急不已,却偏偏无计可施。

  岚空的最后一囊中收集了十几颗的浆果时,那股阴魂不散的毒气反噬却又一次按时袭至。岚空发觉经脉开始扭曲,高声呼起:“毒气反噬来了,帮我”

  抽搐的岚空把握不了平衡,翻落下树,好在仍有那布巾所结的绳子倒扯着他,不然就已经落下山谷。岚空的翻落,使得那树再次摇晃,几乎随时就要倒坠。二老也尽量的靠向了树跟山壁处,发觉又有几个新的树跟翻出石缝。

  二老相对望了一眼,都发觉各自眼里都流露着无奈和不忍的神色。岚空仍旧在不停地呼唤他们二人中的谁轻轻吐出那果核,来减轻身体上的痛苦。但二老竟是久久没有动手。

  二老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曾经双手沾满了鲜血,即管在外人眼里做过好人,除过奸恶,但自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担当什么好人,善人。亦怀疑别人的善举是否做作。

  二老亦是经历江湖近百年,处事上只讲究利害,而感情意愿却是很难影响得到他们的处事原则。岚空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了负担。岚空的活,必定使这树承受更大的分量,更快的倒下,更使他们失去了食物。

  岚空停止了呼叫,知道再叫也是没有用的,这一切仍都要靠自己。岚空将不停颤抖的手攀上了那布巾绳,颤颤巍巍地不停地试着弯起腰部,往上攀起。在岚空心里明白,若是自己能挺过这段毒气反噬的痛苦,自己就能活下去,如今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坚持住呆在这树上。

  时间并不似岚空想像得如此快,那股刺痛酸麻,久而不散,反有愈演愈劣的趋势。

  然而这刻围在腰间的布绳却断裂掉了,岚空反应很快,双手适时地抓紧了布绳。只是此时的双手不住抽搐颤抖,根本抓不紧绳子。岚空的身躯在一寸寸地沿着布绳下滑。在将滑到布绳尽头时,岚空急中生智,张嘴咬住那布巾绳,而双手则无力的垂下来。

  在之后的时间里,岚空一面承受这体内经脉扭动的痛苦,一面只靠着牙齿死死咬住那绳子来悬住身体。

  顾漫穹与徐不羁一眼不眨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在无可言喻的震撼中,二老直想落下泪来。两人感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亦隐隐感到这棵树可能会成为他们两人永远的悔恨和内疚,徐不羁哑着声音道:“老顾……”顾蔓穹立刻嚼起一颗浆果,而那布巾绳,却是在这刻绷断了。

  那“嘣”地一声,震得顾徐二人心神大乱……

  顾蔓穹急切的吐出那未嚼的浆果,但岚空已经往下落去,纵使点中了岚空的穴道,岚空亦要被吸入死亡的山底。

  悔恨像巨浪一样拍打到二老的胸口,过错一旦铸就,就无法挽回了。二老有种自己也在往下沉没的感觉,皆忍不住去树杆处向下看去……

  一包东西却正从山底向上飞来,堪堪落到徐不羁的眼睛旁,是一个小布囊。徐不羁伸手接过,打开布囊,顾蔓穹亦探头过去。

  布囊里装着十几颗浆果。

  二老顿感到天地在旋转,眼前一团漆黑,腿上的伤口都崩裂开来。

  二老沉默了许久之后……

  徐不羁突然开口道:“顾老头,我们比试了三十年,一直费尽心思胜过对方,可惜直到最近几年都没有结果。想不到这次,终于有了结果。”

  顾蔓穹似乎已经有点不在乎这个了,淡淡地道:“对,这回该是你赢了。”

  徐不羁却坚决地道:“不对,这回你我谁也没有赢,该是都输了,输给了一个少年。我徐不羁输得心服口服。”

  徐不羁一提到那跌下山崖的小孩,顾蔓穹又默然不语起来。

  徐不羁接着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下的赌注。”

  顾蔓穹惊道:“为仆为奴,任凭驱策?”

  “对,为仆为奴,任凭驱策。”徐不羁望向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下,道:“我想得很久了,我要辞下这掌门之务,去弥补一些过失,以前我恐怕是被迷昏了眼,这回陡然发觉自己是太平常,太渺小!”

  顾蔓穹嘿嘿笑了起来道:“这听起来很像个笑话。”徐不羁不语了。

  顾漫穹闪着耀人的光芒,道:“北辰宫内的事物老夫早就管得烦了,也应该交给其他人去做了。唉,我顾蔓穹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

  徐不羁又叹口气,道:“好,我们去崖底寻少主人去吧!只望他能洪福齐天。”顾蔓穹也学徐不羁样试着以仆人的口气说道:“好去找少——主人。”

  两人皆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喊出这样的称谓,但每这样喊出一声,心里总感到一些塌实。在内心最深处也隐隐藏着一个感觉,那个少年仍还活着。

  老!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人们对现有的生活习惯至厌恶。打破人生的重复的闷局,新的生命就能成长。二老亦觉得寻到了某些充实。

继续阅读:第58章 少年者莫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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