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心乘机浮出水面,口中喊道:“师父,水下有水来袭。”说着又取下腰间的一件细小的铁链,甩上船舷,背着岚空快速抓爬上去。
船上的众人都被那三声巨响和跃出水面的三根水柱惊到。再听到莫无心的警告,皆慌乱起来。只有坐立在船头的老者仍是波澜不惊,道:“朱堂主,他们在水下定是想凿船,不要惊慌,老夫有东西对付他们。先把我徒儿拉上来。”
朱堂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只道了句:“快,快。”催促章彪按老者的话照办。章彪等几个大汉,扯着莫无心的细长铁链,将两个孩童拉了上来。
老者又道:“无心,去我们带来的箱中,取一些‘暴雨针球’过来。”
莫无心将岚空放在甲板上,却伸手去摸岚空鼻息,见岚空气息平稳,心下稍安。老者却早已再次发怒。骂道:“都什么时候,还要妇人之仁。你要气死为师为止吗?”
莫无心在师傅叫骂声中,哦哦应承着跑向船仓。取出一个铁皮箱子来到师父面前,并打开来,看到里面放着十来个铁球,那些铁球上面竟有无数个小孔。
老者说道:“朱堂主,是老夫最近几年来的作品之一,叫做‘暴雨针球’,无心,演示一下给朱堂主看一下。”
莫无心哦了一声,拿起其中一个,将铁球上一个圆形的按钮压紧了去,便将铁球扔进湖中。立时有一阵闷闷的声响,湖中四处都有鲜血冒出。
这叫船上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眼看着小小的一个铁球居然有如此威力。老者道:“这铁球上满是针孔,各位也应该已经看到了。中心放置了一些火药,按下按钮,点燃中心的火药。火药爆炸瞬间将向各个方向激射出一百二十根铁针,神鬼难逃”在场听着人皆咋舌,如此厉害的暗器闻所未闻,而且极易误伤到自己。
老者兀自不饶,道:“无心全扔下去,一个都不留。”莫无心却迟疑这不动,老者大怒,喝道:“我当日怎会选你做徒弟的,如此妇人之仁。”老者从莫无心手里抢过几个,接二连三地扔进湖中。只不一片刻整个湖都染成血色了,一具具尸体漂浮起来。
莫无心手里还剩下几个,见湖中满是鲜血,且尸体也漂浮起来,心中早已不忍心。见师父还要伸手来拿,忙退后几步,道:“师父,这东西制来不易,我看他们也没几个人了,不如留着以后再用。”
老者拍这轮椅叫道:“反了,反了,你什么话都不听为师的了啊,以后这个师父你来做吧。”莫无心吓忙跪倒在地。
朱堂主这才有自己的反应,大声喊道:“杭前辈,果然机关器械之学,学究天人。过了这段水域,前面不远就是自己人的地盘了。章彪命令全船队,全速前进,快速冲出这片峡川。”众人这才晓得一齐全力划桨,逃离这片水域。
五艘船全速前进,片刻峡口在望,就是这刻,峡口突然冒出一排削尖的木头,挡去去路。朱堂主慌忙下令减速,然全速向前的船只,哪有这么容易停下,朱堂主又喊道:“开炮,开炮,开炮。”可对方分明算准了时间,才发动机关,根本不会给你开炮的时间。
前面第一艘船已经撞上了木桩,顿时所有船舱开始进水,整条船开始侧翻,船上的壮汉们都无法在船上站立,皆跳落下水。
后面画舫,与两侧的两条护卫船也是停不住向前之势,齐头并进的撞向障碍。两侧的护卫穿也逃不过第一条护卫船的命运,撞上了那削尖的木桩,落得个船舱漏水,船只倾覆。只有中间的画舫只是撞到前面护卫船的尾部,未至漏水倾覆。
最后那条护卫船转舵成功,擦着画舫的船舷驶过。撞到另一条护卫船上,亦保存了下来。只是顷刻间,四条护卫船只剩下了一条,满江都是扑水,逃亡的长江会人。
早在将要撞上前面那艘护卫船的时候,莫无心已推着自己师父躲避到安全之处。岚空则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滚到了安全处,此刻也没有人还有心思去注意他。岚空便翻身起来,心灵的触觉延伸出去,将场内所有的状况都把握在胸。
前面峡口缓缓划来一艘包裹铁皮的战船,船头并排可见三个炮口,以及站立了一些人,另有二三十条小舟,围绕着战船,一齐划过来。每艘小舟上都有一个撑竹篙及两个手持强力弩箭的汉子。
朱堂主见己方一下子就损失了三艘护卫船,人数也锐减了近一半,一时手足无措。待见到来船之上竟插着龙王门的旗帜,顿时恼火起来。大声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龙王门这群狗娘养的。”
话音未毕,嗖嗖嗖三声,三支劲箭已经射到,亏得朱堂主确有真材实料才做上这堂主之位。提刀在手,一个狠劈,将三支劲箭朝一侧劈开。怎知那三箭虽是偏了准头,但去势仍是丝毫不衰。兀自投向朱堂主身后的帮众,众人皆慌忙闪躲,却还是有一人被射中手臂。
对面高高大船上有一人一脚踏在船头,手举着一把弩机弓,朝下看来,朱堂主认出那人正是龙王门掌门严峻。严峻漫不经心地往自己弩机里再放入三支短箭,口中道:“朱经纬,这里不是长江会,这里是龙王门的地盘,所以还请管好自己的嘴巴,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话说完的时候,严峻的短箭已装进了弩机,朝着长江会的船只瞄了几下,吓得长江会的人四处躲闪。
长江会朱经纬手中提着刀,道:“严峻,这次你到底想做什么,划下道来。”
严峻哼了一声道:“这长江水道里,想要你们长江会一家说了算,我严峻第一个就不答应。”
朱经纬道:“你龙王门不服大可在英雄会上提出异议。这长江沿岸的门派,浅水滩,三江船行,落英山,铁剑门,三峡帮等等都拥护我长江会,就你一个龙王门又能做什么?我劝严掌门还是识时务一点。”
“长江会好大的语气啊?”另一个爽朗的嗓音,有个花白了胡子的半百老者也走到了船头。眼前这人朱经纬也是人的,但认出之后,心就凉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黄河帮的黄万舟的弟弟,黄千帆,人称“沉舟客”。据说当年在黄河帮派火拼中,曾一口气连沉敌船九艘,后来取了古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称其为“沉舟客”。
岚空感觉出眼前这人的气势算是宏大,但是比之日月神教长老还差许多,更不要说是跟顾漫穹与徐不羁等比了。可再眼前这一群人中,倒确实是武功最高的一位。
黄河帮帮主黄万舟武艺超群,不似寻常小帮派那般只靠各种厉害器械来在武林中称雄,加上黄河帮本身内部高很多,就比如眼前这个黄千帆都是有着一手过硬的本事在身的。所以早在一年前就将黄河两岸,那一十九个门派全部统一下来,成立了最早的黄河联盟。
长江会原本也是长江两岸中最大的门派,却不是暗中完全盖过的其他门派的强大。就比如龙王门虽不比长江会势力庞大,却也相差无几,所以长江会想要一统长江两岸壁纸黄河帮要难得多。所以在黄河帮统一黄河两岸后的一年多。长江两岸各门派还是处在各自为政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