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方知侠之天道
袁辉2015-10-25 04:023,176

  “如此就想走吗?”欧阳承祖的声音爆出一团的气浪,将众人都*退,连了源禅师与祖毋得也不能幸免,也各自退开几步。而在空中努力攀爬的吴远雄与胡依山受到音波影响,各自下落数丈,才稳住身形,继续攀爬。

  欧阳承祖冷冷看着空中的两人,又道“是否觉得欧阳承祖好欺负呢?”又爆出一团气浪,吴远雄与胡依山再次下落数丈。众人这才真正见识到了欧阳承祖的可怕,体会最深就是空中的吴远雄与胡依山。两人皆是同样的心思,原本以为欧阳承祖武功虽高,但总不至于超出自己许多,但眼下才知是远远胜出了自己。

  受到欧阳承祖音波的影响,吴远雄与胡依山已经掉落到只离地两三丈的上空。欧阳承祖两臂伸张,空间就在这瞬间凝固,竟已到达制造气场空间的境界。吴远雄与胡依山两人像被冰封了一般,凝滞在空中,再不能动半分。

  胡依山心中涌出寒意,面对这还算是自己晚辈的欧阳承祖,自己竟生出了难以匹敌的颓丧之感。急道:“欧阳承祖,难道你便不惜赔上你这儿子的性命?”

  欧阳承祖双目生寒,道:“我欧阳承祖有两个孩子,今日就当只生了一个。”

  胡依山急道:“你要亲手杀死自己骨肉吗?”

  欧阳承祖闻言两眼通红,道:“如果放你掳着我儿去,我儿不定还要受你多少煎熬而后才死。一样是死,不若死在为父手里,但一定也要你作陪葬,替他报了这仇。”朝廷的牢狱审讯如何残忍,欧阳承祖心中清楚的很。

  吴远雄却老泪纵横地道:“不可,不可,欧阳当家你杀便是你杀,他杀是他杀,只要让他活着,他就定还可继续活着。”

  欧阳承祖双眼浸泪,道:“世事无常,怎会有那许多好运……”

  岚空已听到父亲的话语,幽幽道:“父亲,父亲,杀吧,杀吧……”话语细弱如蚊语,但是欧阳承祖却听得清清楚楚,忍着泪道:“岚空,你听着,从今日起,为父与你划清界限。今日你既已成人质,欧阳承祖当要明确告诉你,你的死活都要挟不到欧阳承祖的任何决定。”说完两行泪终于淌下。两手一挥之间,空中铮铮然发出金属碎裂的声音,那是气场脆裂的声响。

  胡依山如被释的惊鸟,提着岚空慌忙蹈空而上。吴远雄口中喝道:“放下孩童。”旋步追去。

  欧阳承祖一挥袍袖,走回大厅去,眼前这一切变幻如风云,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细细琢磨了,整个欧阳山庄几百年的基业都在他一人肩上。

  这刻众豪杰都知趣地开始告辞。高柳洺苍等眼含喜色的过来告辞,欧阳承祖与少林了源禅师相望一眼,心道不妙。中原武林虽是高手如云,原本这些足可震慑这群东瀛武者。但如今也让其得知了中土武林内部各势力的相互矛盾,恐怕就更能让这群人觉得此刻正是争霸中土武林的最好时刻。

  西门挂月,慕容绝尘,杨森三人也同过来告辞。前两人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朝廷开始对付欧阳山庄,这对他们来说当然是件喜事,然在欧阳承祖心里却也有了他的计划。

  格鲁诺来告辞,脸上不露半点哀喜。欧阳承祖不知这个一来就收自己儿子为徒的人心里的打算,当然可以将他想象成来中原探听消息的人,而他的背后就是西域诸国的势力。

  祖毋得向欧阳承祖一拱手道:“日月神教虽然与武林正道教义相异,但绝不愿危害武林同道。如今朝廷之意已十分明显,矛头已经不单单指向我圣教。所以日月神教希望武林同道可以一起雄起,像当年推翻暴元的朝政一般。共举大事,重立朝纲。”

  欧阳承祖知道日月神教与朝廷已是不共戴天的关系,此刻日月神教乘机拉拢自己,但目前形势错综微妙,欧阳世家偌大基业,自己怎可随意。便道:“此事事关重大,承祖还需从长计议。但有一点是不变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祖毋得亦指望能一下就拉拢到欧阳世家,只是先为以后的拉拢铺下道路,跟着也识相地告辞而去。

  武林十二大派也相续来辞,这些武林正派似乎都意识到了某些动乱的味道,脸露忧色。最后来辞的是少林了源禅师与紫全道长。

  紫全道长道:“朱棣显然已经按耐不住,要开始对整个武林动手。中土武林将要遭遇千年不见的劫难了。”

  欧阳承祖叹了口气:“是啊,不瞒两位,承祖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了源禅师施了声佛号道:“欧阳当家是否想示弱,任由慕容和西门做大,好让朱棣转过矛头对付他们。”

  欧阳承祖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道:“眼下非常时期,也不必去争这一时之气了。”

  紫全道长道:“武林正道两股势力,一是纯武林门派,一是武林世家,两股势力若无人领头必定群龙无首,被朝廷一一蚕食。到时欧阳世家岂可一家独免。”

  了源禅师,道:“主持方丈早想到武林势力出身的朱氏王朝一但巩固完政权,就会转头对付武林。早已定好一个方针,那就是武林联盟。聚成一股势力,使朝廷不敢妄动。”

  欧阳承祖道:“武林联盟,公推盟主?”

  了源道:“若天下只一联盟,当然是好,但是武林势力多股矛盾,一个联盟必定难以包容所有的矛盾。所以方丈主持觉得武林该有几股联盟也可。这世家之盟,必当由欧阳先生主持。”

  欧阳承祖道:“结盟自然势大,但却因此而促使朝廷加紧对付我们。这也是一柄双刃之剑啊。说到底哪般好,承祖真是不敢妄断。”

  紫全道:“朝廷与武林势力之间的斗争从来没有间断过。朝廷不允许有危及到其政权的势力存在。因为从古至今的改朝换代均是武林势力参与其中,推翻昏君,拥选明主。武林势力历代都监督着王朝和百官,行侠道,匡正义,御外强,护百姓的责任。难道武林势力的存在只是为了这千不休的恩怨么?习武一生只为争强一时么?”

  欧阳承祖疑惑道:“那当年朱棣发动靖难之变,那为何武林势力为何没有实施阻止的措施?”

  了源道:“朱棣的才干在朱允文之上,这是事实,明朝刚刚建立,蒙古残庭仍在,四方外夷皆虎视眈眈,所以需要朱棣这样的皇帝来稳住局面。这几年朱棣治国政策大多也是相当出色的。出于种种考虑,武林势力决定静观其变。”

  紫全道:“朱棣乘武林势力尚在考虑之际,快速结束战争,夺取王位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也更见得建文帝的用人才能不如朱棣。当然从朱棣登上皇位那刻起,我武林正道已经知道与朝廷的斗争是不可避免的。

  了源道:“武林正道千年不变的宗旨。在乱世倾覆残暴朝廷,助明主上位,使百姓安居;在泰世,对抗朝廷的剿灭和外族武林的挑衅,保存住武林力量,延续主持天地间的正气仁义。”

  欧阳承祖道:“元末之时,晚辈还刚刚出生,与那时的世道,并不清楚。武林势力虽是强大,但于各军阀的百万大军……”

  紫全道:“在各朝各代中武林势力一直关乎着整个天下百姓的命运,这并非是在自吹自擂。元末农民起义军四处涌起,试问若没有我等武林势力在各处带领,平日里顺服的百姓,怎会想到要揭竿而起。”

  欧阳承祖的心狂跳起来,是啊,人活一辈子应该做什么。自己一心昌盛欧阳世家,可是这于世道何益?那么什么才是一个武者的使命,什么才是有着至理支撑,可以让自己觉得从生到死这一过程是实在而有意义的。

  了源又道:“一呼百应,可是也要有这登高一呼之人才可。武林人士在关键时刻要承担起这些责任来,行侠道,匡正义,御外强,护百姓。”

  欧阳承祖两眼似看到某些光芒,道:“如今朝廷正是觉得有我们这样的武林势力在侧,难以心安,所以要剿灭我等。”

  了源道:“历代以来,每个王朝都想剿灭武林势力,又何独区区一个朱元璋和朱棣呢?只是历代武林前辈都费尽智力使武林门派延承下来,我等怎可让他毁在我辈手里。”

  欧阳承祖振臂而呼道:“如此便是对了,两位让承祖看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这东西有若绕着宇宙星空行走的天道。区区一个欧阳山庄对着天道而言是微不足道的。”

  了源与紫全两人相视而笑,了源道:“欧阳当家果然心境高远,弊寺方丈了空师兄等着与欧阳当家一谈,已经等了两年半的时间了。”

  欧阳承祖道:“承祖之前太过愚昧,不觉于世间大义,我这短短数十载的岁月当然要给人世留下意义和作用。大师可将承祖的话带回了空方丈,不日承祖即当拜访,请教武林去向。”

继续阅读:第20章 临死灯蕊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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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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