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赐觉得发展海外贸易是一条获取巨大利益的重要途径,可是他知道海禁甚严,其中具体情况自己也不是很了解,须得找一个懂的大明律令的人好好询问一番。
这天高天赐来到了苏州府衙,找蔡明经知府询问海外贸易的事情。上次自己帮苏州府衙解决了军粮的难题,如今又救火了苏州的纺织行业,蔡知府自然是客客气气地。
“不知高公子造访所为何事?”蔡知府招呼着高天赐坐下,一边示意下人上茶。
“知府大人,如今苏州纺织业蒸蒸日上,产销两旺,但前些时日由于税监的设置曾一度萧条。如今全国各地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商户,苏州在纺织上的优势已经不再!”高天赐道出了自己的隐忧。
“税监是皇上亲设,虽有诸多弊端,本官也无力查收。不过本官听闻高公子所纺的布匹比以往的成本要低处许多啊!”蔡知府有些怀疑高天赐的话。
“蔡大人所言不虚,然而我为保葛贤与那些织户们,向朝廷承诺要双倍上税。如今与其他各地的商户想必,虽有一定的价格优势,但是经不起长途运输,尽在江浙地区有一定的优势啊!”高天赐有详细解释了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这纺织本事苏州财政的主要来源,经历了一阵萧条如今一风光不在。幸得高公子扶大厦之将倾,力挽狂澜,如若高公子有何要求,只要本官力所能及定不推辞。”蔡知府知道面临朝廷征税的压力,如果没有纺织这一重要来源,他是交不了差的。
“不知大明如今对海冒做和规定?”高天赐试探性地说道。
“全国上下禁海甚严,如今仅闽粤两地有通商口岸。两省的各项规章也不尽相同!”蔡知府这一席话让高天赐觉得有了希望。
“在下愿闻其详!还请知府大人赐教!”高天赐诚恳地说道。
“福建在泉州设有通商口岸,只许我国商人出海贸易,不接纳四夷入境贸易。朝廷在此地设有市舶司管理贸易,后又有提督市舶衙门,不过是由宦官掌管,权势日盛。”蔡知府说着呡了一口茶。
“广东的情况则更灵活一些,广州的通商口岸既可出海贸易,也可接受四夷商人入境交易。朝廷在此处多与澳门的葡萄牙人购买火器,故此处多海外商人。”蔡知府侃侃而谈,将情况说了清楚。
“不知出海贸易风险有几何?”高天赐不禁心动起来。
“高公子莫非想把苏州的布匹买到海外?本官还请高公子三思,如今海上盗贼猖獗,南洋各国风俗不似我中途,再者朝廷对海外贸易的态度游移不定,如若被朝廷认定勾结外寇图谋不轨,到那时便是九死一生!”蔡知府有些担忧,语气显得很急切。
“多谢大人关心,其中利害在下会仔细考虑,不过若有风险绝不累及大人!”
“高公子哪里话!我蔡某也不是那等不义之人,话已至此只能请公子万事小心了!”蔡知府有些气愤,自己好言相劝反倒成了胆小怕事了。
“蔡大人误会了,在下听大人一言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大人与我颇有交往,在下只是不想连累大人,否则我也是不义之人了!”
“高公子,本官最后送你一句话!无论如何,只要笼络好了提督市舶衙门,事情自然好办!”蔡大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不想在交谈下去。
“多谢大人提醒,那在下就此告辞,日后再来拜会!”高天赐说罢转身离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望着高天赐离去的背影,蔡知府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很多事情看得比其他人都明白,很多所谓的倭寇只不过是走私的商人,朝廷对海贸是朝令夕改。一个正经的商人出一次海回来没准就成了走私,甚至是海盗倭寇,处以极刑的也不在少数。以后的事情就只能看高天赐的造化了。
高天赐回去之后也在琢磨蔡知府说的话,进行海贸大致有四大难题:一,海盗的威胁,要是遇到便只有搏命了。二,朝廷的政令十分严格,很容易不知不觉地惹上麻烦。三,南洋各国风俗和律令各有不同,在别人的地界触犯了别人是很麻烦的。四,海上的风浪,暗礁等诸多复杂的自然地理因素都是潜在的威胁。
看来要出海贸易是很难一蹴而就的,还得慢慢做准备,步步为营。首先要打造经得起风浪,又具备远洋航行能力的船只,其中的费用十分巨大。再者穿上还要装备各种武器防御海盗的威胁,而这些武器有如何能够通过官府的检查。接下来还要请一大批航海经验丰富,熟悉沿路各国风俗习惯的能人。
这些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到底突破口在哪里呢!高天赐眉头紧蹙,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当下海上的格局。忽然他眼前一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哈哈,这突破口就在澳门。
一来自己可以用廉价的布匹把生意做到澳门,先与那里的商人取得合作关系,通过葡萄牙人将布匹买到欧洲,自己则不需要出海就能把生意做到万里之外。日后船只齐备之后,可以出海之后再绕行到澳门,购买火器武装船只,回航之后再把火器存放在澳门,然后再返回内地,如此一来就避过了官府的检查。
如今通过生意往来和澳门的葡萄牙人大号关系,日后清兵犯境之时,便可以大量进口欧洲先进火器,聘请技师在国内大批生产。这些购买火器和聘请技师的巨额开支只能通过海外贸易再赚回来,到时候自己再奏请朝廷开海禁便是水到渠成。
高天赐这一想,把未来几十年的走向都考虑了进去,不过以自己现在微薄的力量能不能改变历史,他心中还是没有一点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