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倭寇近期可能会大举攻城啊!望大人以苍生为念,早作准备,以免台州城生灵涂炭!”高天赐虚弱的声音中却也有积分慷慨激昂,毕竟事态紧急,自己的伤也是装出来的。
“你可知道,谎报军情,制造恐慌该当何罪?”堂上的知府呷了一口茶,字字透露出官威。
“大人,小民不敢谎报军情,待小民细细说来,再请大人定夺。”高天赐谦卑地说道。
“你且说来听听!”在知府的心中还是不相信倭寇会大举攻城,这些倭寇平日也就只是在乡野之间劫掠财物,抢劫货物罢了。一群散兵游勇能有什么作为,要不是他们频频劫掠商旅,朝廷都懒得管他们。
“大人,小民有一个表叔,是一名木匠,前不久被人请去山中干活,迟迟未归,小民便上山寻找”,高天赐谎称李父是自己的表叔,开始了一个精心编造的故事,以求能够让知府相信自己的话,“来到山上才发现干活的不知表叔,还有许多的工匠,那些监工对待工匠很是粗暴,不听地催促进度。”
“那此时与倭寇有何关系,你快快招来,否则本官治你造谣生事之罪!”知府大人显然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
“大人有所不知,我找到表叔之时,表叔已经累得脱了形,我便要带他走。可是那伙人不干,还硬要将我留下。小民自知如果留下表叔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趁他们不备,背着表叔死命往外逃,我也被他们一路追赶,身受重伤,幸得一会赶路的公子相助才逃了出来。”高天赐所说的公子自然就是墨允章,墨允章刚从无锡赶来不久,这可从另一个侧面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可事情说到现在还没有和倭寇扯上任何关系!”知府大人显然有些怒了,将茶碗在桌上使劲一摔。
“大人息怒,小的若真要造谣生事,断然不敢跑到府衙来。小的在城中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此事,怕的就是引起恐慌”,高天赐没有继续说事情,而是表明自己的清白,他断定知府大人就要坐不住了,搞不好就把自己法办了,先给他个自己不可能造谣生事的充足理由稳住他。
“大人,那位救我们的公子姓墨,以前曾和他有一面之缘。此人见多识广,祖上是有名的工匠,他又是东林书院的学生。待我表叔讲述了这段时间的遭遇之后,墨公子断定山上所建造的器械名为云梯。”高天赐说道云梯,目光斜视了一下知府,从他脸上看到了意思惊讶。
“什么?云梯?这可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攻城器械啊!”这知府大人听到云梯震惊不已,高天赐知道他已经进入自己故事当中了,接下来的是就有把握多了。
“不错,正是云梯。而且据墨公子所言,小民手臂上的伤口是倭刀所至,又听小民描述那刀又细又长与中原兵器大不相同,由此断定这些人便是倭寇。而且他们准备攻打台州城。”高天赐说的头头是道,假借墨允章之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此说来倭寇攻城一事大有可能,你速将那伙贼人的所在告知本官,本官速派衙差前往查实。”知府大人此刻也变得谨慎起来。
“那伙贼人所在之处为海边的一座山上,毗邻天台上,十分隐秘。”高天赐是在暗示知府前往查看的难度。
“以府衙的差役,确实没有能力承接这样的任务,本官立即下令守城军士加强戒备,囤积粮草,准备守城器械。”知府大人说着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的乌纱帽可是悬着的啊,一不小心就会连同人头一起落地。
“大人,那位墨公子的先祖与墨翟颇有渊源,深谙守城之法,如能得他相助,势必如虎添翼!”高天赐深知没有墨允章和自己的协助,守住台州城是很困难的,因此只好先抬出墨允章,毕竟前面已经把他渲染的神乎其神了。
“哦,那此次还真是要劳烦这位墨公子出马了!对了,他人在何处?”知府大人此时已有些按捺不住,城中的军师平时都只是巡逻,盘查负责治安而已,未曾在战场杀过敌。一旦打起来,战力势必不如贼寇,若没有援兵或者妙计,断难退敌。
“他已与我表叔前往戚将军的营寨送信,待戚将军派人刺探清楚,定会驰援台州城。”
“如此甚好,我也只能等戚将军的情报才能断定此时真假,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早作准备。就算倭寇此次不来,难保以后不犯我台州城。”
“大人英明,墨公子在前往戚将军营寨之前就已经命人准备守城器械了,届时一定全力配合官兵痛击倭寇。”高天赐也是给知府大人吃一颗定心丸,免得他倒是临阵退缩,动摇军心。
高天赐在告知知府大人自己住在城中的开泰米铺时,知府更是对此事增加几分可信度。这开泰米铺力压群雄,平复了台州米市风波,早已声名远播,想必是要保住城中的生意才如此买力地想协助官军守住城池。
高天赐回到开泰米铺之后就万分焦急地等待墨允章和李父回来,可是等到半夜只有李父一人返回,高天赐不禁心中大喊不妙。
“伯父,为何只有你一人返回,允章呢?”高天赐心急如焚,没有他可怎么守城啊。
“戚将军已派人前去探查倭寇动向,扣下了允章做人质,以防情报有误!本来我是想自己留下,让允章回来守城,谁想这孩子孝顺,非要自己留下!”李父也是万分愧疚地说道。
“为今之计,守城就只能仰仗您老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伯父擅长攻城,守城自认也是很有办法的!”
“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人叹息了,原定的守城计划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现在只能重新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