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了鱼群,高天赐在水手中的威信大大提升。虽然很多船工是他以前各条生意战线上臭掉出来的老雇工,但是水手可都是临时雇佣的,他们中那些长年在海上打拼的人一开始自然对他不服。那些没有经验的水手出于对危险的恐惧对老水手有很大程度上的依附,因此很难信任他。
高天赐命秦正康每日训练旗语,将各种作战命令细化,以求在实战的时候能够准确地传达命令。而希克斯每天轮流在每条船上指导大炮的使用,由于是在海上,不能随意开炮射击,以免给其他船队传达出错误信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船员们对火炮的掌握还停留在理论阶段,不过炮台的装卸,炮弹的填充,瞄准的要领都学得七七八八了。
对于红衣大炮的历史,高天赐是十分了解的,因为它在明末清初的历史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红夷大炮是明代后期传入中国的,也称为红衣大炮。红夷大炮在设计上确实有其优点,它的炮管长,管壁很厚,而且是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底的原理;在炮身的重心处两侧有圆柱型的炮耳,火炮以此为轴可以调节射角,配合火药用量改变射程;设有准星和照门,依照抛物线来计算弹道,精度很高。多数的红夷大炮长在3米左右,口径110-130毫米,重量在2吨以上。
因为它体积庞大,十分沉重,炮弹也十分沉重,所以高天赐只在主舰上装了四门,其他船只配备了四门。这样可以多携带一些炮弹和货物,不然成本太高,难以维持海上贸易。
红夷大炮是明代后期传入中国的,也称为红衣大炮。所谓“红夷”者,红毛荷兰也。因此很多人认为红夷大炮是从荷兰进口的,其实当时明朝将所有从西方进口的前装滑膛加农炮都称为红夷大炮,明朝官员往往在这些巨炮上盖以红布,所以讹为“红衣”。具考证,当时明朝进口的红夷大炮只有少量是从荷兰东印度公司进口,后来因台湾问题与荷兰人交恶,大多数是与澳门的葡萄牙人交易得来的,明朝当时的需求量巨大,葡萄牙人还做中间商将英国的舰载加农炮卖给中国。
之所以葡萄牙人没有和大明交恶,是因为澳门只不过是弹丸之地,自古以来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去经营,没什么可惜的。再加上葡萄牙人态度十分谦逊,为了得到商业利益,不惜接受了中国皇帝要求的跪拜礼。
高天赐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才大力与葡萄牙人发展生意,以澳门为突破口,与西方世界进行交流。葡萄牙人极为看重商业利益,因此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会出卖主顾,所以也不用担心朝廷从中获知什么信息。
明朝前期的自制大口径火铳在原理上与这些红夷大炮是完全相同的,都是前装滑膛火门点火式的,但是具体做出来就大有区别了。明朝前期火铳多以铜为原料,内膛呈喇叭型,炮管显得单薄,以其口径而言炮管显得太短,其外型基本上与现存最早的元代“碗口铳”相同。这种火铳与红夷大炮相比火药填装量少,火药气体密封不好,因此射程近,此外容易过热,射速也慢,以铜为材质虽然不易炸膛,但是费用较高(铜是铸造货币的金属),而且铜太软,每次射击都会造成炮膛扩张,射击精度和射程下降非常快,作为武器而言寿命太短,唯一的优点是重量轻。在动辄重数千斤的红夷大炮面前,明朝前期的火铳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明朝极为注重火器,枪械上有很大的进步,曾经发明过旋转式的连发枪械,但是火药填充太繁琐,造价高,没能普及。
红夷大炮最突出的优点是射程,对重型火炮而言,射程是衡量其性能的重要环节,即使现今也不例外。明朝自制铁火铳的最大射程不超过三里,而且要冒炸膛的危险;而一般三千斤的红夷大炮可以轻松打到七八里外,史籍记载最远可达十里!十里相当于现代五公里多,相当远了。远射程的红夷大炮结合开花弹,使得红衣大炮的杀伤面积变得十分大。
“远距离炮击船只的时候,要瞄准船只的中间位置,还要考虑船只的航行速度,这是十分困难的,要经历多次实战才能练就出来。”希克斯对主舰上的水手们说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巡回到主舰上了。
希克斯每循环一次,就会讲授一些更加高深的技术。所有的水手们都跃跃欲试,真想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见识一下红衣大炮的威力。
远方的海平面下冒出三艘巨型船只,船身十分地高,船体却并不宽大。秦正康看着这几艘船脸色不禁凝重起来。
“公子,那几艘可能是海盗船,要小心提防!”秦正康正色道。
“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这也可能是大型的商船嘛!”高天赐有些不解,不过他知道秦正康的航海经验比较丰富,心中也有些提放。
“这些船出奇地高,为了在水中稳当地航行,它们的吃水部分肯定也会很深。如果是普通商船,绝对不会用这种办法来增加货运量,因为这样是比较危险的。”秦正康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那海盗就不怕危险了?他们进行劫掠岂不是更需要船只更加稳妥吗?”高天赐追问道。
“普通上传出海,往往要前往很多地方,如果采用这种设计,货物越来越少,吃水变浅,船只就会不稳定。商船不能保证卖出货物之后能后采购等量或更多的货物。而海盗则不然,他们在海上不听地劫掠,船的吃水线会越来越深,劫掠够了他们会一次性将货物卸下。”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采用这种船体呢?”就算没有危险,也没有必要吧。
秦正康深吸一口气:“这是因为,他们的船体高于商船的话,靠近的时候就很容易登船进行劫掠,也很方便用弓弩石头对商船进行攻击。”
高天赐一下明白过来,此时那几艘大船已经越来越近了。高天赐让希克斯准备好火炮攻击,让他亲自指导水手们*作这四门大炮。
高天赐以最快的速度将林婉儿安排到了最末尾的一艘船上,然后迅速返回了主舰,监测着那几艘船的动静。
忽然几声巨响,几颗炮弹在周围爆炸,声响极大,震耳欲聋,巨大的海浪被掀起,扑向了主舰。
“这果然是海盗,不过没想到他们还有火炮,看来这次会很被动了。”高天赐对于这一阵炮击有些始料不及。
秦正康点头示意,然后按照高天赐的指示,用旗语命令所有的战舰散开,在主舰后面一字排开。
如此一来,对方的炮击便对高天赐的舰队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虽然周围炮声震耳欲聋,海上浪花四溅,可是没有一颗炮弹直接击中船只。
“他们使用的是火铳,这是大明朝早年自制的火炮!”希克斯兴奋地喊道。
“那这么说,他们的火炮对我们威胁不大咯?”高天赐追问道。
“火铳的射程和精准度都很低,但是声响很大。我想他们只是想先吓唬一下我们,然后靠近登船劫掠。”希克斯精通火炮,更具炮弹的爆炸的声响和溅起的海浪便可判断火炮的类型和吨位。
“正康,让婉儿所在的那艘船原地待命,其余的船只继续散开,呈半圆形向前缓慢挺近!”高天赐让秦正康传达命令,秦正康拿起令旗一阵摇晃,后面的船只就开始变换阵型,向前使出。
“希克斯先生,现在就看你的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高天赐的眼中投射出期望的目光。
希克斯一下感觉无比自豪,自己终于能够展示一下身手了。他下到船舱里面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水手们开始作业。
“调整船只方向,左侧面对敌船!”命令传达出去,甲板上的水手立即调整帆布的方向,配合着风向让船只转向。
“左侧两门火炮填装炮弹!”四名水手熟练地将炮弹填充到炮膛中。
“瞄准敌船中部,炮口略微下调!”因为敌船还在往前行进,考虑到敌船行进的速度,略微掉地炮口抵消掉敌船前进的距离。
“放!”一声令下,两炮齐发,炮弹落在地船周围,敌船随着海浪晃了几下。接着有事一阵连发,炮弹紧紧落在地船周围,精准地明显高于刚刚敌船发射出的炮弹。
“两门火炮瞄准中间的那一艘船,集中火力打击!”有是两发炮弹打了出去,其中一门炮击中敌船的侧舷,敌船迅速燃起了熊熊大火,海盗们纷纷冲上去灭火。
就在这一阵炮击之后,敌船已经近在咫尺,火炮的出击,已经难及遏制敌船前进的势头了。
高天赐在甲板上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也不禁赞叹红衣大炮的先进性。此时分散出去的船只已经在横向上接近了敌船,只是纵向上的距离还很远。
“让其余船只火速包围海盗船,弓弩准备!”一声令下,所有的船只向那三艘海盗船合围过去。
那三艘船不理会其他船只,直奔主舰二来。看来他们是想挟持主舰来控制其他船只,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不赖。
“正康,你在甲板上指挥水手,等敌舰一上来,你就让水手们乱箭齐发,若海盗登船,你便再次与他们血战。”吩咐完秦正康,高天赐便走进船舱,来到了希克斯的身边。
“希克斯先生的火炮技艺真是让在下佩服!”高天赐先赞扬了一番希克斯。
“哪里,若这里都是熟练的水手,这几艘船简直不在话下。”也是,高天赐也考虑到这一点才让其他船只不实用火炮的。
“希克斯先生,你看那三艘船呈掎角之势,两艘在前,一艘在后,你可有方法对法他们?”
希克斯没有正面回答,他直接命令船只全速航行,从前面两艘船中间穿过去。
“四门火炮均上膛,准备击发”,斯克斯命令道,船只全速向前,在穿过两艘船中间的时候,希克斯命令开炮。
左右两侧个两门大炮齐发,四颗炮弹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敌船身上。两艘船的一侧都出现了大大的两个破洞。
可是敌船船体太高,这两个洞不足以让它们进水沉默,倒是可以打击敌方士气。就在主舰掠过的这一瞬间,不少海盗已经登上了主舰。
甲板上已经开始拼杀,由于只是少量海盗,很快便被消灭了,他们也是畏惧火炮才狗急跳墙地登船的。
冲过前面两艘船之后,主舰在遭遇第三艘船之间即可调转方向,向右侧驶去,避开了那艘船。
此时,其余八艘船已经形成了对敌舰的包围。高天赐登上甲板,看到那三艘船也掉头追赶自己,急忙命令希克斯开炮压制他们的速度。
在火炮的掩护下,主舰迅速冲出了包围圈,此时三艘船还是紧紧地追在后面。
“立即下令,所有船只,弓弩齐发!”秦正康按照高天赐的指示,发出了命令。霎时间箭雨遮天蔽日,从各个方向向那三艘海盗船射去。
穿上传来依依呀呀的惨叫,很多海盗为了保命,躲进船舱,来不及躲的都成了死鬼。
“希克斯先生,现在那几艘船已经停止前进了,可是他们躲进了船舱,只有靠你的火炮把他们轰出来了。”高天赐高声喊道。
一时间炮声轰鸣,那三艘船顷刻间多处被击中,冒出了滚滚浓烟,许多全身着火的人纷纷从船舱里蹦出来,跳进了大海中。
许多没有受伤的人也纷纷跳进了大海,因为在船上那是九死一生,跳进海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在海上劫掠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硬茬,这哪是商队啊,活脱脱的一支水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