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澜心底一沉,怔怔地瞧着陷入沉思的楚砭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只是低头兀自心道:“具有穿梭空间的玉佩,神秘的玉壁空间,还有那玄奥晦涩的图文,根据这些信息推测,这《道莲图录》定然是旷世奇书了。”
一想到玉佩的这儿的时候,苏道澜情不自禁地又联想到那个性如丝萝的女孩,忖道:“既然是因为它和依依身上的玉佩碰撞才穿越的,我从中得到了《道莲图录》,那依依呢?是不是也得到了类似的武功秘籍?”
依依如丝萝,两世复倾慕。
不知何时,这块被苏道澜命名为“倾慕”的玉佩,成为他寄托相思的承载物,似乎算是“睹物思人”吧!
“我想起来了,难道是它?”
半盏茶功夫后,楚砭石双目骇然,神情大为激动,情不自禁失声道。先前他帮苏道澜调息真气的时候,便发觉有些类似道家的修炼之法,现在听苏道澜说出秘籍的名字后,更是确信无疑了。
旋即看到苏道澜一脸不解地神情,暗自压下心底的惊天骇浪,强自镇定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这是一道家修炼之法,玄奥精深。以后不管是谁,你千万不要提起《道莲图录》这四个字,明白吗?”说到后来,楚砭石的神情变得严肃,甚至有告诫的成分。
苏道澜也怕入了邪门歪道,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遂心中大定,当下也是重重点头,表示同意。
“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会走火入魔么?”楚砭石又想到适才苏道澜体内的状况,忍不住问道,“我想你一个人胡乱修炼,定然不知道华夏五千年的武学传承吧?”
苏道澜闻言一愣,旋即答道:“武学传承?楚爷爷,我还真是不明白,武功修习不是引天地元气入体吗?然后再利用真气防御或者攻击。还有……”
说到此处的时候,他又忽然想起修炼过程中眉心处的异样感觉,但只可自己意会,不可言传他人,顿时迥然的看着楚砭石。
眼见苏道澜这副神情,楚砭石当即了然于心,不禁有些匪夷所思地说道:“现在看来你这小子对华夏武学传承一窍不通,居然强自修炼两个多月。真是不知者无畏!”
随后,楚砭石看了看天色,对苏道澜道:“这华夏武学传承说来话长,现在马上要天亮了。我们回去吧!”顿了顿又道:“道澜,明天子时过后,我在书院门口等你,给你讲讲武学的入门知识。我可不希望你这家伙再走火入魔了!”
翌日,书院讲堂内,夫子徐笺之正在给学生们上早课。
苏道澜昨夜从夙阳湖回到书院后,便一直急切盼望着天黑。初窥武学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尽快“登堂入室”,进军武学修炼的更高层次。
而这一切必须等到今晚子时后,若不是形势所*,他恨不得立刻去找楚砭石问个明白,将其所有的武学传承都掏出来。
这个时候,紧邻苏道澜而坐的楚昭璇突然用手指戳了几下他,并低声道:“道澜哥哥,你怎么一直低着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夫子刚才一直盯着你看呢!”
苏道澜这才回过神来,忙坐直身子,双眸直视徐笺之,却低声答道:“没事,昨晚睡得晚,现在好多了。”
果然,徐笺之眼见苏道澜又认真听讲了,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又继续讲解了。
子时过后,夜深人静,夙阳书院大门东侧的石碑前。
苏道澜卓然立于石碑前,在皎白月色的照耀下,兴趣盎然地凝视着石碑上的碑文,其上刻有当朝文渊阁大学士,同时也是夙阳书院创始人之一的方子贤的题词。
“入世正学,出世明道。”苏道澜眉头轻皱,虽然看过不下百遍,但仍不能甚解其中的含义。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苏道澜当即收起思绪,转身笑道:“楚爷爷,您来了。”
楚砭石点点头,也瞧着石碑上的题词,意味深长地说道:“入世也罢,出世也罢,你可莫要太过拘泥于文字的浅显之意!”
不待苏道澜答话,话锋一转,笑道:“你现在也不要多想,你这小子虽然天资聪慧,但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之后方能明白。好了,言归正传,咱们边走边谈,给我说说你对武学的了解吧。”说罢,起先朝夙阳湖的方向行去。
苏道澜忙紧随其后,道:“楚爷爷,其实我对武学的理解仅限于《道莲图录》中记载的那些东西。天地间存在着无穷的元气,而武学的修炼,我想应该是把这些元气引入体内经脉中,转化成本身的真气。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不错,基本便是如此。”楚砭石点点头,边走边继续道:“这正是内功修炼的本质。不过你是否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运行是靠什么来控制的?或者换而言之,天地元气是如何被你引入体内的?”
闻言,苏道澜一愣,呆呆半响后,仍是不解道:“好像是我心里想着那些经脉运行路线,再配合相应的手势与姿态,然后就感觉一丝丝气劲进入经脉中,终归于气海中。”
“你这仅仅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楚砭石摇头轻笑一声,转而用手指着他的眉心处,问道:“你跟璇儿那丫头学了不少经脉穴位了,你肯定知道这是什么穴位吧?”
苏道澜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答道:“印堂穴,不知有什么问题吗?”见楚砭石仍是笑而不语,忍不住继续道:“此穴功用是清头明目,通鼻开窍,难道与武学的修炼也有关联?”
此时,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一处地势平坦且草木稀松的阔地上。楚砭石停下脚步,回头道:“对于普通人来讲,印堂穴确有你所说的那些功效。但针对武道一途而言,可就不仅仅如此了。”
顿了顿,又道:“武林中人将印堂穴命名为‘魂窍’,而控制真气运行于经脉中的魂念便藏于其中,如同真气藏于气海内之理。”
“魂念?这是什么东西?”苏道澜嘀咕一声,显然是第一次听闻这个词语,大事不解。
楚砭石解释道:“所谓魂念,即魂之所想,心之所念。一般来说,我们在凝神沉思的时候会产生魂念,普通人天生的魂念都是散乱无序的,但武者可通过锤炼魂念,使之凝聚成‘魂纹’。而魂纹正是与真气运用中最基础的东西。”
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玄奥复杂的东西,尤其是关于“魂念”与“魂纹”的概念,更是浑然不解了。
就在苏道澜沉思的时候,楚砭石又道:“但你与别人的魂窍大大不同。一般说来,只有极少数人的魂窍中天生孕育一个魂核,拥有魂核的武者,其魂念修炼与运用真气的能力将大大超于普通人。”
听到此处,苏道澜似乎有点明白了,惊喜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处,笑道:“楚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魂窍中有一个魂核?”
“非也!”楚砭石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指头,微微笑道:“不是一个,是两个魂核。”
“两个魂核?”苏道澜惊喜连连,不禁失声道:“难道是因为拥有两个灵魂体,一定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拥有一个魂核的!”
他口中的“我们”当然指的是“前世的他”与方圆大陆上原先的苏道澜,而在楚砭石听来,却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云。
楚砭石摇摇头,笑道:“我确实是拥有一个魂核的武者,据我所知,华夏武学传承数千年来,唯有一人拥有‘双生魂核’。”
刚才苏道澜失态之下,差点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最大秘密,眼见楚砭石并没有对此多问,连忙提出自己新的疑惑,道:“既然楚爷爷你从来遇到过双生魂核的人,那又怎会知道我魂窍中拥有两个魂核呢?是不是可以通过某种途径看见?”
“魂念这种东西是最虚幻的,一般只有自己本人感受到,外人是无从得知的。”
顿了顿,楚砭石解释道:“但气海中的真气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刚才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我运功帮你气守丹田,发现你的四道气劲都是双生的,所以才确定你是双生魂核。你现在可内视丹田,看看是否如此。”
苏道澜点点头,当即运起内视之法,脑海中顿时浮现气海中的情况,只见四道白茫茫的气劲游曳在其中,细看之下,顿时理解了所谓“气劲双生”的意思。
原来是指每一道气劲,都是由两条纤细的气劲螺旋缠绕而成的,,它们似“麻花状”绕一共同轴心以右手方向盘旋,相互平行而走向相反形成双螺旋构型的独特气劲。
目睹此景,苏道澜惊骇异常,作为医学生的他,瞬间想到生物学中提及的“DNA双螺旋结构”,当下忖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说气劲的双螺旋结构也是真气的本质?”
楚砭石看着苏道澜惊异的神色,只以为是他看到气劲双生了,于是继续提议道:“我现在告诉你查探魂窍之法,不妨你看看自己的魂念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