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一线生机
道意沧澜2015-10-25 09:443,292

  夙州城,知府府衙后院的大厅中,夙州知府庞虎正与其子庞庆双商量事情。

  “爹,徐笺之那老匹夫当年为了一个小野种竟然将孩儿赶出书院,当真是可恨之极。如今有此良机,务必要使夙阳书院连根拔起,到时候我看他如何求我!”庞庆双咬牙切齿,脸上更是隐有狰狞之色。如今他已是十八岁,相貌还算英俊,只是目光阴鸷,嘴唇稀薄,一看便是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之人。

  庞虎一听,笑道:“双儿,不要被一个小小的夙阳书院弄得气急败坏,正事要紧,如果能借此事攀上权倾朝野的纪明将军,那我们父子的前途将是一步登天,封侯拜相也不是不无可能。”

  顿了顿,细细一想,又道:“双儿,虽然纪明将军会立刻派人来办理此事。但为防万一,你先带上百名兵士埋伏在书院附近。万不可放走一个人!”

  “嗯,还是爹考虑周全。”闻言,庞庆双立即哈哈一笑,转而自信地说道:“爹,何须百人?我自从离开凤阳书院后,跟随师父习武近四年,对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绰绰有余。”

  庞虎摆手道:“双儿,切莫大意。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若出现意外的话,我们非但不能飞黄腾达,恐怕性命都不保。”

  又道:“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书信,请百户董承陪你走一趟,此人与爹交情不错。”说着取出笔墨纸砚,快速写了一方书信交予庞庆双,后者旋即离开。

  夙阳书院中,正学阁内,徐笺之喝下由楚砭石精心熬制的汤药后,沉沉睡去。

  “楚爷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道澜恳求您,只要有一丝希望,我绝对不会放弃!”苏道澜星眸含泪,跪倒楚砭石面前,悲痛哽咽道。数日来,徐笺之的气色越来越差,此时更是面色苍白找如纸,气息急促顿无,随时有性命之忧。

  徐笺之对他恩重如山,犹如在世之父,如今其一病不起,苏道澜心如刀绞,彻夜不眠地守候在床榻之侧。

  一旁的楚昭璇见状,亦是凄然跪下,抓着楚砭石的手臂,泣声道:“爷爷,璇儿也求求您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让夫子的身体尽快好起来!”

  “你们……”楚砭石深叹一口气,苦涩道:“我又何尝不希望你们的夫子好起来呢,可方家被株十族一事,对他打击太大,致使经脉受损,气血淤积。即便是我连日来试图利用真元打通这些经脉,仍旧是无济于事。”

  说着,看了看床榻上的徐笺之,喟然道:“没想到笺之老弟对方子贤深情至斯,竟然来外力都无法驱除他体内的郁结。”

  苏道澜潸然泪下,怔怔凝视着徐笺之的脸庞,往昔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犹记得三年前从星芒谷回到夙阳书院时,也是在这正学阁内,第一次与徐笺之相见,当时徐笺之因自己突然出现而表现的痴语痴容和老泪纵横。

  “昔年柳移,杨柳依依。今看遥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苏道澜喃喃泣声,泪水更是止不住地落尽满地。

  “道澜哥哥……”楚昭璇无语凝噎,只是从背后紧紧抱住苏道澜的身子,两个人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凄婉之声更是令楚砭石无可奈何。

  “你们别哭了,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楚砭石实在于心不忍,只好心底一沉,终于开口道。

  苏道澜闻言一愣,旋即又是喜极而泣,急切道:“楚爷爷,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楚砭石略微沉思后,缓缓道:“你所修炼的《道莲图录》乃道家至高无上内功绝学,故而你如今魂窍中的魂念隐隐有玄灵之势,而笺之老弟一生参悟儒学,其魂窍中蕴含大量儒家之浩然之势。”

  “浩然之势,这与夫子的病情有关吗?”苏道澜听到此处后,忍不住打断问道。

  “不错,此正是病之根源所在。”楚砭石点头,继续解释道:“笺之老弟被誉为‘读书之根’,已故的方子贤乃是“读书种子”,两者皆是儒家读书人的表率,他们魂窍中的浩然之势更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顿了顿,又对半信半疑的苏道澜,正色道:“虽然你们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的确如此,恰如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般。方子贤撞死在皇宫,其浩然之势消散无形;而后笺之老弟魂窍中的浩然之势好似失去同伴,悲痛欲绝,这才导致你们的夫子一病不起。若不想办法将此浩然之势驱除,它终会逐渐消磨掉笺之老弟的生机。”

  虽然依旧不明白这些玄之又玄的“玄灵之势”与“浩然之势”,但眼见有希望救治徐笺之,当即连忙问道:“如何驱除?是不是需要我魂窍中所谓的‘玄灵之势’,只要能救夫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砭石答道:“正是此意,儒道两家皆为天道正宗,魂念之势相得益彰,不分伯仲。但如今你魂念尚弱,无法连通笺之老弟的魂窍,所以必须你我二人的魂念合力,方可化解浩然之势。”

  楚昭璇更是茫然不知,但听闻此法可行,便喜道:“爷爷,那你赶快与道澜哥哥联手,那样的话夫子一定就安然无恙了!”

  “说易行难。”楚砭石神色有些凝重,道:“道澜,这连通魂窍之法,我只是在武林中听说过,但并不知其中的危险有多大。若是连通失败的话,你和笺之老弟的魂窍万一受损,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一试吗?”

  一听说事情的严重性,楚昭璇神情复杂纠结,一方是亲如家人的徐笺之,另一方是最爱的苏道澜。她贝齿紧咬,万分紧张地盯着苏道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楚爷爷,我愿意,恳请您帮我连通魂窍之法。”苏道澜再次跪拜在楚砭石身前,顿时如释重负,眼中更是一片决然。短短数息间,他脑中闪过千头万绪,来到方圆大陆已经近四年,时光如梭,对慕依依从一念执着到万念成思,但那个性如丝萝的女孩究竟在哪儿?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苏道澜静坐院中,仰望苍穹,以期能得到上天的一丝眷顾,可使慕依依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仅仅一面,也不枉此生了。

  一切终归是场梦,空空如也,梦里缠绵不知心暗殇,此情长忆,长念,长悲,更长痛。

  四年的青马竹马与两小无猜,令苏道澜对心似兰海的楚昭璇,心有百转千千结,是情,是思,是喜,也是悦。

  但徐笺之养育之恩、授学之情,大于天,任何一切都不可替代。

  楚砭石听到这个答案后,眼底生出一片无奈与黯然,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楚昭璇,淡淡道:“璇儿,你去门口守着,记住,不准任何人闯进来。”

  闻言,楚昭璇凄然点头,双眸深情凝视着苏道澜,一步一步退到门外,无力地关上门,而后颓然坐在台阶上,泪如雨下。

  “如果道澜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如同去,绝对不能让道澜哥哥孤单寂寞。”

  先是将心中所知的魂窍连通详细讲解给苏道澜,待后者表示明白后,两人摆好阵势,准备开始。

  床榻之上,苏道澜盘膝坐于中间,楚砭石与徐笺之分别坐于左右,三人两两双掌互握。苏道澜按照楚砭石的办法,屏气凝神,驱除心中的一切杂念,立即如水中映月。

  楚砭石旋即闭目聚魂,顿时一股无可比拟的魂念笼罩苏道澜,然后一丝丝缓缓进入后者的魂窍中。

  虽头痛欲裂,但苏道澜依旧必须保持心如映月,不可生出一丝杂念。

  而后,苏道澜的魂窍中弥漫着楚砭石的浩瀚如海魂念,后者的魂念经过一番搜寻后,终于发现一团青色的魂纹,即“玄灵之势”,旋即将其淹没包围,离开苏道澜的魂窍,然后又一丝丝进入徐笺之的魂窍中。

  甫进入后,立刻被一团硕大蓝色魂念球体袭击,顿时来自楚砭石的魂念纷纷被击散,唯独留下苏道澜的青色魂纹。那蓝色魂念球体并未攻击青色魂纹,而是很友好的靠近紧邻。

  这时,苏道澜立即出动攻击,青色魂纹化作一道细剑,纵穿蓝色魂念球体,后者片片碎裂,化为数十道蓝色魂纹。未料到,那蓝色魂纹遭此变故,居然立即围攻苏道澜的青色魂纹,这是楚砭石没有预见的情况。

  “璇儿,速去取来‘徵羽圣音’,然后弹奏《徵羽琴谱》!”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楚砭石忙暗中传音于门外的楚昭璇。

  乍听此言,楚昭璇来不及细想,忙飞奔似的从自己房中取来“徵羽圣音”,而后立即十指连弹,一曲天籁之音从琴弦上缓缓流出。

  初听此音,苏道澜顿觉魂窍内的魂念暴增,更是增加了遥控青色魂纹的能力。两道蓝色魂纹袭来,青色魂纹蓦然闪至二者之间,一股吸力生出,顿时三者融合成一道青蓝色魂纹。

  “这是什么声音?此曲当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正在书院外暗处埋伏的庞庆双和其带领的兵士,顿时被楚昭璇的琴音所吸引,陶醉其中。

  庞庆双说完那一句话后,忍不住悄悄翻入书院,然后径自循着琴音传来的方向,一步一步来到正学阁。

继续阅读:第024章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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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廷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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