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螳螂欲捕蝉
飞星骑士2015-10-25 09:473,660

  就在这时,宫外急匆匆走来一名宫女:“启禀太皇太后,吴王求见。”

  高太后微微蹙眉:“吴王?”沉吟一下后,高太后吩咐道:“宣。”

  木婉清和赵煦缩在墙角后,探目望去,只见宫门外大步流星地走进一位衣着华贵、气宇轩昂的皇亲贵族。此人约已六十年纪,但却毫无老态之貌,精神矍铄、身形矫健,气色极好、神采奕奕,容貌方正、皮肤白皙,眉宇间颇有倨傲威猛之态。木婉清望向正缩在自己身后的赵煦,赵煦用轻若蚊蝇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的皇太叔,我父皇的胞弟,吴王赵颢。真奇怪,他怎么大半夜来找老太婆?难道老太婆刚才是在等他?”

  赵颢走到宫门外,朗声道:“儿臣拜见母后。”

  门内传来高太后的声音:“吴王请进来吧。”

  赵颢推门而入,向高太后微微鞠身行礼,然后对侧立在高太后身边的那四名宫女道:“本王和太皇太后有事商量,你们先出去吧。”四名宫女齐齐弯腰行礼,走出宫门外。木婉清和赵煦再次闪出身,从窗户纸上的窟窿里望去,只见正堂内只有赵颢和高太后两人。赵颢神色举止突然变得颐指气使,对高太后毫无恭敬之情,反而冷冷地道:“在本王面前,你还戴着我母后的脸做什么?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摘了吧!”

  木婉清和赵煦听得大惑不解,却见那高太后也变得低眉顺眼、奴颜婢膝,对赵颢毕恭毕敬地道:“奴婢知道了。”说着走到梳妆台前,从水盆里掬起几把清水,抹在额头颔下耳边上,接着轻轻地从耳边揭起,缓缓地摘下一张柔软的人皮面具来,露出一张中年女子的陌生面孔。木婉清和赵煦在窗外都看得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都大吃一惊,木婉清暗想:“原来这太皇太后竟是别人戴着假面具假扮的。”赵煦则瞠目结舌:“这老太婆居然不是本人!那老太婆真人去哪里了?这和皇太叔又有什么关系?”

  假高太后轻声询问道:“不知吴王殿下夤夜前来,有何要事?不妨告诉奴婢,让奴婢转告给太皇太后。”赵颢冷哼一声道:“本王和母后有要事商量,岂能让你知道?母后她人呢?”假高太后道:“太皇太后正在闭关练功,无法会见吴王殿下。”赵颢道:“难怪,她无法见我,也无法上朝听政,所以才派让本王找来你做她的替身,看来,母后的神功快要练成了。也罢!打开玄关,让本王去见她。”假高太后显得面露难色:“这……吴王殿下,太皇太后这神功正练到紧要关头,不可打扰,实在不能……”

  赵颢冷笑一声,突然疾风般出手,一指点在那假高太后的身上。假高太后猝不及防,瘫软昏厥倒地。赵颢神色隐然有些狰狞地道:“就知道她练功到了紧要关头,我才来见她的。”大步走到正堂后厅的屏风前,扭动墙角的一个哥窑瓷瓶,地砖下隐隐传来轧轧的机械声,随后一方地砖打开,露出一条地道。赵颢大步走下去,地砖随后又自动关闭上。

  木婉清和赵煦都看得目瞪口呆。木婉清对赵煦惊讶道:“真没想到,你的这个皇太叔居然是一位高手。你这太皇太后居然让别人戴着面具假扮她,这可真是太太古怪了。”赵煦也呆了小半晌:“皇太叔和那老太婆莫非有什么阴谋?怎么在背后搞这些鬼蜮手段?”木婉清心有余悸道:“原来你奶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我们要是去行刺她,那岂不是自寻死路?”赵煦想了想,咬牙道:“不行!我必须要搞清楚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木婉清道:“你想跟进去?”赵煦道:“当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万一这两人在联手制定什么针对我的阴谋,那我岂不是死到临头都是个糊涂鬼?反正这里又没人,那个假老太婆也已经昏了过去,我们现在过去没人会发现的。”

  木婉清本来不太愿意,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和赵煦翻窗而入,绕过昏迷的假高太后,按照赵颢的方式,扭动那机关花瓶,打开了地砖下的秘密地道。两人一前一后进去,这地道颇为狭窄,只能通的一人出入,墙壁上每隔四五步便点着壁烛油灯,灯火闪烁,应有通风口与外界交换空气。两人顺着阶梯轻手轻脚地走了一百多阶,面前隐隐约约似有一石门,门内应该是端头密室了,门缝里传来灯光和说话的声音。木婉清和赵煦屏住呼吸,贴在门外聆听,两人还没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却闻得密室里飘来浓烈的血腥味,不由得愈发疑惑:“难道这吴王和高太后已经在里面互相残杀起来了?”

  “你半夜三更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一个老妇的严厉声音说道。木婉清和赵煦都听得出来正是高太后的声音,看来真正的高太后确实躲在这密室里暗中修炼什么神功。

  “儿臣前来拜见母后,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已经进去了的吴王赵颢开口道,但话语里隐隐却有股阴鸷冷漠的气息,“母后,您这套‘八荒六合唯我神功’,最近练得还算是顺利吧?”

  “哼!你明知故问!大半夜冒冒失失闯进来,不知这样会让我受惊,导致经脉紊乱吗?”

  “儿臣不敢。儿臣夤夜造访,只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问问母后一件事。母后一直不允许儿臣的天机堂消灭逍遥派这帮叛徒,就是因为逍遥派有这可让人返老还童、延寿续命的‘八荒六合唯我神功’吧?但母后又岂能不知,这‘八荒六合唯我神功’乃是扶摇子所创,是纯阳至刚的男子内功,并不适合女子修炼。母后近日来深居简出,强行修炼这套神功,当真不怕伤了身子?”

  木婉清暗暗惊奇:“天机堂?逍遥派?这听起来却像是江湖门派,怎么和这皇廷有关系了?”又听得高太后怫然回答道:“这套神功虽是扶摇子所创,但这些年来,已被天山童姥逐步改良,也适合女子修炼,皇儿无须为母后担心。”

  “不错,天山童姥确实改良了这‘八荒六合唯我神功’,并且她自己也修炼得颇有所成,但按她改良后的习练方式,却需修炼女子不得不每日正午时分生啖鲜血以平息体内沸腾的阳刚真气。母后,看看您现在这生饮鲜血的样子,儿臣真是替您担心哪!”赵颢虽然是这么说,但木婉清和赵煦都明显听得出来,他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担心的味道。

  “好了!”高太后厉声道,“你究竟来找我什么事?”

  “呵呵。”赵颢微微一笑,“母后,当初赵煦这小子八岁登基,您答应我的事,没忘吧?”

  “当然没忘!”高太后道,“再过一年,我就会对朝野上下宣布,说赵煦登基即位七年来,性格顽劣、不思进取、才智昏聩,无法担任大宋皇帝,然后我会让他退位,由你来继承大宝。”

  门外偷听着的赵煦顿时怒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木婉清不由得更加同情赵煦了,他这个小皇帝做得可真是可怜,不但有名无实,原来早晚还会被他的皇太叔给取而代之。但再想到这宫廷内的尔虞我诈,木婉清同时又感到阵阵不寒而栗。接着听高太后突然话锋一转:“你今晚来这就是为了这事?时候还没到,你却急什么!”

  赵颢语气中略带着一丝笑意道:“儿臣不急,但母后你似乎却急了。”

  高太后的声音变得冷峻严厉:“你究竟什么意思?”

  赵颢语气森然道:“六年前,神宗皇帝驾崩归天,本王和魏王赵覠都是神宗皇帝的同母胞弟,而神宗诸子尽皆年幼,赵煦虽是长子,但也不过八岁而已,这皇位就该是本王或魏王来继承。论出身、地位、声望、资历,本王和魏王谁不能来继承皇位?昔日,太祖皇帝不就将皇位传于弟弟太宗皇帝么?如今魏王已薨殁,这皇位名正言顺就该是本王继承的了。母后,您当初唆使神宗皇帝立只有八岁的赵煦做小皇帝,您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当本王真的不知道么?神宗皇帝是您的儿子,儿臣也是您的儿子,既然神宗皇帝已驾崩归天,为什么由不得儿臣来接任帝位?”

  高太后道:“让赵煦做皇帝,是神宗皇帝的遗命,宰相王珪等一帮老臣也是支持赵煦的,我虽有心让你继承皇位,但也是有心无力。当年我让你同我一起支持赵煦,不是对你许下承诺了吗?只要赵煦做满七年皇帝,就以他天资顽劣而废掉他,再名正言顺地把皇位让给你。”

  赵颢冷冷道:“赵煦现在做了六年皇帝,母后您也垂帘听政、独揽大权六年了,确实也快轮到儿臣了。本来儿臣对母后您当年的承诺是深信不疑,但这半年来,您让我通过天机堂的渠道向天山童姥索要‘八荒六合唯我神功’秘籍,母后,儿臣现在可真是不放心了。这‘八荒六合唯我神功’乃是具有让人返老还童、延寿续命的功效,母后您已步入花甲之年,却想返还青春,究竟意欲为何?”言语间已经有了咄咄*人的气息。

  高太后声色俱厉道:“你什么意思?”

  赵颢道:“我什么意思?其实是儿臣该问母后您是什么意思?这六年来,您一直借口赵煦年幼,因而垂帘听政、临朝称制,可谓乾纲独断、权倾朝野。母后,您牢牢掌握咱大宋国的最高皇权已经六年了,赵煦不过是你手中的牵线木偶,用来欺世盗名罢了,然而时至今日,母后您也舍不得手里的这份大权了吧?儿臣现在都明白了。六年前,神宗皇帝驾崩,本王年富力强,若是继承皇帝,母后您自然大权旁落,所以您便极力唆使神宗皇帝立只有八岁的赵煦做小皇帝,这样,您就可借垂帘听政的名义而自己独揽大权了,至于您当年对儿臣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儿臣而已。儿臣眼巴巴盼望着,等了六年,看约定时间越来越近,而母后您的身子也每况日下,儿臣可真是迫不及待了。但偏偏母后您却开始练起了这‘八荒六合唯我神功’,您的目的何在呢?自然是为了让您自己枯木逢春、重获活力,这样,您就可以继续垂帘听政下去了,到时候,儿臣也完全不是修得这神功的您的对手了。是吧?母后大人。”

  木婉清在门外听得又迷惑不解又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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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婉兮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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