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母子急冲冲地感到了医院,跑到病房门口却忽然停了下来,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见躺病床上的父亲,胳膊上打着夹板,头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憔悴不堪,花白的头从绷带间露了出来。
父亲老了,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骑着二八永久自行车带着一家人去动物园了,不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样,教自己打球游泳,也不能再像八年前那样,手脚麻利的帮自己修理出摊子用的三轮车。
如今,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却还用瘦弱的肩膀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遮风挡雨。
“林子,你怎么不进来啊?”郭母催促道。
“嗯!”郭林微微侧身,很绅士的将门推开,当看到父亲望着自己的眼神,郭林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头扑倒了父亲的怀里,失声叫道:“爸……”
“你是林子?”郭父忍不住老泪纵横,握着郭林的手说不出话来。
“嗯!”郭林在父亲的怀抱尽情地撒娇着,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干的事情。
父亲是个坚强的人,除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见他掉过泪,这还是头一回,握着病床上父亲的手,郭林鼻子一酸,沙哑着声音说:“爸,我是林子,我真的回来了。”
母亲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但还是说道:“都别哭了,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向什么样?“知道母亲说了这句话之后郭林和郭父才破涕为笑,是啊,儿子都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哭?
“爸,你到底伤到哪了?“郭林急切地问道:”大夫说严不严重?““哎!大夫看过光片了,你爸是腰部压缩性骨折,臂部线性骨折,就是骨头裂了个缝,并不是开放性、粉碎性的骨折,已经打上夹板了,没多大事儿。只是……。”郭母解释了一半突然停止了。
“只是什么?”郭林感觉有点不对头,连忙问道。
“只是你老爸以前腰部本来就有隐患,现在有一块淤血堵在了腰上,估计以后会造成隐患!”郭母说着拿出一大卷卫生纸来,揪下两截擦起了泪来。
“这帮畜生!”郭林咬牙切齿地道。“爸,你知道现在那开放商住在哪里吗?”郭林目露凶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哎!这个倒是不知道!”郭父摇了摇头。
千万不要让我知道,知道我费打断你的狗腿不可,郭林恨恨地道。
就在这是,病房的门开了,从病房外面,走进了一个少女,一头俏丽的短碎发,脸上的皮肤白皙如牛奶,还透出淡淡红晕,眉毛如柳月弯刀,长长的睫毛下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鼻子小巧而笔挺,双唇如玫瑰花瓣般泛着轻粉润泽的光芒。穿着白色的t恤的她浑身散发着一种活力,像是能感染着身旁的空气似的。整体而言,称不上惊艳,但也算得上是个阳光型美女!
少女手上提着一袋水果,见了郭林一家人,很有礼貌地问候道:“叔叔,你好一点没有?。”说完径直走到郭母的身边。
郭父乐呵呵地回到道:“叔叔没事了,小夏放心!来,快坐!”
倒是郭母微微有点生气道:“小夏,你来看叔叔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你干嘛还要买水果呀,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阿姨,那不是我的钱,是我爸爸叫我买的!”少女如实回答道。
“哎,这老童!”郭父摇了摇头,老童的为人郭父是最清楚不过的啦。
郭母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怜惜地看着少女道:“小夏,这些天你也够辛苦的了,今晚你回去休息吧!”
“小夏不辛苦,阿姨还要回家煮饭,小夏刚下完课,帮忙照顾一下郭叔叔也是应该的!”少女柔声道。
“只是你一个女孩子经常跑来跑去的,阿姨实在是怕你学习分了心!”郭母握住少女的手轻声道。
“阿姨,你就放心吧!”少女抓住郭母的手臂摇晃道:“我学习成绩那么好!况且我实在是不想看到阿姨一个人那么累!”少女努了努嘴道。
“那好吧!只是你要兼顾好学习!”郭母拗不过少女。
“知道了!”少女很听话地回答了道。
“我爸现在怎么样了?”郭林突然插口道。
“这位是?”少年狐疑地看了一眼郭林,假若郭林不说话,她都没注意到郭林。
“小夏,你忘记了?“郭母确实没有正面回答少女,反是问道。
“阿姨……“少女又是抓住郭林的手臂摇了摇,一脸的害羞,奇怪了,阿姨问的什么话呀?这个男子自己怎么会认识呢?
“小夏,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郭父在一边也饶有趣味地问道。
“记得什么呀?”少女将郭母拉到一旁小声地道,不过一双小脚却是不停地跺着地板,似乎对郭母有点生气。
然后又偷偷瞄了一眼郭林,只见郭林穿一套早已过时的灰色涤纶西装,土得掉渣渣,偏偏还留了个垂到肩膀的长头,脸上哪里还有哭过的痕迹,一张冷峻的面孔,坚毅挺直的鼻梁,狂野不羁的眼神,紧闭的嘴唇,都散出一股强大的男人气息,让少女没来由的一阵心跳,脸上也一抹绯红划过。
不过她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这男子,今天郭父郭母这都是怎么啦?
当然少女对郭林也只是微微有好感而已,在她的内心,藏着一个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位置,那就是儿时的玩伴,少女依稀记得林子哥是那么的英俊潇洒,是那么地关心她,记得小时候,别人嫌自己长得丑,经常欺负自己,就是林子哥从来不嫌弃自己,爱护自己,不但把那些经常欺负自己的人赶走了,还答应自己,等以后长大了,他将会娶自己为妻,虽然那只是儿童时小孩的一个没经过深思熟虑,简单草率地应允,但在少女的心里,那件事情就像是烙印一样永远刻在少女的心中,少女依稀记得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