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我的设想,必须要得到唐水心的证明。这个证明,也许在几天之内就会有答案。
我从口袋里取出钱包,看了看里面的身份证,还是不经意的笑了。
一连好几天,唐水心那边都没有消息。我早就知道DNA的比对没有那么简单,唐水心能给出那么快的数据,完全是在她不眠不休的工作前提之下,但是她不可能一直保持那样的工作热情。不管是在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不可能保持得下去,所以工作迟缓是预料到的事。
倒是李洋,在分析室里面跟我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再没有了音讯。我不知道他是带着第三组去查案还是干什么,反正就是消失了。
期间我去找过刘琳,她还是那样的生活节奏,没聊几句话我就知道,我不可能从这里得到什么线索。时间就这么过着,在唐水心和李洋联系我之前,我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直是不温不火。
直到我听到第三组失败的消息。
李洋就像吴奎说的那样,不管我们的意见怎么洋,他都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虽然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是决定权毕竟在他手里。
吴奎告诉我说,在和我们分别之后,李洋就联系了负责第三组行动的那位长官,并且告诉了自己下一步安排的行动。这件事不算很大,但是那位长官并没有转狱的决定权,所以决定向上级请示一下之后再去做。
这时候监狱里的郑功先有了动静,他犯了病,急性症。不管李洋怎么安排,当务之急是安排郑功住院。
李洋把这个消息搁置了一天,就是要等待上面给的消息。上面的工作效率还算不错,李洋没等到一天就等到了好消息。在得到了批示之后,李洋亲自负责郑功的转狱。
由于其中的变故,使得李洋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选择线路,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布置警力。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选择了最短的线路。陪同车辆也从原来设计好的天罗地网变成了只有几辆车随行。
第三组的人办案时都是精英,在安保上面也不例外。但是在转移的车辆将要达目的地时,警方突然宣布,说计划没有成功。
宣布的那一天,我照例来到了警局。警局上下还是一片忙忙碌碌,出不出事实际上和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有一些人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和平常也没有两样,不同的地方在于,我见到了李洋。李洋显的很疲惫,身上松垮的衣服,将身子衬得更加单薄。加上走路时一重一轻的脚步,本来飒爽英姿的他,现在突然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我走上前去和他寒暄了几句,谈话的重点很自然的就转移到了第三组的行动上,我问他:“听说第三组失败了?”
他拿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看了看我,反问道:“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
“谁?”
“媒体,还有一些群众。我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
“胡扯八道,第三组怎么会失败!”
“但是你们不是说没有成功吗?”
“没有成功不代表失败。”他说,说话的时候嘴上没有顾得上理的胡须抖动得很厉害。
“什么意思?难道和猜硬币一样,除了正反之外还有一种立着的可能吗?”
李洋瞪了我一眼,好像是提醒我说话时注意自己的语气。
“我们没有成功,但是也没失败。在转移的过程中没有出现劫匪,但是确实发生了一点我们没想到的意外。从第四监狱到目的地需要经过一个桥,这个桥年久失修,平时过一些私家车倒还好。当我们的车队经过的时候,桥突然发生了塌方,我们的几辆车都掉进了河里。”
“载着郑功的那辆车呢?”
“也一样。河水很深,我们当即做了紧急处理,但是还是有两位同志发生了意外。”
“郑功呢?”
“死了。”
“死了?”我很疑惑,“怎么死的?”
“为了防止有人在这个过程当中劫狱,整辆车都做了加固处理。所以在落水的时候,郑功所在车上只有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侥幸逃了出来,负责在车厢里看护郑功的两个第三组的成员都殉职了。”
我还是很难相信,世界上不会存在这么巧的事情。刚好警方要转移郑功,刚好这座桥就塌了,刚好就这辆车上的人死了。这也太玄乎了。
“事后进行勘察了吗?”
“确认过了。”李洋很懊恼的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事故。”
我知道李洋肯定不会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但是经过证实的事,本身就比猜想有权威。我们的想法,也许只能算是阴谋论。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
“没办法。”李洋说,“郑功死了,我们还搭上两个同事,我觉得自己对这个案子是没信心了。现在只能等上面给我的处罚,能不能继续干警察,都是未知的事。”
他的过失真的不小,转狱的建议是他提出来的,整个过程也是他负责的。路线选择也是他选择的,其他人不可能获知其中的消息。他甚至都不知道一个桥的载重能否经得起几辆车,这是他最大的失误。因为这个失误,他失去了两个精英,甚至面临着被停职的处罚。
“殡仪馆的案子怎么样了?”我问他。
“不知道。”他说,好像现在一切事情都跟他没关系,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应该来讲,比公鸡还要沮丧,公鸡至少知道自己败给了什么,他现在只能说自己败给了运气。
但是运气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