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水心忙了一下午,最后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那个人要是对自己的手段没自信的话,也不会嚣张到这个地步。之所以把唐水心叫来,完全是抱着侥幸的心态。
我悄悄地坐到一边,靠着窗户。此时的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懊恼,一想起来自己很可能被当做死猪似的搬来搬去,心里就泛起一阵恶心。
“差不多了。”我听见唐水心对助手说,“你把东西拿着。”我看向她,她正在摘手套。把我给她的那个塑料袋递给助手:“回去看看这个,重点查上面的指纹。”她说着话,迈步向我这边走来。见我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她也没打算做什么交流。
“忙完了?”
“不是把结果都告诉你了吗?”
我咧了咧嘴:“我以为你能告诉我点什么!”我顿了一下:“还好,那人没打算伤害我。”
“我一直很有疑问。”唐水心说,“刚才当着别人的面没好意思问你。”
“什么疑问?”
“你确定有人进到了你的房间?”
“你觉得呢?”
“我认认真真查了每个你认为可能有线索的地方,除了一些现场不能得出结论的分析,其他的全部一无所获。所以我很在意,你说有人进来了,总要让我看到令人信服的证据。”
“没有证据的话,为什么你还要来呢?”我扫了一眼外面的车子,“还带着这么多的仪器来。”
“因为我相信你。”
“那不就得了。”
“我相信你,但是其他人未必,我总得找到一个说服他们的理由。”
唐水心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哪里能找到这些线索呢?我和她又同时陷入了沉默。我转过头看着四面的墙壁,曾经我以为十分安全的家,到现在竟然变得危机四伏。一个人进入到我的家里面,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要知道,进来的人可能不止一个,因为其他的先不管,起码他能搬得动我。要把我挪动而不惊醒的话,那挪动的时候动静一定非常小。也就是说,进来的人要么非常强壮,要么不止一个人。无论是以上的哪种情况,留下线索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但是为什么我发现不了呢?
“查锁道。”我对唐水心说。
“什么?”
“锁道。”见唐水心还不理解,我解释道,“严格的说,一个钥匙应该对应一个锁。但是真正在生活当中却并不是这样,无论是人还是机器,在制作锁的过程当中都存在一些偏差,所以在制作出来之后,有的钥匙可以开好几个锁。”
“这些我都知道,关键这和锁道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一个锁对应的是一个钥匙,别的钥匙虽然也能打开这个锁,但是会在锁道里面留下划痕。钥匙越不适合,这个划痕就越明显。我这个房子只有这么一把钥匙,这个我很确定。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是锁了门的,唯一的钥匙又在我身上,那个人要是想进来,要么他会飞,要么他有另一把钥匙。”
“我明白了。”唐水心若有所思。“那把钥匙是在之后制作的,肯定会存在划痕。”
“没错。”我扫了她一眼,“变聪明了。”
“本来就很聪明。”说完开始犹豫,“但是……即使你知道了锁道有问题,谁有能力对这个进行分析呢?”
“我来吧。在上警校的时候,跟老师学过一点。”
“心姐~~”正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唐水心的助手在外面喊,“你跟我们回去吗?”
“稍等一下。”唐水心刚要说话,我抢先说道:“给我准备一对手套,一个标尺。”
助手很为难,看了一眼唐水心。
“按他说的来。”唐水心说,“也许会有点帮助。”
我憨笑着看了一眼唐水心,她一脸的不屑。助手再次回到车上,从后备箱里面取出装备,心里很不情愿。要是没有我的话,她根本不用出警,现在又因为我的一句话,导致不能下班,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我从她手里接过装备,还算熟练的戴上。从自己柜子里面取出强光手电,来到半掩的门边,开始我的工作。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才算有一点成果。锁道的材质主要由金属构成,大部分金属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都会发生氧化,所以锁道中钥匙碰触不到的地方应该是黑色氧化物,不应该有亮的光泽,所以手电筒光线里的这些光泽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划痕。
有划痕就代表有不属于这个锁的钥匙出现,拿着这个钥匙的人,应该就是昨天晚上的人。
我长吁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这半个小时观察来观察去,蹲得浑身酸软,不过好在有这么一点收获。刚想说点什么,一转身猛然发现后面站了一群的人。现在已经十一点多钟了,事务所又面向大街,来来往往的总有几个喜欢看热闹的,于是聚了这么些人。
我抿了抿嘴,正想劝说群众离开,突然人群之中一阵骚乱。
“偷东西!”一个声音喊道,“警察在这,他居然敢偷东西!”
“抓住他!刚好警察在这,省了我们的事了!”一瞬间,人群乱了。没过多久,两个壮汉拽着一个人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
“什么情况?”
“刚才看热闹的时候,这个王八羔子偷我东西!”
“我没有!”被拽的那个人非常生气,但是被两位壮汉拽着,又不能挣脱,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得条条缕缕了。
“你们俩先把这位先生放开,跟这位警官到屋子里面说话。”唐水心安排道,又转头劝围观的人,“大家伙没事的都散了吧,呆在这容易影响我们办公。”
正在说着,一个灯光攸的在她脸上闪了一下。我顺着灯光的方向看去,一个人拿着相机正在拍摄。摄影者是个女子,一身紧身衣,映出极好的身材,长发被拢在身后,额头上棚着太阳镜,看我们看向她,马上将太阳镜放了下来。
这个人我认得,小城日报记者,纪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