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吴家匆匆吃了饭,虽然还有几家没有问询,但是时间实在是太晚,根本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
安慰了老吴几句之后,我们下了楼。我做李洋的车来到市区,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唐水心在后面已经睡着了。这么颠的路都能睡得着,可见她有多累。
李洋问我去哪,我直接在警队家属院门口下了车。李洋和唐水心都是住在那的,那是警局帮忙买的房子,对于内部的人来讲,几乎是半买半送。那时候警局是有这个魄力的,毕竟房价也没有现在这么贵。李洋和唐水心虽然是情侣,但是并没有住在一起,一前一后的楼,相隔还有不少距离,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从警队家属院到我住的地方还很远,但是距离侦探事务所就没有多少距离了。李洋本来想要送我,但是看着唐水心睡得那么别扭,还是想先把她送回去。我本来也想一个人走走,与其那么麻烦别人,还不如自己走走。
小城的晚上还算清静,在警局旁边就更是如此。这里没有酒吧,没有歌厅,只有一些安分守己的住户和一些日落而息的闲人。我喜欢这样的风格,在月亮还算明亮的晚上,一个人悄悄的走在宽阔的街上,没有拥挤没有喧嚣。就好像在这一刻这个城市属于我,我感觉我的灵魂漂浮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凌驾于白云之上。我当然可以飘得很高,因为国外关于灵魂的传说,人生来就是天使,但是在成长的过程当中我们接受了太多世俗的东西,灵魂慢慢变得很重,所以没有办法回到天国。直到人死去的时候,舍弃掉从世间得到的一切东西,我们才有可能重新飞起。
但是我相信,我的灵魂还是纯洁的,我的灵魂飞得比这城市里的大多数人都高。我飘在城市的上空,在那里能看到很多人的梦,就像雨天里手执的伞,有些人被雨水浇得体无完肤,干脆将伞扔在一边。有些人的伞被雨打的千疮百孔,但依然手执着,冒风前行。
小城的夜晚,就是能够给我这些遐想。即使我只是一名顶风走在路边,拿着微不足道薪水的侦探。
风迎面吹来,掺着冷夜,着实让我有点吃不消。我走到事务所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扶门把手的时候,手几乎粘在上面。
我打开灯,吹了一路的冷风,我现在并没有多少睡意。我绕过沙发,从资料室拿出一个本子,里面记着我这些天调查的所有笔记。我翻到最近写的那几页,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张桐升、李降,紧挨着他们的是肖纯。两个案件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都属于没有侦破的情况,也就写在了同一张纸上。
小亮的事,这是我最难猜测的,现在只知道他消失的最后时间,其实那个时间未见得是最后时间,因为我没有对所有人进行询问。其他人接触到小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把时间范围再缩小一点,缩小到我可以下手的区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时间范围还是太大。
小亮说他看到有人把他父母扔在车上,我觉得这应该是他亲眼看到过的事实。他接触到了相似的场景,想起了当初的画面,也可能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不管是哪种方式让他记起这一切,有一点应该可以确定,这件事情,很可能发生过。
想了没多久,渐渐感到自己意识开始模糊,双眼开始纠缠不清,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晕,想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吹风的原因。看来年龄还是大了,像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好。我从床上翻下,撩开被子,突然一下反应过来,背上的冷汗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不对!
昨天我睡觉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是在大厅睡的。现在怎么会在床上呢?我看向四周,一切都很正常。我的思维很连贯,根本不是在做梦!我赶忙冲下楼,资料室的书柜里面书很有序,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在最顶上的那排书里面,我看到了我的笔记。整整齐齐的放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这些书的顺序,除了我之外,几乎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而我记得,在昨天睡觉的时候,它应该在我的手上。
不对!肯定哪里不对!我把书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取下来,放在一个白色袋子里。我来到资料室外的大厅,大厅里的桌椅还是那样摆着,仿佛从来就没人动过一样。
昨天晚上,有人潜进了事务所,把我从大厅搬到了楼上的卧室,把从我手里掉下来的书放到了原位。这是多有耐性的人!多大耐性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要是想杀我的话,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他是什么意思呢?威胁?要是威胁的话,我倒宁愿满大厅站着人,用枪或者刀指着我的脑袋,这样的话,我起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反正不可能是关心,试想谁会悄悄的撬开朋友的锁,把朋友抱到床上,再把东西归置好,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开呢?
没人会这样做,除了那些想警告我的人。
我拿出手机,第一时间给唐水心打了电话,让她带着装备过来。李洋不能来,带着几个人去了吴奎那。
“什么情况?”刚从车上下来,唐水心就问道。因为距离比较近,我倒是没等太长的时间。
我把装有笔记的袋子递给她:“查查上面的指纹,重要物证。”
“到底什么情况?”唐水心一头雾水。我把前后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假的!该不是你梦游了吧?”
我有点无奈:“相信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候唐水心才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你昨天躺的是哪个椅子?”
我给她指了指,她神情凝重的看了一眼,带着助手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