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四周景色急晃而过,李逸心中大惊,感觉自己如只雏鸡被那人提着,过了半响,待身子一稳,李逸立刻看向旁边之人,却见是焦均鹜,虽然惊讶,但也不禁松了口气,道:“焦…焦总管。”焦均鹜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与怒,只听他淡道:“把衣服换上,别露了痕迹。”说着手上一翻,已多了一件长衣。李逸的看的一怔,心道:“这衣服是从哪里拿出?”但不好相问,接过衣服后,换掉外面破损的下人服装。焦均鹜道:“等会李家必定会在暗中府内查找,你要小心。”
原来欧阳菁与李逸分开后,疾奔往前院,见到处都是宾客,哪里得见焦均鹜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正巧这时一名下人从身旁走过,欧阳菁忙出声相询。那下人道:“各大家主和主事都在大厅中相谈,你从这径直过去就到达大厅了。”欧阳菁匆匆说了句“谢”字便奔过去,到大厅外,只见李万明高坐堂上,各大家主分坐两旁,焦均鹜便在李万明左手第一人。其时大厅之外也是人多声杂,欧阳菁刚欲踏进,忽想:“我这般闯进定要冒了身份,那时再离开可有不容易了。算了,事关重大,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早一分告诉焦总管,他便能早一分防备。”正想着,厅中李万明却已先发现欧阳菁,哈哈一笑,起身相迎,说道:“欧阳侄女原来你在这里,刚才我还正询问焦总管来着。”此言一出大厅中诸多家主皆随李万明目光望去,在各家家主身后的少爷公子看到欧阳菁心里均是一阵惊呼,为之一震,均想:“这世上竟有如此绝色之人。”
欧阳菁听到李万明的声音顿时回神,却见李万明已走到面前,脸上勉强一笑,行了一礼,说道:“欧阳菁见过李家主,祝李家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李万明哈哈一笑,携着欧阳菁的手进去大厅,对厅中婢女道:“还不赶快安排欧阳侄女入坐。”数名婢女齐声道“是。”搬来一张大椅放于焦均鹜左边。九州大陆,以左为尊,阶级观念也是极强。欧阳菁是欧阳府的大小姐,本来她在场,焦均鹜应该位居其后,但焦均鹜的地位尊崇也就坐在欧阳菁身侧。
欧阳云天常年闭关修炼,欧阳菁也鲜少得见,日常生活中多是婢女和焦总管在照顾,欧阳菁与他的关系极好,对此也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李万明一一将厅中各个世家家主和少爷介绍与欧阳菁,其中便有周家的一名主事,欧阳菁暗不耐烦,但也只得忍着性子对他们一一道了声“好。”入坐后,耳边忽飘进焦均鹜声音,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欧阳菁一惊,随即便明白过来这是焦均鹜凝声成线,与自己说话。焦均鹜至欧阳菁一进大厅便发现眼神中暗含的焦急。欧阳菁已达到人境也能做到凝声成线的本事,便将刚才与李逸偷听的所见所闻皆告之于焦均鹜。焦均鹜早知周家与李家暗有往来,初始并无多少惊讶,但后来听到李逸要去夺什么宝,便知不好。正这时一名婢女过来奉茶,焦均鹜心念一动,手指射出一道极细黄光,射中婢女手腕。那婢女只感手臂一麻,整杯茶倒在焦均鹜身上,茶杯也“碰”的一声,在地上摔了粉碎。那婢女大惊失色,忙跪下谢罪。李万明大是恼怒,唤人进来要将那婢女带下去处以家法。焦均鹜起身相劝,道:“李家主今日是你大寿之日,不宜为这种小事动怒,我看还是算了吧。”也有其他家主出言劝说。李万明眼扫众人,见随焦均鹜相劝的家主有过半人数,心里透出一丝警惕,目光中一冷,重重哼了一声,道:“看在焦总管以及诸位家主面上便饶了你,下去吧。”那婢女对焦均鹜等人一一跪谢,收拾了地上碎片,快步出去。焦均鹜道:“李家主容我去换身衣服。”李万明道:“我命下人带你去吧。”焦均鹜拱手道:“有劳了。”李万明吩咐一名婢女领焦均鹜到一间厢房,焦均鹜换好衣服后,从窗户悄出,他何等修为,那婢女哪里发现的了?焦均鹜按欧阳菁所说方向,赶到时正见李世泽一掌便要击中李逸,当即出手相救。
而李世泽忽见一道黄色光壁挡在面前,其惊不下李逸,但收掌已是不及,一掌击在那黄色光壁之上,顿时便觉一股凝重如山的灵气反击回来,震的李世泽手臂剧麻,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待他起身后,见光壁散去,但李逸的人影也已不见了,气愤地重重在地上锤了一拳,怒道:“混蛋!”又见周永陵倒在不远处,过去检查一下,见他只是昏迷,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只是昏迷并无大碍。此事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又想:“不知那道黄色光壁是何人所布?其中蕴含的灵气,实乃恐怖之极,怕是与父亲也是相差无几了。”抱起周永陵去到厢房,唤来两名亲近下人,令一个去请大夫,一个去通知李万明。
李逸换好衣服后,焦均鹜让李逸先行去前院。李逸也没多问,拜别焦均鹜,走到前院,一路上只感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很是高兴,心想:“能得到如此丹药,受再重的伤也是值了。”走入人群中,忽然肩上被人一拍。李逸本就在担心李府的人搜查,此时肩上突然被人一拍,心中顿时大惊,立刻转身准备出手,但却见是方志。方志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李逸大感尴尬,不着痕迹地收手,道了一声“方大哥。”见他身后还站着一同前来的其他护卫,一一打过招呼,便在这时,忽见一名下人匆匆跑进院中,边跑边喊道:“炎天门少门主到。”
院中众人闻言皆停下口中交谈,望着那名下人。那名下人从未被人这么多人如此注视过,心里登时紧张起来,喊出的话也微带了些颤抖。大厅中李万明等人听到消息立刻出得厅来,焦均鹜也在其中。欧阳菁跟在焦均鹜身边,她记挂着李逸,对那炎天门的少门主毫不关心,放眼在人群中一扫,看见了李逸,心下一喜,当即走至他身边,道:“李逸,你没事吧。”李逸道:“我能有什么事。”方志等人对欧阳菁行礼。欧阳菁又小声对李逸道:“你夺了什么宝贝?”李逸小声道:“待会回去再与你说。”
李万明等诸多家主出去府门口相迎,过得片刻只见李万明携着一名青年进来。李逸和欧阳菁一看心里皆是一惊,相顾一视,那青年却是昨日在街上遇到的万灵杰,旁边还跟着万灵萱,睁着好奇双眼向四周打量,她看见李逸和欧阳菁,冲他二人挥手,又拉了拉万灵杰衣袖示意他。万灵杰也发现李逸二人,对其微笑。李万明看在眼里,目光中异样一闪而过,携着万灵杰的手走到欧阳菁面前,笑道:“原来少门主已与欧阳侄女认识,老夫原还打算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万灵萱先一步冲欧阳菁和李逸打招呼,唤道一声:“欧阳姐姐,李大哥。”欧阳菁对万灵杰兄妹兴道:“万大哥,原来你是炎天门的少门主,竟也不和我说。”万灵杰笑道:“你不是也没问么?”李逸平复心中讶异,见万灵萱与自己打招呼,微笑看着自己,心想可不能再如昨日那般称呼她灵萱妹妹了,拱了拱手说道:“欧阳府护卫李逸,见过少门主,万小姐。”万灵杰笑道:“李兄不必多礼。”万灵萱听李逸称呼自己“万小姐”心里不知何故有些不开心,说道:“李大哥,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我。”李逸“呃”了一声,不知如何应答,加之李万明在身旁,心里有些害怕。这时李万明道:“大家去大厅相谈吧。”说完作出请的手势。
万灵杰也作了个请,二人并肩而行。欧阳菁此刻对万灵杰极为好奇,一拉李逸的手,道:“李逸我们也进去。”李逸手上突然被欧阳菁握住,顿感一股钻心之痛,不禁“咝”地吸一口凉气。欧阳菁吓了一下,见李逸脸上痛色,惊问道:“李逸你怎么了?”李逸忍住痛,佯作笑容,不露痕迹地收回了手,道:“我们没事,你自己进去吧,那种场合我进去不合适。”欧阳菁嘴上一撅,道:“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可刚当李万明等人走到大厅门口,忽又一名下人匆匆跑来,喊道:“炎天门大长老座下大弟子前来贺寿。”院中众人不禁哗然起来,均想:“这李家好大面子,不仅少门主前来贺寿,连大长老的大弟子也来了。”但诸家主却都是精明之人,立刻品味出其中不正常之处。李万明也是一怔,但随即反应过来,道:“快快相迎。”这次却只有他一人前去。其他家主陪着万灵杰进去大厅。
方志小声道:“炎天门真是看重李家。”李逸却在暗笑:“嘿,炎天门门主派一个,大长老派一个,有意思有意思。”过了会儿,李万明领着一人进来,见那人一身青衣,颇具傲气。李万明领着那人走到诸家主面前。那人一一同诸位家主打过招呼,随后似才发现万灵杰和万灵萱,道:“原来万师弟和万师妹也在。”万灵萱道:“许师兄好,许师兄你怎么来了?”那人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流露着对万灵萱的爱恋,说道:“万师妹你从未下过山,这些日子在金陵城可玩的开心?”这句话却是表明他早知万灵杰兄妹二人在了金陵城,与之前的话又是相互矛盾。万灵杰笑道:“没想到魏长老也让许师兄过来。”那人姓许,单名一个御字。许御笑道:“李家主的二公子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李家主大寿,师父说了本该他亲自前来,但修行练功到了关键时候实在分不开身,还请李家主恕罪。”说着对李万明拱了拱手。李万明笑道:“大长老太客气了,不知小儿可好。”
许御道:“李师弟由于前不久外出处理宗门任务,至今未归,不过李师弟临走时特意嘱咐我要将贺礼带来。”说着奉上一物。李万明也不看是何物,伸手接过,笑道:“应该以宗门之事为重。”这时一名下人走至李万明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家主不好了,周家公子被人打伤昏迷,大少爷正在照顾。”李万明心中大为惊怒,但脸上未露分毫,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转头对万灵杰许御和诸位家主说道:“各位真对不住,府中有些小事需要老夫去处理一下。”诸人都道:“无妨,李家主前去便是。”李万明吩咐府中主事招呼宾客,然后离去。
来到后院厢房,推门进去,见李世泽在屋里来回走动,神色着急,一名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夫正坐在床边给周永陵把脉。李世泽听“咯吱”开门声响,一见是父亲进来,心里“噔”的一跳,面露愧色,又有些紧张害怕,走到李万明身边,垂首道了一句“父亲”。李万明看了李世泽一眼,冷道:“废物。”越过他身旁,走到床边,问大夫:“周家世子的伤势如何?”大夫忙起身行礼,说道:“周世子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胸口受了重击,有淤血堵塞心脉,才导致他昏迷,只需将他心脉中的淤血*出体外,不久便可苏醒。”李万明道:“嗯,这事我来处理,你先去吧。”大夫躬身告退。李万明伸出右手轻轻压在周永陵胸口,突然手上青光一闪,右掌一震。周永陵猛睁开双眼,“哇”地吐出一口淤血,随后咳嗽两声,渐渐平复,看见自己身处房屋之中,身边更有李万明和李世泽,不由一惊,道了声“李家主。”当即起身。李万明一笑,按住周永陵肩膀,说道:“周世侄先别动,你受了伤,不宜妄动。”周永陵刚才一动身便感到胸口沉痛,听李万明如此说了,便复躺下,又想起被神秘人夺了灵丹,心头涌火。李万明又叹道:“世侄啊,发生这种事是我李家做的不够。”周永陵咬牙道:“李家主可有抓到凶手么?”李世泽拱手愧道:“在下无能让凶手给人救走。”周永陵惊道:“救走了?那…那灵丹?”李万明手一翻,只见掌心出现两粒紫色丹药,说道:“这两粒紫元丹算了老夫补偿世侄的。”周永陵和李世泽闻言皆是惊讶。李世泽惊讶过后更是自责,他心知紫元丹的珍贵,即使整个李家也并无多少,但因自己大意,让得父亲损失三粒灵丹。周永陵惊讶过后却是狂喜,连忙收下,心想:“这可谓是因祸得福。”说道:“多谢李家主。”李万明呵呵一笑,但笑容随即一敛,对李世泽冷道:“你将事情经过说一五一十说与我听。”
李世泽开始见父亲脸上笑容,声音也无丝毫怒气,不禁松了口气,但这时陡听他冷语,心又唰的一下提起,立刻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李万明听他说完最后出手救人的那神秘人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默默不语,心想:“即使整个炎天门下,修为与我不相上下的人也没多少,那个会是谁呢?”忽想起焦均鹜中途离开之事,而且时间也正合适,心想:“难道是焦均鹜?”李世泽素来对父亲敬畏,见父亲默然不语,加之他又在气头,大气也不敢出。但周永陵是周家独子,从小被宠溺惯了,素来大胆,见李万明的沉默的许久,忍不住问道:“李家主可有想到什么线索?”李万明脸上露出凝重,鼻音闷嗯一声,道:“我想此事八成是欧阳家所为。”周永陵闻言惊从床上跳起,李世泽也是惊呼出声。周永陵神色慌张,喃喃道:“这…这可怎么办?欧阳家知道我周家密谋对付他,只…只怕…”周永陵深知欧阳家在炎机城的实力,而他周家根基就炎机城,相比之下他惧欧阳家更甚过李家。李万明将周永陵的神情看在眼里,轻笑一声,道:“世侄,如果欧阳家真知晓你我两家合谋,欧阳家首先要对付的怕便是周家。”周永陵脸色一变,心中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与李家合谋,可现在为时晚矣,道:“李…李家主,那…那我该怎么办?”李万明道:“如今之计便是李家和周家同舟共济,完全合作,有我李家支持,欧阳家也不敢随意对付周家。”周永陵躬身下拜,道:“小侄多谢李家主,这事侄儿回去会向父亲好好说明。”李万明哈哈一笑,拍了拍周永陵肩膀,说道:“嗯,此事不急,世侄先把伤养好。”周永陵听得李万明的话心情稍定些,轻嗯一声。
李世泽这时道:“父亲那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处理,就这么算了?”李万明冷哼一声,道:“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欧阳家对付不了,总要找出抢夺灵丹那人。世泽你传命下去令府中护卫暗中搜查前院宾客。”李世泽周永陵齐惊道:“那人还敢待在李府中?”李万明道:“我对来贺的宾客护卫都有记录,若是有人突然离开,不用查便可知,欧阳家也知这点,必定会命那人就地隐藏在宾客中。”李世泽因那人被对父亲训斥,心里对那人充满恨意,说道:“父亲放心,这次我一定找出那人。”李万明摇了摇头,道:“你错了,找出那人就算了,不要对他出手。”李世泽不明,疑道:“为何?”李万明道:“你照做便是。”李世泽心中一惶,立刻道声“是”。
其实李万明并不确定便是欧阳家指使抢夺灵丹,而是他要借此事要挟周永陵全心与李家合作,他亦知周家一直在李家和欧阳家两边讨好,虽为此恼怒却也无可奈何,但今日之事却让他得偿所愿,相比之下,灵丹的价值反而轻了。李万明心知周家家主缺乏主见,又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极为溺爱,周永陵的意见必定会影响他的决定。想到此处不禁欲大笑一声,对周永陵道了一句:“好生休养。”和李世泽迈步而出。
李逸之前见李万明从大厅走出,往后院方向而去,心里便隐隐觉得他是为自己夺了李世泽赠与周永陵灵丹之事,心里不由警惕起来。旁边欧阳菁见李逸脸色有异,问道:“李逸,你怎么了?”李逸回过神,道:“没、没事。”又方志等人闲聊起来。欧阳菁平时在府中任性惯了,毫无大小姐模样,以前无聊时也是多找这些护卫一起玩耍,此时虽有她在旁边,但其他几名护卫并不感觉拘束,相聊甚欢。过约一盏茶的功夫,李逸又见李万明和李世泽从后院走来,进去大厅,不过他随即发现,四周多了不少护卫,目光有意无意地在搜索什么?心道:“果然是为我而来。”
又过片刻,时至正午,李万明在大厅中吩咐左右下人摆宴。诸多下人婢女立刻搬桌排椅,上菜端酒。李世泽过来邀请欧阳菁去大厅就坐。欧阳菁本就对李世泽甚无好感,此时又得知李家和周家合谋要害欧阳家,心里更是恼怒,自是对李世泽没有好脸色。欧阳菁虽是想同李逸等人一桌,但亦知这么做于礼不和,便与李世泽进去大厅。地位尊崇的家族在大厅中入座,稍次些的在院中靠近大厅的位置,像李逸这般的护卫则在最外围,不过如此安排正合李逸心意,心道:“坐在这里反倒不易引起别人注意。”
李家作为金陵城第一大家族,做寿的菜肴酒水不仅是不差,更是有几分奢华。各家同来的护卫哪里吃过如此美食,立刻大吃大喝起来。李逸看着美食也是颇为嘴馋,但奈何双手受伤,只能看着。方志见李逸坐了半天,也不动筷,不由问道:“怎么菜肴不合口味?”李逸心里苦笑,说道:“没有,我不饿。”为不让方志起疑,忙转开了话题。忽然一名李家护卫过来为每人斟满酒,这时李万明出得厅来,酒杯高举,说道:“多谢大家不远千里而来为老夫贺寿。老夫感激不尽,大家共饮此杯。”说完一饮而尽。院中宾客护卫纷纷起身,齐声道贺。李逸见方志等人起身,也跟着站起,但随即想起一事,心里一紧,心道:“不好,如此一来,我必要露出破绽。”同时也有种感觉,这是李万明为找出自己而使的手段。但此刻众人都举起了酒杯,他若不举只怕更显的可疑。李逸寻思半响,也想不出应对之策,索性心里一横,心道:“有何大不了?做都做了,害怕也是晚了。就算被发现,量他李万明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怎样?”隔着衣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刚将酒杯移开嘴边,忽感一道如剑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李逸心里顿时一紧,心道:“果然是被发现了。”但他想通了心里反而不惧,迎着那目光看去,只见李世泽睁着双目,狠狠盯着自己。李逸挑衅地冲他一笑,随方志等人坐下,和方志闲聊了会儿,兀自觉得李世泽还盯着自己,瞟了瞟目光看去,果然是如此,心里暗笑:“看你能看我多久?”
酒足饭饱过后下人女婢撤去桌椅,过了会儿,忽听欧阳菁喊道:“李逸。”李逸看去,见焦均鹜欧阳菁还有万灵杰兄妹二人,一起从大厅走来。李逸等人立刻过去。欧阳菁刚待说话,忽然听一声音说道:“少门主,焦总管,府中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多多包含。”是李世泽陪着李万明走来,只是在李万明身旁还有一人,却是炎天门大长老的大弟子许御。李逸下意识偷偷看了万灵杰一眼。万灵杰眼中的一丝愤怒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让李逸注意到。
李逸心里一叹,心道:“唉,这炎天门中也是不太平的。”听万灵杰笑道:“李家主哪里的话,若是李家招待的还不够好,只怕炎天门下就没有招待的好的了。”李万明哈哈一笑。李世泽对万灵萱和欧阳菁拱了拱手,说道:“万小姐和欧阳菁都是初次来到金陵城,何不多留几日,好让在下带二位小姐参观参观。”欧阳菁和万灵萱均疑惑:“你是如何知道我们都是第一次来金陵城?”李逸听言心里却不由惊讶,心道:“这李家对金陵的情报掌控好深。”欧阳菁撇了撇嘴,说道:“不用劳烦李公子,昨日万大哥已经带我们逛过了,无聊的紧,也没什么可参观的。”这时焦均鹜道:“李家主,欧阳家主如今在闭关之中,欧阳府中大小事务还待老朽主持,故此老朽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回炎机城了。”万灵杰笑道:“哦欧,如此在下正好可以和焦总管同行一段。”李万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道:“怎么,少门主也打算明日就走?”
许御忽道:“万师弟这么早急着回去干嘛,何不再多留些时日?”万灵杰道:“不了,我还要早些时候回去向父亲禀报事务。”许御叹道:“可惜了,师父交代我要在李府多待数日,原还指着能和万师弟把酒言欢,看来是不可能了。”万灵杰笑道:“无妨,来时方长,总会有机会的。”李万明道:“即是如此老夫便不多留。”李逸等人直待到晚上,吃过晚饭之后焦均鹜才向李万明告辞,其时也有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
李万明李世泽送他们到门口。夜空明月,洒下的光辉,仿是给房屋街道披上一层纱衣。回到客栈后,焦均鹜忽道:“今晚大家小心戒备。”方志等人虽不明为何,但还是立即道:“是。”李逸心中正想着:“焦总管这么做想必是担心李万明派人来报复。”耳边却忽想起焦均鹜的声音:“此地不安全,灵丹待回到炎机城再服用。”声音入耳,李逸惊地险些叫出声来,张大了嘴巴,只见焦均鹜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方志等人人相互了问候一句,也各自回了房。李逸兀自呆站在原地,心中惊讶未定,忽被一人拉了下手臂,回神见是欧阳菁。欧阳菁满脸的好奇,还在李府时就好奇着李逸夺的什么宝贝?颇有些兴奋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抢了什么宝贝?”李逸见他模样忍不住一笑,心里因为焦均鹜发现灵丹的惊讶也消了不少,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说道:“随我进屋,我拿与你看。”推门进去。欧阳菁跟在后面,见李逸走到桌边,从怀里拿出那柄破刀,不由道:“你去李府干嘛要带着这柄破刀。”本来去李府为表尊重,各家护卫都是不允许带兵刃,李逸今日临走看着破刀,也不知为何就带在了身上。
李逸“呃”了一声,不知该怎么说,只得一笑揭过,又从怀里拿出夺得的那个玉盒。欧阳菁看见玉盒立刻被吸引,口中说着:“是这个么?”却已从李逸手中接过,打开只见盒正中放着一颗紫色小指大小的丹药,一股淡淡青草幽香,散发开来。李逸和欧阳菁闻之,都不禁心神一轻。欧阳菁呆了半响,惊道:“这…这是灵丹?”李逸道:“没错,这个是紫元丹,服下可增一年的灵气修为。”欧阳菁闻言更是睁大了眼睛,道:“增加灵气的灵丹?你是从哪里抢到的?”李逸看欧阳菁惊讶样子反倒吃了一惊,那晚他只得黑衣人略微提及丹药,对于各种灵丹的珍贵却不甚清楚,问道:“怎么这颗灵丹很珍贵么?”欧阳菁道:“自然是珍贵,快说,你是怎么得到的?”语气微些着急,她着急询问并不仅是因为心里好奇,更是知道能有这种丹药的必定不是寻常之人,心里为李逸担心。
李逸笑道:“你猜?”欧阳菁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讶道:“你是从李世泽手里抢的?”李逸笑道:“没错。”欧阳菁已达人境,早就感觉李世泽身上的灵力波动,知道他也已到了人境,只是她对李世泽从未上过心,也就没对李逸说明,可李逸是如何从他手中夺得灵丹?正寻思,忽见李逸拿起那柄破刀,一撇眼间,看见他手掌上满是伤痕,大惊失色,忙抓住他手腕,道:“你的手…”
李逸手腕突然被欧阳菁抓住心里一惊,但随即听到她的话,和见她脸上难过心疼的神情,心里一震,涌起温暖,说道:“没什么大事,夺了人家的灵丹,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欧阳菁突然抬起头,冷道:“是李世泽伤了你?”李逸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欧阳菁转身出去,到楼下找到掌柜,道:“给我一瓶金疮药和纱布。”客栈掌柜虽不清楚欧阳菁等人的身份,但也察觉到他们的身份不简单,此时又正是李家家主大寿之日,说不定就是哪个世家的人物,哪敢怠慢?立刻去遣小二买来金创药和纱布,交与欧阳菁。欧阳菁拿了药,回去李逸房间。
李逸刚才见欧阳菁走了,便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了,忽又见她推开房门进来,不由讶了一声。欧阳菁一言不发,走到床边,抓住李逸的手,将金创药粉到李逸手掌的伤口上。李逸这才明白她刚才出去是为自己买药,这时又感药粉沾在伤口上,刺激疼痛,忍不住“咝”了一声,忽想起初见欧阳菁,自己帮她包扎伤口时的情境,心道:“这次倒是让她帮我包扎了,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想着却是轻笑了一声。欧阳菁白了他一眼,说道:“都伤成这样,还笑的出来?”李逸道:“我是想起那日我为你包扎时的情境。”欧阳菁原本心里压抑着愤怒闻言手上却不禁一顿,也想起那日情境,心里不禁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脸上飞起两片红晕,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为他缠好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