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所谓的平瀑明王如此贪婪,令人鄙夷,纵是在场的纵多修士也觉平瀑明王欺人太甚。但忌惮他的法力无边,一时间无人敢言是非。
魏媛敏又惊又怒,喝道:“你这不是抢么?”
明王脸色一寒,大手一挥,法力所至,立时平地卷起一阵猩红色的狂风。寒风如刀锋般霸绝犀利,似乎要将人生生割碎。在场的修士虽知平瀑明王的修为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却想不到会如此恐怖,生恐被他的法力波及,死无全尸。人人莫不心惊胆寒,纷纷退开。
魏媛敏首当其冲,背上的郭寒被红风卷飞上高天。她身上的衣服宛如被利刃割开一样嗤嗤破裂开,娇弱的身躯被红风划出道道细长的伤口,鲜血自伤口中成股留下,将她染成了一个血人。诸般疼痛加身,魏媛敏更是愤怒,一阵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明王漠然道:“将这小姑娘拿下。”他话音刚落下,便有六名身穿白衣的修士腾空飞落,将魏媛敏团团围住。其中一名修士道:“你这败类,竟敢冒充我白龙教的弟子,今天我们就以你的血来洗净我白龙教的名声。”
魏媛敏瞧这六名男子个个身手气度不凡,想来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这一上来便是六个,这无疑是必死之局。死到临头,魏媛敏心中的害怕已经消失无踪,昂首道:“那就要看你们这六条白狗的本事了。”她话音未落,便一手负阴一手抱阳,施展开“阴阳万象变”朝敌人杀到。
那六人微微一惊,想不到魏媛敏竟然如此有气魄,敢以一敌六!当先那人信手一捻,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纸扇,扇面画着个骷髅头,骷髅头散发着阵阵黑气,像是随时都会破纸而出的阴魂。这人修为不弱,一挥纸扇,黑气顿时弥漫汹涌,如河水一样朝魏媛敏冲来。魏媛敏不退反进,以阴阳之力卸开黑气,杀向那人。
那人略为一惊,道:“还可以,只可惜我们是敌非友,否则我一定要娶你做的小妾。哈哈……”他一个翻身飘上高空,避开魏媛敏那旋转绞杀来的阴阳之力。魏媛敏闻言心中并不如何愤怒,她早不是初涉世间的单纯女孩,这些话听得太多了,早已不会将这些言语放在心上。她紧追不舍,暗想在自己死之前多杀几个赚本也是好的。
观战的修士见魏媛敏与那人凌空酣战,越飞越高,身形越来越小,似乎要没入云朵中一般。众人都在互相询问这个女子是出自何门,竟能与白龙教的门生大战这么久而不落下风?
之前未曾动手的那五个白龙教门生对望一眼,便要飞上去相助自己的人,却听得平瀑明王道:“不要动,让谢诚与她公平对决,省的旁人说我们白龙教以多胜少,欺负一个弱质女流。”
那五人闻言立时止步,躬身道:“明王英明。”
观战的修士中有不少人在腹诽:“以一代高手之尊欺负一个求医的女子,强占人家的兵器法宝,又派人杀人家,还不叫欺负人么?”“人家空手对敌,并无任何法宝,你的弟子已经是在欺负人了,又何必惺惺作态?”不少人见这样美貌的一个女子今日却要葬身与此,生出了恻隐之心,但这些人已经见识过明王的狠毒手段,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说错一句话遭来杀身之祸。
此时魏媛敏已经与谢诚过了上百招,她渐渐力不从心。谢诚所施展的秘法层出不穷,更兼他手中的纸扇妙用无方,一会催动法力应战,一会又能吸纳一切力量,诸多怪异之处令魏媛敏防不胜防。魏媛敏跟随郭寒在山中修行时两人也时常以“阴阳万象变”对练,是以魏媛敏的实战经验也算得上是有一些,否则早已落败身死了。
高空中黑气袅绕,阴阳太极图旋转翻飞,将战斗的那一处猩红色的天空都染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了。平瀑明王看着天穹上交手的魏媛敏和谢诚,眸子变得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便在此时,胡松带着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自南御空飞来,瞧见了在高天上大战的魏媛敏和谢诚,胡松嘴角闪现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周科见胡松到来,忙上前拜见,道:“师父,可不可以放那姑娘一条生路。”胡松瞥了一眼周科,道:“想女人也不用这么热切罢。”当即与几个老者朝平瀑明王施了一礼。胡松道:“明王,王到松会不会爽约不来?”
平瀑明王默然不答,只是望着天空的那个战团。
胡松身后的一个老者细瞧魏媛敏所施展的玄法片刻,忽地骇然道:“阴阳万象变!这……这是‘阴阳万象变’玄法!”此言一出,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引得在场所有修士一阵惊呼。“真的是‘阴阳万象变’么?”“这小姑娘是什么人?难道是兴州李家的人么?”
胡松闻言脸上骇然变色,急道:“罗智勇道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当心祸从口出。”
罗智勇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胡兄,一百年前我曾有缘见识到李家的一位高手施展这‘阴阳万象变’。‘阴阳万象变’神秘玄奥,我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
“阴阳万象变”乃是兴州李家的看家绝学,除了嫡出子弟外从不传给别人。要知兴州李家绝顶高手如云,势力庞大到无法想象,若是被李家人得知自家的子弟被人无情攻杀,只怕一怒之下会将整个河州夷为平地。这些胡松自然知道,但杀眼下这个女子以夺取宝剑是他的注意,如果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真的是李家的人,那他胡松就算是死上万次恐怕也是不够的。
平瀑明王看着节节败退的魏媛敏,忽然开口道:“她不是李家的人。”
胡松见明王都这么说了,心下渐渐安定,不觉间额头上已然浸出了冷汗,忙附和道:“明王说得极是,这臭娘们一定不是李家的人。”
罗智勇急道:“可这女子所施展的明明就是‘阴阳万象变’,虽然她施展开来远远没有‘阴阳万象变’的法度气势,但气象森严,却是错不了的。”
平瀑明王闻得罗智勇之言,面上闪过一阵紫气,随即又平复下去。他大手一抬,手掌立时爆发出滔天的光芒,刹那间变成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自高天上落下,朝罗智勇头顶罩下。罗智勇骇然变色,未及祭出法宝抵挡便被大手压成肉饼。
瞧此情形一干修士个个噤若寒蝉、面无人色,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明王道:“我说她不是李家的人就不是李家的人。”他抬手间便将罗智勇这样一个修行了数百年的修士打成肉酱,谁还敢拂逆他的意思?
另外两个跟随胡松来的老者既庆幸自己没有多嘴,又胆寒平瀑明王心毒手辣,都暗自后悔不好好修行,跟胡松来这里搞什么会盟,商讨消灭王到松的大计。但此时若是退走,势必被平瀑平王当场击杀,他们的修为也不比罗智勇高多少,岂能从平瀑明王的手下逃脱?
平瀑明王扫视了在场所有修士,眼光最后落在胡松脸上,道:“这是你要的东西。”他信手一挥,秋水剑与郭寒的青铜剑化作两道光直射到胡松身前的地上,两柄宝剑交叉钉在地上,嗡嗡一阵颤抖不止。
胡松大喜,只觉得口干舌燥,意想不到秋水剑会来得这么容易,蹲下抚摸着秋水剑,手掌仍是轻微颤抖,“秋水剑啊秋水剑,真的不敢想象我胡松竟会得到你。”他曾在多年前见到骆冰蓉以秋水剑大战一位高手,当时便被秋水剑的绝世锋芒所吸引。在见到魏媛敏佩戴秋水剑是便有强取之念,但甚是担心魏媛敏有人保护,是以才让平瀑明王相助取剑。
秋水剑被胡松握在手中,立时叮咚作响,剑身上隐隐然有波纹荡漾,当真如秋水一般妙曼。相比之下,郭寒的那一柄青铜剑则黯淡无光,丝毫不起眼。
此刻天穹之上的大战也接近尾声,魏媛敏吐血不止,节节败退。大战多时,她体内的神力消耗殆尽,又无法宝在手,已然受伤多处。谢诚得势不饶人,张开纸扇朝魏媛敏一扇,立时一个惨白的骷髅头带着无尽的黑气飞向魏媛敏。魏媛敏勉强提气抵挡,无奈那骷髅头来势猛烈,破开她的护体真气,将她击了个正着。
魏媛敏一声痛呼,自高天上栽落下来,口中喷出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殷红。她尚未着地便凌空一个翻身站立,又要飞上去大战谢诚,倏地觉得咽喉一凉,已然被胡松以秋水剑抵住,秋水剑乃是罕见的法宝,锋利绝伦,纵是胡松未用力,剑上的道韵已将魏媛敏脖子上的皮肤割破。
周科见魏媛敏浑身衣服破烂,被血染得殷红,鲜血仍在不断从伤口中流出,心下甚是痛惜。
胡松爱不释手地欣赏着手中的秋水剑,道:“你是姓李么?李付桦是你什么人?”
魏媛敏怒道:“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胡松见魏媛敏沦为阶下之囚还敢出言不逊,大觉颜面无光,便要将魏媛敏的头颅割下,倏地持剑的手臂被被周科抱住,周科苦苦哀求胡松放魏媛敏一条生路。胡松更是窝火,一脚将周科踢飞。他这一脚踢得极重,周科跌落在地口吐鲜血,怎么也站不起来。胡松正要取魏媛敏性命,却听得平瀑明王道:“留下她的命。”
胡松不敢违拗,只得悻悻收剑。
平瀑明王目光通明如镜,细瞧魏媛敏神情,道:“你所用的那种玄法究竟是谁传授给你的?”
魏媛敏昂首道:“是我师兄教的,那又怎么样?”
明王闻言一顿,转眼看了看平躺在地上的郭寒,张口正欲说话,却听得以个声音从天外传来:“申国成,老子来了,你找了多少人来送死啊。”伴随着声音,一团乌黑的影子自云朵中疾速落下,在虚空中停住。
“王到松!”众修士骇然惊呼,纷纷祭出法宝,凝神备战。敢情来者不是别人,便是这次会盟要诛杀的恶敌王到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