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见堂上没有武冠,心中自是放心,所以把武冠给咬了出来。
“武冠怎么会收你的东西,笑话!”庞保想要诈他一诈。
“老爷,小的句句都是真话,不敢妄言哪。以前小的就认识武冠县丞的,这次我去盗那富贾家,也是他暗示的。”
“嗯?你是说武冠指使你的?”
“可以这么说吧,我那天在赌场出来,我遇到了他,我想凭我俩的交情怎么他也能在您这儿说说好话,网开一面的。可是谁成想,他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我身无分文,任我说得天花乱坠,他也还是不帮。”
师爷在旁边都听傻了,差点忘了去记录。
“我当时实在没办法了,结果他告诉我离城不远的地方有个富贾,虽然他没说让我去盗窃,但是地点和那富贾的活动地点他却告诉得明明白白。”
庞保知道,这就是避罪,不过那还不是一样的把人往犯罪上引?
“于是我就按照他说的去踩了点,还故意请那个富贾吃饭,然后摸了摸底。看一切停当了我才下手的。”赖三越说声音越小。
“那你如何行贿与他的呀?”
“武冠这人天生就是贪财的,所以他当时就和我说我这事儿不好办,其实草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钱少了他是看不上的,不给他多点,那他就不会帮我说好话。之后,就是小人被常方士跟踪的那天,小人到了望香醉月,之前都像那个方士讲的没错,但是我到了酒楼里边的时候,那等着我的人就是武冠县丞。”
庞保眉头拧的有点紧。“那就是说你拿着这些赃物去送给县丞当贿赂了。”
“草民该死。”
“哼!你在武冠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情况下行贿,那你可是大罪呀。”
“啊呀大人,武冠县丞可不是不知道呀,草民进了那包房,一打开袋子,武冠县丞当时就认出来那些东西了,不过他还是收下来了。”
庞保听了赖三的话,其实还是很惊讶的。
虽然庞保心中也能料到这次的事,必和武冠有牵连,但是他以为武冠也就是受了点小贿,帮助赖三说两句好话。可是一听赖三的供词,那可武冠不但教唆别人去偷盗,而且明知那些都是贼脏,却还是收了下来,这样那武冠罪过可就大了。
“啪。”庞保今天也豁出去这块堂木了。
“你敢污蔑大赵命官,你是不想活了。”
“啊呀,没有呀,大人,草民哪敢,赖三不敢,大人明察呀!”赖三差点没哭出来。
这次庞保感觉还是可信的,因为他觉得那赖三已经被吓住,根本就不敢再说谎了。不过赖三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说武冠收了你的东西,那都有什么呀?”
“挺多的,不过草民进去之前检查了一下,大致上有个雕纹的玉手镯,嵌珠的金手镯也有几个,还有一个之前说过的那个周皇室的一个金银玉镶嵌的首饰盒,是我特意留给他的。他进去就认出那个盒子了,还说他早就想要买一个了。”
“嘶!”庞保吸了一口气,眉头是再也舒展不开了。良久,他冲着堂下大喊到,来人,去吧武冠给我锁过来。”
“是。”四个差官带好家伙事儿,就出去了。
那么咱们说到这儿,您觉得赖三是不是都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非也!
咱们之前就说过,这个赖三虽然不往那好道上走,但其实是个挺聪明的人,至少比那庞保要聪明,要是平起平坐的办事情,庞保还真就算计不过他。所以赖三也有点小胆量,要不怎么能多次都心存侥幸心理呢?
所以昨天在牢中他就思前想后的考虑了很久,要不怎么说他有点小脑瓜呢!他把一件事给算准了,那就是武冠必跑。
当然,这个咱们也要说赖三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现在和武冠那是一个出发点上的,首先武冠他不是官宦之家,刑不上大夫这一条他没有占上特权。其次你看绍钧也好,庞保也罢,其实就是那有邯郸第一大清官之称的方正来了,看管武冠这个环节也可能会遗漏掉。因为武冠是个县丞,这官职小的可以说扔就扔,而那让方正辞了郡守,那他怎么能不掂量掂量呢?所以他们是不会想到这层的。
这个事情赖三一旦能看明白,加上那庞保刚才的下马威没有力度,赖三又试探了几番庞保的底限,所以他还是撒了谎的。
怎么撒的谎呢?主要集中在了三点上:第一就是武冠根本就没有唆使他去偷窃,那富贾之家的情况位置都是赖三从武冠口中套出来的,而后他自己起了邪心。
第二就是武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个东西是赃物,要不也不能在堂上一听见那丢东西的本家说,有个赃物是个盒子就惊成那个样子,所以这里也是他在栽赃。
第三就是其实武冠也没有管他要贿赂,因为官场的事,确实是没有人做的那么露骨的。
赖三撒了这么大的谎,那全是因为这样说,自己就变成了从犯,那罪过就小了。更重要的是,武冠一跑,这就相当于没有对证啊,那还不是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赖三能看清楚这些,不过庞保不明白,他以为这诬告官吏那可是重罪,一赖三现在被吓傻了,说的就自然是真话。二来他又不知道武冠这个时候已经逃跑了,以为赖三说了假话,那两相一对峙,赖三就完了,他不敢这么做。
哎,这审案的人相信了,那这案子就得照程序走下去了。
庞保半晌没做声,突然问道:“那还有一袋东西,听常方士说你是换给了别人,那是什么东西呀?”
“大人那里的东西也都差不多,不是手镯子,就是戒指,顶多有几个金饼。”赖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思量,不过庞保是没有看出来的。
“哦?那你兑换钱的地方可是地下销赃的地方?”
赖三正没有话可说,一听庞保说话,赶紧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对对,大人果然经验丰富,这些地方您都知道。”
“哼,不用你这个贼人来夸奖我,本老爷这多年来的经验算不了什么。”你看庞保嘴里是这么说,但是那心里依然是美得够呛。
“师爷,把记录再给我拿过来看看。”
那师爷赶紧递过来了卷牍。
庞保用那稀拉的竹片,挡着自己那喜笑颜开的脸,因为这次他是体会了一下真正审案子的一个乐趣,当然,这也也要感谢绍钧那一番话:“除了方士说的那个换了金钱的那袋赃物,别忘了还有一袋子的东西呢。我觉得应该着手于那赖三的另一袋盗窃之物去了何处,才是最好的入手点。”
正在庞保美的时候,那出去锁人的官差回来了。
庞保一看这怎么出去四个,结果就回来一个呢?
正纳闷,那人上来禀道:“大人,不好了,武冠县丞逃跑了。”
这大堂上一喜一忧。自然是赖三喜、庞保忧。
“什么?逃跑了?”
“是的,我们几个人到了他的房子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走了?走了多长时间?”
“听邻居说我们也就是脚前脚后。”
“啊呀!那还不快追。”
“我们怕大人着急,这不,他们三个都去通知城门严查去了,我自己回来向您禀报。”
“好、做的好!”
嘴上是这么说,庞保心里可急的跟火上房一样。
他也顾不得这是在堂上,站起来就在那案子的后边来回都走。
他为什么急呢,自然是刚刚一帆风顺,那是有绍钧的剧本在那做支撑,可是如今突发了紧急状况,这个他没有剧本可读了。所以自然是一筹莫展。
良久,他无奈道:“来人,快去百芒村,把那小绍钧给我接来,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