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赖三招认了众人暗自欣喜,可是谁知道那差官又抛出一句话:武冠逃跑了。
“什么?”众人听了齐呼。“他是怎么逃的。”
“哎!说来话可就长了。”就见那差官沮丧的讲开了。
原来绍钧他们走了,赖三也晕死在大堂的正中,鉴于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外加武冠在一旁讲情,庞保也就把这事情给拖到第二天去了。
不过他还算有心,牢牢的记得绍钧所说的,要严防武冠和赖三窜供,所以不但立即放了武冠三天假,而且还把那牢房看得死死的,那武冠就是稍微靠近一点都要被自己的心腹盘查。
第二天,赖三也清醒了,所以在大约快中午的时候,庞保就把这大堂支了起来。
“呔,你个大胆的狂徒。”
“老爷,他是小偷。”县丞不在,今天师爷可露脸了。
“啊!”庞保心底很生气,你就不会顺着我?“呔,你个大胆贼人!今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人确实是去了那商贾的家里,但是我没偷东西。”
“呀!你还真是嘴硬,昨日我看你有点要悔过自新的意思,这才放了你一马,没成想你这厮在牢中想好了对策了吧?”
“……”。看,今天没有那武冠掺和,庞保还真有点起色。一语就戳中了赖三昨天晚上在牢房里思前想后的鬼主意。
“哼哼,我看你这亏吃的是不够多呀,好,今天本大爷给你机会,好好尝尝这亏,看它是苦的还是咸的!”
说完“啪”的一拍堂木,随即就从堂下闪出俩个人来。
“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两个也是老跟差了,庞保一发话,就从身子后边变戏法似的,弄出来个种各样的刑具来。
“啪愣愣”!水火无情杀威棒。
“叮铃”!百世难消刺配针。
“哗啦”!断头挤锁大夹棍。
“啪嗒”!笞罪藤荆留情鞭。
“嘭”!神仙难过万针板。
“咣当”!过地覆土滚肉锤。
……
这些刑具一件一件的落了地,那赖三傻了眼了,每一个掉地的声音,他心里都是一惊。暗道:哎呀我的妈呀,昨天那夹棍就要了我的命,今天我要是不说,这架势应该是让我逐个试个遍哪,得了,可不能遭那个罪,大不了老子充军刺配,毕竟就罚我一个盗窃的罪。
于是还没等扔完,赖三“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哭天抹泪的道:“大人,我都招,小的错了,小的该死,您想知道什么,小的就说什么。”
“嗯,这就对了。”庞保捋了捋胡子,心中骄傲的笑着。
不过这庞保到底不是高明之人,按咱们说,遇到这种被吓傻了的罪犯,那*供怎么也应该说:你自己犯了什么罪还不知道吗?快快从实的招来。
这样一说,那贼自然就心里没底了。可是你听听他问的。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偷盗那商贾家的吧?”
完了,这么一来那赖三心里就托底儿了,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那讲起来还能不试探着往轻了说?
“大人,小人也是*不得已呀,那一日我饿得不行了,双眼昏花,才起了歹心。”
“啪”。庞保一拍堂木,吓得赖三是一哆嗦,“本老爷好糊弄是吗?饿得不行,双眼昏花?那你打那花房的伙计的力气可不小呀,是不是你那皮痒了?”
“啊,不不不,小人糊涂,呵呵。是这样的,那日我偷偷潜进花园,然后就随便拿了几个玩意儿,估计不值几个钱,一出门,就正撞见那花房的伙计,他举手就要打来,小人心里害怕,就还了手,结果不小心把他给打晕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很害怕,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了。”
“啪”。惊堂木的声音差点没震碎了赖三的耳膜。就见庞保是吹胡子瞪眼,俨然是听出来他这一番说词的破绽了。“哼,你拿了两袋子东西,那叫不值钱吗?你不是故意打了那伙计的却连刀都用上了?还害怕的跑了,那他兜里的那戒指怎么解释?”
赖三感觉到有点糊弄不过去了,不过仍然还有侥幸心理:“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那人可能也手不老实,偷了戒指。”
“啪、啪。”庞保差点没把那惊堂木甩出去。“真是不老实,真是气死我了,不给你上点真家伙,你还是跟我油腔滑调的。好,来人,掌鞭,三十。”
“啊?”赖三这下可后悔了,那“笞罪藤荆留情鞭”,名字倒是很留情,但是你一看那上边,满布了刺,又尖又长,而且这些人都打出经验来了,在那行刑的旁边放了一盆盐水,每打个四五下,就把鞭子伸进那盆里,这不是为了消毒,您别以为那些人那么好心。这么做一来是冲掉那骗子上的血迹,二来是让鞭子沾上更多的水,然后打的时候鞭子的表面毛刺展开,摩擦力就变大了,打人更疼。第三我不说你也能知道那伤口上要是撒了盐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赖三一见这回真要打了,那磕头好似鸡钳米,拼了老命的就在这喊求饶。
不过这回是任凭他怎么叫,怎么说自己从实招来,那庞保也是执意的下了这三十鞭子。
今天可没人买通这些差役,那鞭鞭到肉,都实称着呢。三十鞭子足足打了能有一顿饭的功夫,疼得赖三是哭天抢地的直叫妈。
三十鞭子打完了,赖三瘫倒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任由人把他拖到堂中。
庞保看惯了这个,早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了。甚至还悠哉的喝了一盏茶。
见赖三被打完了,庞保放下茶碗,一手支着身体,一手压着桌案,然后微微的欠着身子,问道:“怎么样?愿意说实话不了?”
赖三这个时候真吓破了胆,自打一落地,哪受过这罪呀?无力的点点头。
庞保笑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吧。”
这回赖三是彻底的老实了,把他进入商贾家偷盗的事说了一遍,到了什么份上呢?超级详细!
详细得把怎么翻进的墙,怎么落的地,偷了几样东西,怎么偷的,怎么遇到的那个伙计,又怎么打晕的人家,一一说了个遍,就这么说吧,差点没把他偷东西的时候放了几个屁给数出来。
庞保看这三十鞭子见效了,感慨这“人是苦虫,不打不成,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当然,这也是他多年来办案的“手段”和“经验”。
虽然这回赖三说的恳切,但是谁叫他滑头呢?庞保怕他还有隐瞒,就又比划了十鞭子,这才确信赖三都招的差不多了。
哎,有一句话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用在这赖三此时的身上还真是贴切。
庞保又押了一口茶,然后活动了一下脸上比较僵持的肌肉,问那下边的师爷:“怎么样,都记下来没?”
“回老爷,都记下来了。”
“拿来我看看。恩,很好”庞保捋捋胡子,把那个记录又给了那师爷,问道:“我说赖三,有一个事我是不明白呀。”
“大人您问,小的不敢隐瞒哪。”赖三学乖了。
“为什么你要去偷这些东西呀?还偷了这么多?”
“这……。”
见他有迟疑,庞保怕他又要耍诈。大喝道:“从实招来。”
赖三一哆嗦,也来不及多想,就赶紧回道:“大人,草民实在是*不得已呀,记得那天您在堂上让我拿出那红布的证据来,可是当时我是拿不出来的。”
“这是为何呀?”
“小的贪赌,头天在赌坊里是输得精光,*不得已,把那东西当了,得来的钱做了赌资。”
嘿,这赌博真的害人不浅哪。庞保心中暗道。
“可是小的要是拿不出来,您就要数罪并罚,草民害怕,便心生了邪念。”
庞保一咂嘴,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哎。
“那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钱哪,其余的钱都哪里去了?”
“我……”赖三往堂上扫了几眼。
庞保以为他是不想说呢,又要吓唬他,却见赖三挺了下腰杆:“草民都给了县丞武冠大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