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绍钧听了这个词,很是很是新鲜。
这个咱们要说一下,绍钧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好多的事他还是不知道。
所谓投壶,就是很多人轮流将一根很轻的秸秆扔进一个铜壶内的这么一种活动。
战国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要宴请你,那你要小心了,这饭局其中的一种活动就是请客人射箭。这个时候是马上步下的时代,如果你自认是个男人,结果不会射箭,嘿嘿,那你在众人的眼中可就尴尬极了。这个传统在中国历史上有很多的例子,比如三国时期吕布那有名的“辕门射戟”不就是吃完了饭,然后邀请的嘛!还留下了“豹子尾摇穿画戟,雄兵十万脱战衣”这样的佳话。
当然,有人会说:“没事,我不会,但是我可以不射嘛。”
要是这么想,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主人请客人射箭,那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否则杀了你的心都有。但是有的客人确实不会射箭,而且这里边有不少人的身份还是皇亲国戚,这种矛盾可就是没法调和了,所以一些“高瞻远瞩”的人,就想到用投壶来代替,既文雅又简单,只要是四肢健全,你总不能说我不会扔东西吧?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射箭。
不过你要是觉得这个东西是个正经的玩意儿,那你就又有误区了。
投壶感觉是这么文雅的一个事,可是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偏偏就有人能把这个东西琢磨出其他的花样来,比如把他变成一种赌博的工具。
战国这会儿的赌坊里没有什么麻将,也没有扑克,只要你一进赌坊,那里边都是斗鸡,斗犬,斗蛐蛐。大一点的赌坊,就能经营赛马了。
不过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赌场呢,他就把这几组铜壶放在一个划定的地方,然后隔上栅栏,再分成批次的让人用麦秸秆往壶中投,投中最难投的那个人就是这一批人里的“强头”,一批角逐出一个强头,就轮到下边一组,等到最后每组的第一再进行角逐,最后胜利的人那就是头名。这期间每个人都可以押人,越早押的,中了,那赢得就越多。
虽然说起来看似挺公平,而且好像还有点技术含量。不过真是那样,赌场的老板那就是兢兢业业的为人民服务了,哪里能赚到钱?所以这里边的道道是很多的。
先说那秸秆,你想想那东西本来就轻,而那铜壶的距离可是有远有近的,你就想想如果让你手中拿个羽毛,你使着吃奶的力气那又能扔多远?所以总体来说还是运气多一点。
再说那铜壶,离得近的口大,离得远的口小,所以想投进去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吴冒嘀哩嘟噜的解释了一大堆。
绍均听倒是听明白了,但是有了疑问:“那这块泥是干什么的。”
“哦,呵呵,看我说得,都忘乎所以了,这个泥那是作弊用的。”
“作弊?”绍钧皱起了眉头。
“投壶的时候,那个桔杆太轻,你往前一扔,他可能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是如果在那秸秆上坠上重物,那往壶里投的话可就容易多了。”
“哦!”绍均明白过来,“那岂不是在出老千?”巧妹看来也听明白了。
“当然了,要是被赌坊的人抓到了,那轻则一顿痛打,重了就能推上大堂。”吕义说道。
“哇,你们怎么知道的呀?”巧妹又问。
“嗨,我们哥俩办案,避不开的就和这些地方打交道,哪能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呢。”吕义说道。
“那这个东西被发现的几率岂不是很大?”
“嗯,那东西一般都是一块,所以各有各的隐藏方法,用的时候就用一点,然后乘人不备,就揉在秸秆上边,如果中了,那就赶紧的跑过去,把那块泥再弄下来,以免被人发现。”
“哦?跑过去,那还不被人发现得更快。”巧妹道。
“正常获胜的人都会过去把那根中的秸秆举起来,然后向众人展示,那些作弊的也都是趁着这时候把那东西抠掉的。”吴冒接过来道。
这么一解释,绍钧明白了,觉得这个事好像和那赖三有着莫大的牵连。尤其他们那天刚刚发现尸体,这人就又是出奇的孝敬,又是似有目的的赶人走。赖三的这些举动,一反常态,不能不说很让人值得怀疑呀。
“吕义大哥,那就得麻烦你一下了。”
“你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吕义道。
“你还记得昨天我在那菜窖旁边扔的那块泥吗?”
“哦,有印象,是巧妹在你衣服上发现的那个,和这个差不多,是吧?”
“对,你过去看看还能不能把那个东西再找回来。”
“绍钧哥,那个东西就是找到了不也干巴了?”巧妹道。
“不一定,这种东西是用油子和一种粘土混合的,不太容易干。而且就是干了,泡一下水就又变回来了。”吴冒看巧妹不明白,就又补充了一句。
看见吴冒说了话,绍钧说道:“对了,吴大哥,可能你也要辛苦一下了,有个艰难的事要你来办了。”
“哦?是不是要我用这个土的样本,去看看有可能是哪里发生的这起命案?”吴冒果然是个心细又聪明的人。
“嗯,不错,可能地方有点大,搜索起来不容易呀。”绍钧道。
“嘿嘿,没事,他干这种细活非常在行。”吕义道。
“嗯,放心,交给我吧。”吴冒坚定的说。
“等我把那泥块找回来,我帮你一起去找。”
“嗯,行,绍钧,哥,我先去了啊。”
说罢吴冒就转身离开了,吕义也没耽搁,弯身清了清袖口也转身出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这一上午的时间,来了好几波人,先是刘正良。来的时候还弄了一件衣服,说是看绍钧原来那件已经太破了,他叫人又做了一件。
接下来是赖桂领着几个人过来看了看,不过坐了一会儿,就被刘正良打发到村子前边干活去了。
老刘头儿也坐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要走,不过他腿还没迈出门,刘二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一进屋就满头大汗的说道:“哎呀,不好了,城里来信了,说是要绍钧赶紧去一趟。”
刘正良腿没迈出门框就被挤了回来,听了这话就转身道:“什么急事,绍钧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能推了就推了吧。”
刘二擦了擦头上的汗:“好像是挺急的,庞县令那来人了,我这是先来通知一声。”
“哦,巧妹,那快扶我起来。”绍钧伸手就要起来,可是又是那被子的角儿划了他一下,他赶紧双手捂住。
巧妹看见了,赶紧跑过来,一边责怪他乱动,一边用手押着伤口的边缘,轻轻的吹着气。
不一会儿,门外边就进来一个城南府衙的差官。
他一进门,就奔着绍钧而去,双手一拜就道:“可是绍钧?”
绍钧觉得这可真是多此一举,这屋里不就自己这么一个小男孩么?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了,这就是个约定俗成的礼仪。
“正是草民。”
“哦,我家大人特地让我来请绍钧小英雄。”
“找我们家绍钧哥干嘛?他这几天都受了重伤了。没看见都不能起来了吗?”巧妹的嘴是不饶人的。
“哎呀,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大人正在一筹莫展呢。”
“这是为何呀?”
“哎!绍钧小英雄不知道,赖三的案子可以说要结了。”
“啊,这是个好事呀,庞大人真有一套。”
“是呀,我们大人他堂上给了那个赖三点颜色,结果他熬不住,就全都招了。”那个差官说。
众人一听就知道,那肯定是上了重刑,赖三哪能扛得住,不免的又同情起赖三来了。人真是奇怪。
“那他都招了什么?”绍均追问道。
“最重要的是他把我们的县丞……不,武冠给供出来了。”
绍钧一听,好家伙果然有事情在里边,顿时一拍床榻就道:“太好了。”
“哎,好什么呀!”那个差官愁眉道:“他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