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果真!”赖三肯定的说。
“不过邯郸毕竟是个集散的地方呀,光是外地人怕是也多得数不胜数呢。”方正仍然忧心道。
绍钧听了方正的话,问道:“赖三哥,还有没有什么更细微一些的线索呢?”
赖三皱眉想了想:“我与他打过多次的交道,我觉得这人不但不是邯郸人,听他的口音,怕是连咱们赵国人都不是。”
“有这等事?”方正有点兴奋。
赖三又想了想,深深的点了下头。
“那庞县令,你速速叫人去那些交易的地方,严查那些商池之中的过往客商。
“方大人,先不要这么做。”绍钧赶忙阻止道。
“哦?这是为何?”方正道。
“我觉得应该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庞保耳朵很长。
“具体想法还没有成熟,容我再想想吧!”绍钧诚恳的道。
“嗯,也好,现在还是请庞县令赶紧给赖三个公断吧。”方正并没有马上催促绍钧。
一见方正发下了这个话,庞保马上做了响应。他端坐了一下,然后问赖三道:“赖三,现在,证据已经确凿,案件明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赖三听了他的话,眼睛一闭,紧抿了嘴,慢慢的扬了头道:“没有了,我自己种下的因,自当接受一切的果,请判吧。”
赖三说得恳切,在场的百芒之人心中反倒都有点难受,可是这弑父毕竟是事实,罪怕是逃不开了。
“百芒村民赖三,其盗窃,弑父一案,现已查清,弑父一案:赖三于前几日与其父在邯郸路上发生口角,求其父施财不得,遂起杀心,以卵石击中百芒长老、既其本人父亲的后颅,致后者当场晕厥,然并未收手,怕行迹败漏,又补一刀于颈部,最终致命。其后多次隐藏行迹、劣迹,混淆视听。盗窃一案:赖三于多日前在邯郸闹市,盗窃商贾,还使赃物贿赂命官,致本家损失严重,失窃物品现在大部分仍无下落,并误伤伙计,蓄意栽赃陷害,公堂之上,袭击证人,虽被阻止,但恶意萌生而彰显心未改。”
众人虽然明知道结局,可是仍然都屏息的听着。
“依本郡郡守方正大人的主持,针对多方的主张及理由,本官当庭举证质证和辩论,评判如下,赖三之罪,虽然双双皆为被人教唆,但事固实重,深犯律法数条,一死一伤两牵连,故场市街口问斩,因后果极端严重,不待秋后,三日后午时执行。以示赵之律法公正,王威天下!”
明知道的结果,接受起来却还是那么的不容易。赖三晃了几晃,身体还是撑住了。
“赖三,你可领罪?”
“领罪!”赖三竟然连犹豫都没有一下,不过声音很沉。
“好,来人,压入死牢。”
几个差役过来,不过这次没有动粗,反而是扶起那赖三,裹夹好了才走下堂去。
不过到了门口,就听赖三喊了一句:“等等。”
“难道你要反悔?”庞保马上要变脸。
赖三转过身:“我有几句话想和绍钧单独说。”说完他就看向了绍钧。
“这……”庞保一时没了主意,因为刚刚他袭击过绍钧,这个时候让他们二人单独相处,谁也说不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赖三哥,那我就过去一叙。”绍钧起身就要走,却感觉巧妹和常方士同时的扣住了他的肩膀。尤其巧妹,眼神实在是有些担心。
“呵呵,没事,我想赖三哥不会像你们想的。”绍钧抚下了两个人的手,微微一笑,就走了过去。
赖三笑了笑,见绍钧走过来,赖三示意几个差役躲开,不过那几个人没有动。
绍钧见了便拱手道:“几位大哥,我能不能和赖三哥单独说几句话?”
“这……恐怕不行,如果他要是再发起难来,再伤到你,我们几个可能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领头的一个人道。
“无妨,几位大哥放心吧,我相信赖三哥不会这么做。”
赖三听了,确实是有些惭愧。
“那好吧,还请快点。”
赖三见那几人同意了,便也一拱手说:“恩!谢谢几位,我说几句就行。”
那几个人见既然如此,那自然也不应该再无趣下去,便走离了一些,不过谨慎为先,都没有走太远。
“赖三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吩咐。”
“哎,没有别的什么了,想我如果不是如此的小肚鸡肠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赖三哥,事已至此,其实只要你认识到了,现在还不晚。”
“不晚?呵呵,绍钧,我这脑袋还能放在肩膀上三天的,不要安慰我了,不过这下场也是我该得的。
“只要赖三哥真的知错了,我想二叔在天也必会欣慰。”
“嗯,这辈子我做的错事太多,不过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那个时候再赎罪吧。”
“赖三哥……”绍钧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赖三打住了。
“不说那些了。”只见赖三在怀中摸索了半天,便把那写着巧妹生辰八字的红布拿了出来,往前一递道:“这个本来就应该给你。”
绍钧看见赖三如此举动,怔了一下:“赖三哥,这是……?”
“我自知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这个婚约之物带在身上还有何用?我早已看出巧妹的心思,只是这嫉妒心不停的作祟,还望绍钧你原谅。”
绍钧被赖三这么一说,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推脱吧,那有违自己的心意,接受吧,那又感觉有些乘人之危。
看着尴尬的绍钧,赖三道:“其实上次婚约之事,你们还是没有揪住一个理呀。”
“哦?”
“呵呵,其实巧妹是巫女,他能否结婚那要看宗族的继承问题呀,当时如果你们拿出这个事来,那恐怕当时输的人是我呀。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是我的问题了,而是你的难题了。你要认真的处理这个问题呀。”赖三说了一堆莫名的话,然后没等绍钧反应过来,便转身招呼那几个差官:“走吧,我说完了。”
绍钧就在赖三的身影后边定定的站了半晌,直到巧妹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见巧妹走过来,绍钧急忙把那红布掖入怀中,然后转过身。
“绍钧哥,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真的?骗人,偷偷告诉我吧!”巧妹探过身子。
“真的,没骗你,都是他道别的话。”
“道别,和你?”巧妹疑惑了:“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绍钧说道,不过他脑袋中还是在琢磨刚刚赖三说的话。
“绍钧哥,那走,回去坐会吧。”巧妹生怕绍钧站的时间太长,影响了他身体恢复。
“嗯。”绍钧也很听话。
赖三也被打入大牢了,众人也算是心中的一件事情了结了。
“此次的案件,我真看到小绍钧机智果然哪。”说话的是庞保,他这次捣的乱就已经让众人没法应付了,此时又过来捡便宜话,难免让人心中不舒服,不过这功劳还真就没法把他给排除,怎么说也是在这城南府衙审的案子。
“不不,我觉得这次最机智,最睿智,最英明的,那应该是咱们庞县令。”一听这讥讽的口吻,就知道,这是常方士跑不了。
庞保自然是能听出来的,不过他觉得这时候不是和次要人物拌嘴的时候,而是应该巴结上司的时候,就卖了个老脸皮,装作听不出来:“说什么呢?这次最机智,最睿智,最英明的,那应该是咱们方正大人!”
这太极耍的很牛,常方士是甘拜下风的。
“功劳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倒是想知道,咱们百芒不是说接连出了两个命案么?那另一个和这个有没有什么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