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些他不能赖掉的?这话说着容易,可是哪有那么好办哪?”庞保嘟嚷道。
绍钧微微一笑:“赖三哥,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我,我有什么承认的?我没有杀我爹,更没有搬什么尸体,我知道,你小子平日里就看我不顺眼,总想要我难堪,今天就算我栽在你手里了。”
“你这话也好意思说?从那燕兵阵营,到前几天的婚约,哪有一个不是你在为难绍钧哥?现在还恬不知耻的说是绍钧哥为难你。”巧妹气不过,终于说话了。
“对,我记得你在燕兵阵营里就是自私自利,丢下别人径自的逃跑了。还有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在村里要是把那些陷阱的事给说漏了,那全村的脑袋都没了?”常方士顺着话茬就往下说,结果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方正也在堂上,于是马上闭了嘴,低了头。
方正一早就已经知道百芒村作假的事,所以自然是没有什么态度上的变化,常方士偷瞄了一眼方正,才把心慢慢的放下。
“哎!赖三哥,我最痛心的就是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难道你还没有反省吗,这次你的错犯得太大了。”绍钧说得情真意切,赖三低了头,默默的想着什么。
“绍钧,你刚刚说有赖不掉的证据,快拿出来,好让他没有话可说。”庞保插嘴道。
“庞大人,其实那证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哪!”
“哦,哪里呢?我怎么没看见?”庞保四处不停的扫听。
“大人,您看这里。”绍钧单手指着地上。
庞保望过去,没什么特殊的呀!就一块石头,然后是赖三趴在那,除此之外地板蹭明瓦亮,干净得什么都没有。
吕义看不下去,摇头暗道:这也能当上县令?这就是草包一个呀。
“那地上的石头不就是证据吗?”
“啊?”庞保赶紧从堂上下来,走到石头的跟前,“这个是证据?”他的脸拧得跟麻花似的,显然是不信,不过随即他马上一改表情:“对对,这个就是,我看你还有什么说的。”他转过头踢了一脚赖三。然后转身又回到堂上说:“恩,绍钧说得没错,这个就是重要的证据,啊,我刚刚就发现了,不过想看看咱们的看法一致不,那绍钧,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免得赖三糊涂,大家也糊涂。”庞保说得很是豪迈。
其实众人一听绍钧所说,早都明白了,不过折了庞保的面子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众人也没有点破。
绍钧更是知道这其中的奥妙,所以道:“其实这块石头我已经说过了,他是当时赖三哥行凶时的凶器,所以不言而喻,这上边沾满了鲜血,不过赖三哥情急之下应该是再也没有找到这块石头,所以这上边的血手印就没有被擦掉,只需要把手印和赖三哥的手一比就知道是不是赖三哥所作的了。”
绍钧一语,庞保如梦方醒,又再次的跑下堂来,双手捧起那块石头,果然见上边有个血手印,他随之一兴奋,马上道:“来,伸出手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你不是。”
然而听了庞保的话,赖三竟然耸拉着脑袋,一句话都没说。
几个衙役一看尽然不合作,便要动手来些硬的。
谁知没等他们碰到赖三,那赖三就举手道:“不用了,确实是我做的,我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词语一出,堂上哗然,方正捋须而笑,刘二低头叹气,常方士撇着嘴直瞪赖三,就连巧妹紧扶着绍钧的手也略微的松了下来。
庞保一听赖三竟然招认了,哈哈大笑:“恩,算你小子知趣,我庞保审过的案子,么有不明了的。我说你是凶手,那难道还能错了不成?”
众人汗颜,皆觉得如庞保这样的审案,那你得把多少冤假错案断成明了的案子呀?
“我当时太慌张,这块石头被我丢掉之后,就再也没找到,不然,我定会把他处理掉的。”赖三说道。
“哎!天王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当真把这些都毁了,那也就找不到你其他的证据吗?就是当真你把所有的证据都毁掉了,可是二叔儿毕竟你的亲爹呀,你能就这样受良心的谴责过一辈子吗?”绍钧道。
赖三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仰头道:“哼哼,你个娃娃,你个外乡人,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是感激他的?”
“二叔儿他是个好人哪!”刘二看赖三的态度很是诧异。
“好人,那是对于你们而言,在我心里我对他的就只有恨。”
“这是为何?赖二长老在村中,那可是为村为民,倾尽所有,多少人都称他为赖二侠呀。”
“难道别人不知道,你刘福也没有经历过十年之前的那个屠村的浩劫吗?”赖三没有表情的说道。
刘二的心抖了一下。
“巧妹,我娘也是王氏后人,你爹爹当年躲避的时候,那九鼎神教找不到他,便开始了屠杀村中的王姓族人,而我爹明明知道你爹他在哪,却宁肯眼看着他的媳妇,也就是我娘被那些九鼎神教的人活活打死。泄露了那名单的人本就是他,而且还害死了我娘,这就是你们眼里的‘赖二侠’吗?”赖三的表情突然生气起来,很是生气,少有的生气。
刘二心中翻腾着当年的事,当年的他觉得赖二长老为了同乡兄弟的义气,竟然可以撇开亲情,这简直是男人的楷模,可是却不曾想过他的孩子对他作何看法,毕竟那死去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那年赖三其实也只有十多岁。
“你、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玩世不恭的!”刘二说道。
赖三竟然从眼中滚落出来两滴泪来,摔在地上,散开,又悄悄的阴湿了地板消失不见了。
“什么?你是说他以前不是这样?”听了刘二的话,最惊讶的人竟是常方士。
刘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呼出胸道:“嗯,以前的赖三在村中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而且会疼人,办事也很是机灵,乡里乡亲的都是赞不绝口的,我们当时都叫他赖宝。我想当年巧妹的爹爹把巧妹许配给他也是出于这个意思,既希望能给巧妹找个好的归宿,又希望他能干一番事业,为自己,为百芒报了那屠村之仇。”
绍钧听着,不觉的竟然对赖三以前的所作有些释怀了。
“可是自从那次事件之后,赖三整个人都变了,不但对别人的难处不管不问,甚至还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现如今竟然做出了这种弑父的事,哎,想想叫人心寒哪。”刘二摇头道。
“哈哈……,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赖三轻蔑的看了一下刘二,“就是我爹那个老鬼现在站在我的面前,他又有什么脸来和我谈论这些事?”
“你,你怎么能对二长老这般,这可是不敬,更是不孝。”
“那是你们的二长老,可不是我的,在你们眼中,他能干,为道义着想,是个难得的好人。但在我眼中,他就是个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杀人凶手!”赖三此刻的眼神迸射出两股怒火。
“我小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他都横来干预,总是告诉我:‘你是村中的长老的后人,以后要肩挑大任’,所以做事处处都要先想着别人,我被他挟持了十几年,可是我都不知道为自己的母亲做点什么,直到那天,我眼见着母亲死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无动于衷,我彻底的绝望了,我觉得我被他骗的好惨,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