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差役竖着耳朵,只要那掌嘴的命令一下,立刻就会过来行刑。
刘正良一看,连忙道:“大人,我们不对,知错了,您看在他们是孩子的份儿上就原谅他们吧!”说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那县丞也低声说:“大人,两个孩子,真要是刑动重了,影响了你的声誉。”
庞保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嗯,好吧,念在你们年幼,姑且饶你们一次,如若再行插嘴,小心板子!”
绍钧等人心中定是不服,不过那赖三气焰可涨了。
“大人,你看到了吧?他们就这么嚣张。”
庞保对他的说的称呼有些不满意。
不过赖三是看不出来那些的,他把那膏药贴回原处继续的说:“大人,还有,你看这两位。”他指着刘二和赖桂,“他们那是往死里打我的呀,那其余的人也是帮手,有的还拖住我的手脚,哎,这手太黑了,你看看我这身上的伤。”就见赖三把身上的破衣服一扯,露出几块瘀青,不过可能用力过大,口袋中掉出了两张骨牌,也就是类似于牌九的一种东西。
赖三马上把那东西捡了起来,放入口袋,嬉皮笑脸道:“嘿嘿,打扰大人清净了。这个跟本案没关系,别在意,你看这两个人,他们胆大妄为,动手打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欺负百姓,大人,这就我三告。”
“哦。”
“大人再看这位。”他走到巧妹旁边,“这是我的四告。”
“何为四告?他不是你的老婆吗?”
“这人虽然是我的老婆,但是他不听我这丈夫的话,还常和那绍钧鬼混在一起,真是坏了咱们祖宗的纲常,我恳请大人判她个必须听我话的罪,要是不听,那就斩了。”
这人的脸皮有多厚才能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来?
庞保闻听立刻说道:“果真如你所说,那这几个人必须治罪。”
“哎呀,大人,千真万确呀。”
“那好,来人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
他这话一落,从堂下就上来一个人,这人腰肢细摆,一步三寸,貌似男子,动作妖然。正是那断袖鸳鸯之一的李验官。
绍钧这几人没有打那赖三,心里其实是很坦言的,于是就目送着李验官摆去了赖三那里。
看着那李验官低头摆弄了半天。最后一抬头走上堂中,倾国倾城的一拜,“大人,这人身上的伤确实是这新伤。”
他这一句可把那赖三乐坏,“大人,你看我没撒谎吧,快判他们个大罪,好解我心头之恨。”
绍钧不屑的看了一眼赖三,有点嘲笑的意思,认为这点事就能定罪,那真是律法的笑话。不过他低估了这个时代司法的粗糙,就听那庞保一声轻咳:“嗯哼,好,来人哪,这五个男的各给我打一百大板,然后每人罚钱二十两。那个两个老人年迈虽高,却是村中首领,就不免刑罚了。”
“啊?”他还没宣布完,绍钧的下巴就差点掉到地上砸个坑。就这么简单就判完了,那赖三的证言也不问个真假,明明就破绽百出,却轻易的使自己得了个判决。
不过刚刚绍钧也看到了,这要是再顶撞怕是下场很惨,于是马上伏在地上高喊:“大老爷,冤枉啊!”一见绍钧喊冤,其余几个人也从愣神中反映过来,都跟着伏地叩首。
“什么?你们高喊冤枉,到我这来的还没有几个不说自己不冤枉的呢。你们不认是不是想尝尝本太爷的手段?”
这昏官,绍钧真想上去一把掐死算了。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您只听了那赖三的一面之词,就这么肯定的下了结论,这岂不是于情于理都不合呀?”
“怎么能不合?这原告的证词已经都说完了,你们几个还想抵赖不成,按着律法来说,自然是不用再审问你们了,这又有何不合?”
这县令莫不是小丑?在这法律莫不是在搞笑?哎,这司法制度还真是落后。绍钧摇头叹道:“大人,那赖三所言全虚,哪有什么殴打之事?哪有什么仗势欺人?您不问清真假,就断言我们这几个人被告的罪名就成立了,这不是太儿戏了吗?”
那庞保听了倒是没了主意,挠挠脑袋,把武冠叫来,低声说:“他说的对不?”
武冠咂咂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毕竟以前的案子就是这样断:“大人,上得咱们这堂上来的人,不说真话的少,我觉得那赖三不敢冒这么大风险吧?”
庞保听了,信以为然,于是一拍桌子:“这律法就这么定的,你们几个人多,自然是欺负人的一方了,所以本太爷断的合情合理。”
绍钧听完,差点没呕出二斤血来。回想自打昨天,接到这官府的羁押令,就被带到这地方来了,一早升堂所遇之事都是这般无理,却偏偏都是没法反抗的。可眼下这么下去,那自己受不受得了,那两个老头体弱,尤其刘正良被赖三之前一气,体虚到了极点,不用一百板子,三十板子下去,非出人命不可。还有那赖三,今日信口雌黄,要真是挨了这顿板子不要紧,那巧妹的婚事岂不被坐实?想到这,绍钧站起来,那牛脾气一甩:“大人断案不公,我不服!”
“嘿,你还敢不服?,我这断了几十年的案子了,还要你来说三道四,娃娃,看来是我太宽容了,来人哪,先给我打个五十大板,看你招认不招认?”
几个差役根本就不费劲,上来一揪,绍钧这几十斤就起来了。
其余几个人一见,忙上前阻拦,可是那哪好使,被其余的差役各个制住。
就在按绍钧的时候,就听堂外一声高喊:“这什么狗屁理论?”
这声音之高,嗓门之亮,顿时让堂内外的人都顿住了手脚。
庞保和武冠也顿住了,寻着声音看去,竟是大堂门前的栅栏外一个长袍方士。赖三眼见,一看竟是常方士,怕有变化,赶紧诬赖道:“大人,这个人也是个重要的犯人哪,小的我一时没想起来,其实我应该连他一起告的。”
“高你头!”常方士掐着腰,“庞保,别人说你糊涂这次还真让我见识到了,那赖三就一个街头地痞,他的说话你也信?好,赖三我问你,你刚说要告我,那你告我什么呀?”
“哼,多着了,你帮凶,你也打我,你还去我们村不干好事,太多了。”事情来得突然点,赖三看来又没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哼,我还真想看看你是怎么冤枉我的。”
“呔,大胆,何人敢在我们太爷的堂下喧哗?当真是不想好好活着了。来人给我带上来。”武冠想了想,还是把那咆哮公堂的罪先压在了嘴了,因为他一看,来人气势汹汹,一时也摸不着底,但是这一番说话岂不是把公堂给弄乱了嘛,所以赶紧厉声劝喝,却又没敢深究。
你不请我都快要闯了,这种人与他越客气,那你就也没有理科辩,常方士想完,整理一下长袍,大大方方的就走上了堂,那气势连差役都没敢上去碰一下。
庞保可是凡事不多想的人,一见是穷酸打扮,心中微微不爽,愤然喝道:“你什么人?跑我这来闹腾来了,这可是堂堂城南府衙。”
常方士见他这么问,猜到他不知自己的底细,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暗道: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最好了,听我给你张个几辈分:“我是谁?哼!边北武安君李牧将军,你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