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堂下的方士打扮的人口中道出“武安君”,四座皆惊,庞保和武冠都微微的翘起了身子,就连那差役也擦了把汗,不觉的往后退了那么一下,暗自庆幸刚刚对着人没有动什么手脚。
这赵国的武安君李牧,在赵国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就是到了其他的国家,这个名号那也是要收人大拇指的,而且这乱世看武将,宁世看能臣,末世看忠心。这小小的城南府衙一个名号那是足够了。
常方士一看这些人的架势,知道自己装大爷成功了,就在这些人神经紧张、屏息凝神的想要听他发话的这档口,常方士幽幽的说道:“都知道吧!哼哼,边北李牧将军行事内务府马啸马将军那是我的恩人。”常方士胸脯拍得啪啪响。
他这一说堂上的人认识他的不多,不过那百姓中还是有认识的,便嗤笑了起来。
不过听了他这几句话,堂上庞保武冠和众差役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直系亲属。
“鄙人乃古宝丹堂的一等方士。连马将军都会称我一声常仙人。”说着从腰中抽出那方士的印绶,四处比划了一下就又放入到腰中。
庞保见是和那大将军多少都沾点关系,而且那马啸的家中也是公侯,最重要的是自己当年疏通关系的时候,没少往人家那里跑,所以心里还是有点忌惮的。听常方士说完他是一等方士,便去掉了之前的蛮横和紧张,缓和的说道:“哦呦,原来是常仙人,快拿椅子来。”
几个差役屁颠的跑到*,就像那凳子很沉一样,四个人抬着一个小圆凳放在了堂上。
庞保想:这一等方士都是有头有脸的,那这名号自己可是要记下。“啊呀,敢问仙人是何名号啊?”
这一问名号,常方士有点犯难,他捏捏肚子软塌塌,没有那么多的墨水,虽然这几天“一等方士”的“文凭”就要下来,但这封号一事还没提上议程,马上就用还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自己这一个大活人在这,那些虚假的名号也没什么用,自己坦荡一把,不去生编硬套个不好听的名号,免得以后自己有了更好的而后悔,便道:“我一个真人,名号虚假,何必介怀!”
这声音不大,可那庞保集中了十二分注意力,哪能错过半句?马上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虚假真人,失敬失敬!”
常方士还没反映过来:啥?虚假真人我的意思你给弄拧了。
常方士刚要解释这时庞保理解错了,自己没有号,可这话还没出口,就见那庞保一躬到底儿。这自己要是再反口,那岂不是扫了他的面子,在这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年代,自己可是要寻找那作死的节奏?而且自己要是没有号也确实是有可能被人小瞧。便勉强笑笑,“庞保贤弟,哪里话,快不要如此多礼。”
这庞保是个“实惠”人,这礼毕随即就坐回了原处:“啊呀!这名号我是觉得莫测高深,这真人庞保倒是常听,可是这虚假常兄作何解释呀?”他是想要套套近乎。
“呃……”常方士这回可真犯难了:这是你给我起的呀,我怎么知道怎么解释。可是眼下不解释好像还真不行。
想来想去,他一眼望到那边被按在地上的绍钧了。哎!这小子平日机灵,就你来接这场儿吧。于是他马上说道:“这个让我那徒弟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徒弟?”庞保凝眉问道。
“对,就是那边按着的那个小孩。”他指着绍钧说道绍钧一听是又好气又感激,气的是那常方士之前,在祠堂就有要收自己为徒的想法,怕不是被拒绝了,结果这次公然跑来占自己的便宜。感激的是自己在这处境之下,他竟然还能挺身出来,这还真是难得。
“哦?那个孩子竟是仙人的徒弟?快快放开他,谁叫你们这么粗暴的。”
众差役一致觉得庞保变得挺快。便放开了绍钧。
赖三一见这事情好像要有变化,马上高喊:“大人,那个方士是个骗子,他没啥能耐,您可别怕他,误判了我的案子呀!”
这赖三说话向来是不受听,那庞保心想:你这是说我没有眼力了,被人给骗了呗,这面子可丢的不小。于是喝斥道:“有你什么事,再敢多嘴,小心掌你的嘴!”
见那赖三不敢言语了,便扭过头道:“仙人的徒弟果然是一表人才,快快过来,能否为某家说说为师的名号呀?”
绍钧地上起来,边抖身上的灰尘。边想:这个常方士,专门把那难干的活儿推给我,不过这个时候了,这面子不给他撑下去,那恐怕接下来自己这几个人下场也好不了哪去,罢、罢、罢,便宜让你占一次,可是这虚假真人怎么解释才能有面子呢?
绍钧缓缓走到常方士的跟前,一心想着怎么解释,一不小心蹭到了差役的棍棒之上,“咣当”一声,那棍子掉在了地上,绍钧一见,心中一喜,有了!
就见绍钧上前道:“戌乃武力起点,锋芒未漏,而甲胄护之,坚不可摧,这是仙人自谦,说尚在修行,徒有空壁,以承万钧。故称‘戌甲真人’。”
“好。”常方士拍起巴掌来,经绍钧这个解释,自己倒满意起这个名号来。
庞保看了一眼常方士,心想:解释你的名号,你高兴成这样干吗?不过随即也举起了巴掌,叫道:“果然玄妙,果然玄妙。”
他这边正兴头上,那一旁的县丞咳嗽了一声,悄悄拉过了庞保:“大人,咱们正在审案子,您不能再和那人唠家常了,这影响不好,挺多人在看着咱们呢。而且他现在出来,那必定是为那五个人说情的,这要是被那些台下的人看到了,您这位子可就摇晃了。”
他这话点醒了庞保,马上正色:“今天这个案子我看就这样吧。”
常方士一看要撤,那可不行,自己上来的目的还没达到呢。便说:“老弟慢来,为兄有话要说。”
“哦?这个常兄恐怕不妥,今日是案件堂审,我等切不可耽误正事。”
“对呀,咱们这堂上,县令大人可是秉公执法的楷模,就这底层断案,也有这几十年的经验了。切不可徇私情以坏了朝廷的名声。”那武冠觉得你个方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又怕常方士向庞保说情,而庞保又抹不开那脸面,便又垫了一句话。
常方士一看,不光把那说情的路子给堵死了,而且还粉饰了逢断必昏的丑事,这个县丞还真有两下子,不过这也难不倒我,:“马将军特别喜欢我这徒弟,他得知今天的事,就特地让我来听听,如若是我这徒弟真干了些伤天害理的事,那自是严惩不贷。当然,绝对没有要来干涉老弟堂审的意思,反而是学学老弟这几十年来的审判经验。”
庞保撩撩绶带,听出这话里的味道来了,你想那马啸喜欢的徒弟,就真是给办了,那也得有凭有据不是,看来今天得严加小心,以免哪里有了娄子,再得罪了那马啸。
于是庞保一拍惊堂木:“赖三,你再把你受害的经历说一遍。”本官要仔细察看。
绍钧在一旁暗暗摇头,这事脑袋插到沙子里,拔也拔不出来了,这事光是问那原告有何用,这取证只是一面之词,怎么可能还原真相。
那赖三见叫自己说话,便又胡诌起来。
“大人,那个赖三说的才骗人的!”绍钧看他又说很多人打了他便忍不住的说道。
“我哪里骗人?”赖三诡辩道。
“那我们哪里打你了?”
“你们不承认,我这头上、身上的伤可就是证据。”
绍钧没理他,抬头望着庞保说道:“大人明察,我们说他是在撒谎是有理有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