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东拉西扯的也不知说了些啥,无非是这两日的一些趣事,昨晚马小银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了,蒋海进吐了没有,打牌到几点这些琐事。
一路起来,风化了时间,已到了车站,班车已经进站了,不多久就要发车了。莫小聪将刘月慧送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转头去给她买些吃的。
只见他迅速的跳下来,拉了下衬衫,两手插在兜里,快步向远处走去。那浅色红格短袖衬衫,飘逸的清灰长裤,灵魂的长发定格在刘月慧的脑海里。每次坐车,他总是这样为自己买些爱吃的东西,没有甜言蜜语没有花前月下,只有实在的零食,这时刘月慧的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她赶忙拭干泪,怕被人看到。
不多久,莫小聪已经回头了,手里多了些零食和两瓶红茶。当他把这些送上车时,车已经要开了,刘月慧把手伸出窗口,拉着莫小聪的手说:“不管怎么,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莫小聪朝她笑了笑说:“我记着呢,不会忘记的。”
看着莫小聪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刘月慧的眼泪又来了,这一次却怎么也拭不去,任凭泪水肆虐。
送伊伊去几时回?临别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虽不是云破月来的夜境,却是道的一样的别情啊,伊人真的才能几时回,相信在两人的心里也留着同样的乌云,只不过没有道出来而已罢了。
刘月慧已经远去了,接下来自己是不是也就打包回家呢,这时莫小聪想起来中午的午饭,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不如先去宿舍看看再说。当他回到宿舍时,只有唐华生一个人在睡觉,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没注意,也不知是不是早上才从网吧里回来的,这小子打起星际来就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当年在网吧里玩局域网对抗的游戏像星际像红警,真的忘记了岁月,只有冬天冻着红肿的右手。
再看看宿舍里,只有蒋海进的东西还没有收好,但人不在,自己的东西也没有收,唐华生还在睡觉,这宿舍里就只有这三哥们了,莫小聪走到隔壁的宿舍,徐成伟的东西已经没有了,看来是打道回府了,马小银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但人不在,问了同宿舍的张天,说是出去有一会了。再到李宏伟的宿舍一看,一个人也没有,也可以理解,他们这个宿舍的同学都是离校最远的,走得也早些。
看到这空空的三个宿舍,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三年的师范生活就这样别了,还没有来得及品味,哪知都已经结束。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也罢,一生的追求不就是走出这里,告别学生时代,真正成为一个社会人了,只是自己准备好了吗?我亲爱的同学们准备好了吗?十九岁开始走上了工作岗位,真的胸有成竹了?
莫小聪一边苦思,一边收拾东西,说是收拾还真没有什么收拾的,被子早就不知被他玩到什么地方了,夏天也就一顶帐子和一条毯子再加上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个小包就解决了问题。
就在他想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的时候,马小银在门口喊道:“收拾好了没?好了就去吃饭吧。”
莫小聪其实是真不想留下来,因为今天能留下来吃饭的全是些死党,这样的告别宴会大家轮流作东,也搞过几次了,每次都以痛哭流涕收场,刘月慧这才早点走了。但要是不去的话,又有些临阵脱逃的感觉,要知道自己这三年来,从没做过逃兵的事。莫小聪下定决心,就这一次了,下次想在一起也不是这个味了。
莫小聪说:“这会才十点多,就吃饭?是不是太早了。”
马小银说:“不早了,下午还有许多人要走呢,早点吃完,这会许多人都已经到了,我这才来看看你的,走吧。”
当他们来到“来一口”时,男男女女的坐了一桌。今天坐得有些特别,原来都是男的和男的坐在一起,这样方便倒酒敬酒,而今天全是一对一对的坐在一起。当大家只看到莫小聪一个人的时候,不由的惊了起来。
莫小聪连忙说:“刘月慧嫌转车麻烦,我就先送她走了,来,大家吃饭吧。”
人已经走了,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本来说好了今天不再喝酒的,但不知是谁说了句,就整一瓶吧,这样上了一瓶白的,但很快又上了第二瓶。有些事吧,只要开了头,想再止就不可能了,而想再继续则是轻而易举了。
酒还没有喝完,已经有几对小声的哭了起来,谁心里都清楚,我们这些人的恋爱也许就在今天的饭桌上戛然而止,这最后的午餐如咀蜡一般难受。
莫小聪一个人反倒是清醒些,眼看酒也差不多,大家路途也有些远,就说了句:“来,不要再回首过去了,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举杯!”蒋海进是第一个干掉的。
有些同学收拾的东西也少,随身都带着,就不要再回学校了,在饭店的门口握手道别,两两成行。莫小聪和马小银一起回的学校,蒋海进的东西还在学校,但他要送林小燕,也就没和他们一起回来。
到了学校,拿了东西,直接车站,两兄弟倒是没什么话。马小银见车还没有来,拿了一支烟给莫小聪,自己点了根,要帮莫小聪点,莫小聪过意不去,让他点了,却连呛了好几口,马小银骂道:“三年,连个烟都没学上。”
其实莫小聪这三年和他们也抽过不少次,抽的次数越多越觉得自己天生不是抽烟的料,每次都被呛着,也没少被兄弟们笑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莫小聪说:“别得瑟了,今天有什么打算?”
马小银这家伙还是很能混的,对未来的预知特别的准,在三年里被他料中的事无数。只见他狠狠的抽了一口说:“再走再看吧,谁知道呢。”
莫小聪把目光投向远方,这话倒不是应付,对自己未来工作的环境又不了解,哪知又谈得上什么打算呢。但莫小聪也深知他不是池中之物,腾达是早晚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马小银说:“从此我们就是教师了,一直梦想走出校门,如今走来却不轻松,也罢,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向前吧,不过你这直脾气倒是要改改!”
莫小聪说:“你倒说起我来了,得了,开弓不曾想回头,现在就争做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