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事方知事件难(2)
一点有约2015-10-25 09:293,022

  莫小聪已把早饭摆到小院里了,昨晚的一些剩菜再腌了几根自家长的黄瓜,早饭菜就算是丰盛了。

  莫龙祥又开始了中国传承几千年的家宴文化,就是教育儿子从餐桌抓起,这真的不是个好习惯,小时候就怕吃饭,长大了虽然不是那么怕了,但一顿饭吃下来,菜是没记住几个,挨训倒是不少。

  莫龙祥说:“你现在也不是学生了,按理我也不要再说你了,但是,社会上与学校里还是不同,别以为天下你第一,就你自己本事大,别人都不行,虽然我是个农民,有些事我还是要说说的。”莫小聪心里把几句给浓缩了一下,就是今天我要说你几句。

  过去是不要和老师对着干,这次换成了不要和领导对着干,过去是要和同学们友好相处,现在换成了与同事要和谐融洽。无非是要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做人要谦虚,做人要圆滑。

  莫小聪听到这,倒是抬头看了看父亲,前面的话大体差不多,而做人要圆滑的这个概念倒是第一次听到,以前父亲总是教导自己,做人做事要行得正,是非曲折要分得清,而今怎么就变了呢。

  这个时候的莫小聪哪里懂得“圆滑”二字的内涵,心中有个简单的理解就是这个词是个贬义词,说到底就是做人还是要虚伪些,别什么事都与别人较真。哪知这样的理解虽不说是离题万里,但肯定是理解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为此莫小聪吃了不少亏,走了不少弯路,这是后话。

  也许好长时间没听父亲唠叨了,莫小聪也很罕见的没顶嘴,这反倒让莫龙祥有些不适应,平时莫小聪没少回过嘴,为此莫龙祥找不到节奏了。其实两个人说话也好对骂也罢,要是一方改变策略,就会打乱对方的节奏,这就叫常不按常理出牌,反而会收到奇效。不过莫小聪没有这个意思,因为此时的他,还真心的想让父亲说说他,倒不是父亲的这番话,比哲学书上更经典,相反他很是反感父亲的话,认为这是老一套,不适合他们年青人,而他之所以做出想听的样子,是想让父亲觉得儿子在听父亲的话,让父亲找回一家之主的那种感觉,让父亲有一回满足感。在这个十九岁的儿子身上,有这样的孝心和理解,也算是超出一般的同龄人了。

  父亲见莫小聪不顶嘴,一个人老在重复着这些也是无趣得很,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听说,和你初中同学的崔之华在市重点高中,成绩很好,都是前几名,好像有望考个名牌大学,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吗,他妈妈也到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照应上个把月(那时的高考还在7月份,师范的毕业则是在6月)。”父亲漫不经心道。

  母亲这时插上话来:“就他儿子骄气,还要人去照应。”莫小聪心里还是很清楚的,母亲说这话无非就是羡慕妒忌恨,还有点偏袒自己儿子的味道,天下的母亲总是这样,容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儿子一点坏处,在每个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子才是最优秀的,哪怕他是个傻子。

  崔之华,现在优秀到这个程度是莫小聪所没的想到的,当初在初中是比莫小聪优秀多了,初中三年下来大小上百场考试,次次第一也不是吹的,而莫小聪则总是在前5名里徘徊。两人在同一个村子里,两家很近,年龄相近,从小一起,自然也就成了好朋友。邻居们总是这样评价两人,崔之华的成绩非常好,莫小聪也不错。加个“也”字,让莫小聪在与崔之华同学的九年中一直郁闷着,但变不影响小兄弟俩的感情。

  莫小聪还在想着过去上学的那些事,父母已吃好了,他这才急忙两三口扒完了说:“现在我也都毕业了,也没什么事,地里有我能帮上的活不?”

  莫龙祥挥了挥手说:“这几天也不怎么忙,你就帮着把那大棚开风透气吧。”

  莫小聪这才发现父亲的手上多了条很深的口子,问道:“爸,你这手怎么碰的了,到医院里看过没?”

  莫龙祥说:“这小事没大碍,做我们这行的,难免,习惯了!”

  莫小聪知道父亲现在不怎么干木匠这活了,只是在农闲的时候才出现干点手艺活,手艺虽说没拉下,但理念已经更不上了,再像年轻时候外出装潢已是不可能了。莫小聪收拾好碗筷,简单收拾了下,也就到地里去干活了。像苏北省这几年农村的变化谈不上相当的大,但变化还是有的,主要呢是由过去的粮食作物像经济作物转型了,也就是近两年的事。过去吧,像莫小聪这样的家,有十多亩地,春种玉米秋收粮,夏种花生冬种麦啊,剔除农药化肥,再把地租一交,这收入啊也就有限了。要是有个孩子在外边上学,那家里的纯收入就更是可数了,要是没病没祸的也倒能过得去,要是碰到个天灾人祸啥的,那这个家就算是完了。现在呢,村子里的人有的搞起了养鸡,有的搞起了大棚种植,还有的呢外出打工了,原来的活简单一个人干也就能做完,田里的收入也就能维持家里的生活,多出的一人呢干的活搞的收入就是家的纯收入了。虽说不是太富裕,但九十年代的万元户已经不是个新鲜事了。

  像莫小聪这家,母亲虽然体弱但不多病,干活从不拉在别人的后面,父亲呢第一个在全村里搞起了大棚西瓜,经过两年的实践现在已经有几亩像样的西瓜棚了,有时呢还会凭着木匠的手艺,赚点外快也算是小有收获,这样的经济条件也让莫小聪上学时充了不少好汉。

  自家的几条大棚是特别的显眼,在一片绿茵中,几条白色的长龙在风中叱咤,阳光经过农膜的反射,又炽热了许多。这时已是6月,温度已经高了起来,而大棚里的温度又比外面高多了,当莫小聪把农膜往上掀出一个小口以便通风时,大棚里的热浪向外面扑来,莫小聪是被狠狠的给蒸着了。看到这情景,莫小聪快步给西瓜通风透气,这大棚里少说有40度吧,再晚了对西瓜的生长肯定有不好的影响了。才掀完两条棚莫小聪已经累得不行了,曾经作为班里的运动健将,身体虽说单薄了点,但足球场上90分钟就下来了,怎么这会就累得不行呢,那是因为这地里头不好走啊,棚与棚之间的间距比较小,还有方便排水的小沟,这坑坑洼洼的走起来就难,再加上还要拉绳子弯腰下掀,对于不常干活的莫小聪来说可不是件容易事。

  当他干完第三条棚里,看到了在棚里的父亲,此时的父亲就光着上身,下面只穿着一个短裤,弯腰在棚里忙活着,即使这样,父亲的短裤也是湿了个透。莫小聪问:“爸,里面太热了吧,你也出来休息会。”

  莫龙祥说:“这会还不是太热的,我得趁这会赶紧忙完这些,不然中午的温度就高多了,你掀完就回去做饭吧。”

  莫小聪也是无奈,更是在为自己庆幸,要是自己没啥工作,父亲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而这样的生活远远不是他能受得起的。这时脑海里响了父亲的一句话来:你要是不好好读书,你就是种地的命,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是啊农村的儿子,没有李刚这样的爹,只有读书这道门。

  下午还在睡午觉,电话把莫小聪弄醒了,一看都快4点了,这会打电话的肯定是刘月慧了,莫小聪抓起电话:“今天累坏了,这会还在睡觉呢,有事吗?”电话那头:“是莫龙祥家吗?我是宝兰啊。”宝兰不就是崔之华的母亲吗,怎么就没听出来呢,莫小聪自责了一下说:“我是小聪啊,你是之华的妈吧,你在照料之华吧,有事吗?”宝兰说:“是小聪啊,你回来了,是毕业要工作了吧,还是你好啊,像我们家之华现在还在上学呢,你都能自食其力了,我就是让之华他爸这会到七里镇来接我回家。”莫小聪说:“怎么了你回来了?不是在照料之华吗,怎么就回来呢,不是还没高考吗。”宝兰说:“之华说不要我照料,家里忙让我回来,我这打电话贵,就不说了,你给之华他爸捎信吧,我这等着呢。”挂了电话,莫小聪就去找人了。

  这村东村西的也就莫小聪一家装了电话,当初农村里装个电话可不容易了,先不说两千多块的安装费,就是这架电话线还不知跑了多少回得罪了多少人,这电线杆邻居们不让安啊,说是风水动不得。等电话装起来了,村里有事都电话打到莫小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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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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