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章 心有猛虎
汉裔2015-10-25 09:363,702

  “那就先到你那里借两个人”,嬴纵想了一下,没有拒绝阮雄的建议。

  原本嬴纵是想问问姜晓若要不要从乡下找几个要好的姐妹,只是怕姜晓若多心,认为在他嬴纵心里乡下人都是干苦力活的命,而且找新人的话还得花时间培训,嬴纵实在是浪费不起这个时间,身上的异能还有许多地方没想透彻。

  嬴纵现在最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只有把体内的两大异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再与家传的推拿手法完全融合在一起,他才有本钱把所有的不平和不忿都踩在脚下。

  “顺便就在我那里把午饭解决了”,阮雄见嬴纵同意了他的提议,显得异常兴奋。

  阮大丰走之前交给他的硬性任务,便是无论如何想方设法也要跟嬴纵搞好关系。

  在阮大丰未成年还没外出打工之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阮氏家族人丁兴旺,可愿意给顿饱饭吃的,只有阮雄一家,而且阮雄家虽与阮大丰同族,却是出了五服之外的,在族谱上要一直翻到明朝末年,才能查到两家的渊源。

  当阮大丰带着疲惫的身心和丰足的钱袋回乡创建丰源集团,想要报答阮雄一家时,才得知当年从嘴里省下一口饭给他吃的阮雄父母与爷爷奶奶两代人都已经过世,只留下孤苦零丁的阮雄一人。

  进了丰源集团,阮雄才知道自己不过是边缘中的边缘,在丰源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中,随便找一个阮姓子弟出来,都比他跟阮大丰的血缘近得多。

  如果不是阮大丰把他带在身边,虽然不至于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至少会跟其他同族中没什么声望和实力的族人一样,最多在工地上打打零工,这都还算是看在大家同姓同族,清明节祭拜的是同一个老祖先的份上。

  看够了私下各种白眼,听够了背地各种耻笑,刚从小村中出来才十四岁还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乡下少年淳朴天性的阮雄,才终于认识和明白到,何谓势利,何谓世情,什么叫人心。

  特别是阮大丰的三个儿子,阮龙、阮虎和阮豹三兄弟,被阮大丰赶出去独挡一面,对阮氏族人中唯一能留在阮大丰身边日夜跟随的阮雄更是恨之入骨,从来看向阮雄的眼光都是如同仇人一般。

  这些其实阮大丰都看在眼里,只是作为从最低层一步步打拼爬上来的农家子弟,阮大丰深知狂风中长大的树,根才扎得最稳最牢,所以对阮雄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放在心里,而没有任何表示。

  到阮雄十六岁后,或许是跟着阮大丰的时间渐长,多少有些耳濡目染,于是阮雄无师自通地找了条自保之路,那就是装作胸无大志,整天惹事生非,成日寻花问柳。

  在家族式企业中,要说最不被人忌恨和看作眼中钉的,便是象阮雄表现出来这种混吃等死的二货。

  所有人都看出阮雄不会对任何人手中的小权和利益构成任何威胁,只是,包括阮大丰在内都没有一人知道,在阮雄渐渐成长的这几年中,除了越来越滑头和好吃懒做的表现外,尚有藏在阮雄内心深处的仇恨。

  这种用白眼和冷嘲热讽泡出来的仇恨,有时并不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就象嬴纵在获得异能之后总感到在身体中有一只饥饿的猛虎在跃跃欲试一样。

  或许这种怨与恨在最初只是一根小草,可是这根小草长大起来,碰到适合的环境和土壤,就会变成充满报复和暴虐的参天大树,没有正确的引导和宣泄,它将会狂暴地吞噬让它萌芽的那些人,那些事。

  所以不管阮大丰是出于哪方面的目的,总之是在无意中给了阮雄一个机会。

  与嬴纵接触的这些日子虽短,阮雄却直觉地肯定嬴纵是一个是非恩怨都无比分明,又敢爱敢恨胆色过人的豪杰之辈。现在这个社会环境里,象这种人很难碰上,如今的教育制度与习俗,要出一个这样的人,可以说相当罕见。

  阮雄可以断定,如果能与嬴纵亲近,那么在阮大丰死后,还能帮上他或者说还愿意帮他的,只有眼前这个为人处事还显得不太老练但已开始渐渐展露头角隐隐散发出强者气息的偶尔还有些腼腆的青年。

  “对我这么好,有什么阴谋?不要告诉我是阮总的意思,他才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嬴纵让于七通知正在干活的手下先收拾收拾关好门跟他一起去吃午饭,一边戏谑地笑着看向阮雄。

  “纵哥,算是我赔罪行不?”阮雄见于七走开,除了姜晓若勤快地拿着一张雪白的毛巾在拭擦新装上的缕空花的仿古木窗,身边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讨好地对嬴纵说。

  “不行!”嬴纵斩钉截铁地说,“那点破事儿,还值不得你这么做”。

  嬴纵在阮雄身上能闻出一股味,一股非常独特但不属于任何病症或不适的气味。这种气味嬴纵身上有,于七和丁力身上有,在阮大丰、宋强、赵广全,还有政法委书记何永进身上,嬴纵都闻到过。不过令嬴纵引起重视的是,阮雄身上这种气息,比这些人都浓,仅次于嬴纵本身。

  在与记忆中的无数气味比较和分析后,嬴纵基本可以推测出,这种气味代表的未必是什么强者之气或者说上进之气,但起码,是属于不甘居于人下也不甘心认命的气息。

  所以嬴纵也能断定阮雄并不象他在医院中见到的那么肤浅和简单,而且从阮雄因为一点小事就一路跟踪并捅了赵广全小车的轮胎,可以看出阮雄不但记仇,而且还有耐心和机心,虽然那点心计上不了台面,玩的也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纵哥”,阮雄还在装着那副没有出息仰仗父辈权势欺软怕恶的样子,却看到嬴纵眼中的神色在渐渐改变,越来越严肃、冷清,还有一抹酷厉。

  嬴纵之所以开始注意本不被放在心里的阮雄这个小角色,在嬴纵的野望中,最少都要阮大丰这种层次的人,才有资格和可能成为他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的助力。

  但在这几天中,嬴纵通过视觉与嗅觉异能,还有出院以来在各种针对体内最弱的正面气味而特意调配的菜肴吃食帮助下慢慢灵活起来的大脑,逐渐敏捷的思维,发现阮雄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试图接近他,这种接近绝对不是一种讨好,而应该是带有某种企图。

  到目前为止,至少在临江县范围内,嬴纵还没察觉到或者是嗅到过有比他更强的存在。在令他对异能信心更足的同时,也进一步意识到象他这样的逆天妖孽,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有,也不会太多。

  所以对阮雄、丁力、于七等这些似乎在平常老百姓眼里属于有能耐的家伙,嬴纵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象他和姜晓若散步于夜幕下的走马街时街边角落处爬过的蚂蚁。

  但是如果这蚂蚁想爬到他的脚下,哪怕不一定要一脚踩死,至少也会跺跺脚,让蚂蚁重新落到属于它的尘埃中,不要来打扰到自己。

  阮雄从来就不想做一只蚂蚁,但是在嬴纵面前,他也只能将自己当成一只蚂蚁,而且嬴纵也不是常用来跟蚂蚁作比较的大象,而是一只猛虎,一只从山林中出来伸腰舒腿正欲搏食的下山猛虎。

  于是阮雄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被嬴纵看破了。

  已经能在无数人面前游刃有余地饰演出不是他本来面目的角色,阮雄自认心理素质超过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包括阮大丰和他身边那些换来换去的女人,都没有人察觉到外表下那个真正的他,甚至在他自学完初中所有课程,自学完高中文科课程,又独自摸索着学完了大学本科心理与市场营销两门课程后,都还能伪装出毫无破绽的粗鲁与浅陋。

  阮雄对自己的评价是,隐忍、坚强、不屈和耐心过人、声色不动于形,他带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在等待着能让他一飞冲天一鸣惊人的机会来临。

  可是他傲然自得的这一切,在嬴纵的目光下,却只能象酷热夏天正午掉在地上的雪糕,如深夜郊外草丛中独自面对数名壮汉身上只穿了薄薄一件纱裙的绝色少女。

  “纵……纵少……”,阮雄开始结巴,这次却不是伪装,而是真的感到了害怕,嬴纵的目光犀利得好象直接刺入了他的心房。

  “别怕,想什么,直接说”,嬴纵目光犀利,笑容却温柔如春日暖阳,“说吧,在晓若那里旁敲侧击探听我的事,找于七打听那日我与他打斗的细节,总有个目的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还找过丁力和丁力的表弟”。

  汗真的如雨而下。

  阮雄满头大汗,心中却是一片凉意。从学过的心理学知识中,他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保持沉默和屈从能最大程度不让对方的怒气上升,但如果不说话,他梦想中的希望将会与他永远告别。

  这些年跟在阮大丰身边,强者能人见过不少,却没一个能象嬴纵这样能于无声处震撼到他,没有一个象嬴纵这样离他如此的近,近到触手可及。

  单是替阮大丰推拿那一手,就已经让阮雄顶礼膜拜了,还不说嬴纵摆了几年的烤肉摊一文不名,却在短短不到一月时间内如黎明前天空中那颗最灿烂的明星。

  仅论隐忍,他都是连给嬴纵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叫纵哥,听起来顺耳一点,想来你也不是很喜欢雄少这个称呼”,嬴纵收起了眼神中的厉意。

  “纵哥”,阮雄长吸了一口气,“赵所的汽车轮胎是我捅的!”

  说出来后,阮雄觉得全身都轻松了,捅个汽车轮胎不是什么大事,但捅的是嬴纵的哥们儿的车胎,这事就绝不算小了,何况他还打算赵广全换一个轮胎他就捅一个,总有一次能使赵广全因车的问题而耽误领导交办的差事,丢掉那顶小小的官帽。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嬴纵淡然一笑。

  看出阮雄不敢相信的神态,嬴纵当然不会说是嗅出来的,那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我在楼上看到了”,嬴纵瞄了一眼姜晓若,姜晓若还在专心地擦着雕花木窗,似乎没听到他与阮雄的低声交谈,当然,就算是听到了,善解人意的少女也会装着没听见,这方面姜晓若也象嬴纵的异能一般出色。

  “你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嬴纵看到于七已经带着手下聚到院中。

  “我想跟你,纵哥!”

继续阅读:041章 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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