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里惊诧指着成蟜说道:“你、你怎么敢到新郑来?!”成蟜看着段里淡淡笑道:“本君此来的目的不是已经告诉段大人了吗?”段里冷笑一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段某绝不会为你利用!”成蟜摆了摆手走到他面前说:“段大人说哪里话,谁说要利用你啊?”
段里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成蟜却看不出任何端倪,疑惑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成蟜回到座位上,举起一樽酒笑着说道:“本君没有阴谋,只是想请段大人帮一个忙。”
段里冷冷一笑道:“哼,秦国欲灭我大韩,大军旦夕可至,君上还需要让我帮忙?”成蟜并不在乎段里话中的敌意说道:“段大人果然看得清形式,既然知道结果如何,段大人难道还要与韩国殉葬吗?!”段里打了个寒颤,故作镇定到:“本侯身为韩国之臣自然要与韩国共存亡!”成蟜不屑的笑道:“哼!愚忠!”
见段里还要说话,成蟜接着说道:“韩安都已经抛弃了你!你还想陪他殉葬!?再者说,你的家人愿意和你一起去死嘛?”成蟜的话狠狠打在段里的心上,段里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段家在韩国世代为官,家族人数众多,若是因为他的一个决策害得所有人丧命,他是死都不会安宁的!段里的拳头紧紧的握起来。成蟜看着段里的样子,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也不说话。整个雅间就在这沉默的环境下过了许久,许久,段里睁开眼睛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成蟜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请段大人联系所有主降的大臣在朝堂上提出降秦,并逃离新郑!本君保证所有参与的韩臣在破韩之后的安全,若是有才能之人,还可以在秦国为官!”段里想了想道:“君上这招可真狠啊!一下子就使韩国朝堂少了半数臣子,还可以搞的新郑人心惶惶,韩国不降也得降了!”
段里接着说道:“段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君上答应。”成蟜心中冷笑,面上却疑惑道:“段大人有何要求尽管说来便是。”段里向成蟜拜道:“若韩王肯降,还请君上留韩王一命!”成蟜扶起段里说道:“段大人对韩安忠心耿耿,韩安却如此对待大人,实属不该啊!”**韩国朝堂之上。以段里、公厘和为首的众臣纷纷道:“大王,秦国虎狼之师难以抵挡啊!”还未等韩王安说话,申仇就站出来愤怒的指着他们说道:“你们这些奸贼!妄图卖国求荣吗?我大韩就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段里冷笑道:“如今形势明朗,大韩军士根本挡不住秦国虎狼,你在这里逞威风有什么用?有种你就去前线统兵御敌!”
申仇哑口无言,只能冷冷的看着段里。段里接着说道:“大王,不可再犹豫了!还请大王早做决断!”韩王安看了看申仇见他被气的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只好说道:“诸位爱卿请起,容寡人思虑,明日再做决定。”说完站起来转身向殿后走去。申仇冲着段里冷哼一声,也跟在韩王后面离开了朝堂!
当日深夜,新郑南门洞开,数百人正默默的向城外走去。段里看着这场景叹道:“百年大韩,旦夕即灭啊!”公厘和站在段里旁边淡淡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秦国虎狼之国,我大韩积弱近百年,如何是秦国的对手啊!”段里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向城门走去。公厘和急忙跟了上去!雪地里留下的只是无数个脚印!
段氏、公厘氏、侠氏等数家大臣深夜逃出新郑,躲回自家封地去了。消息传来传出,韩王安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彻查并追捕那些大臣及家眷。查勘的事实是:三家重金买通城门守军,携带新郑存储的全部贵重财货出逃,究竟是谁开的城门,却始终查不清楚。追捕的结局是:风雪漫天路途难辨,连三队车马的影子也没有看见。消息不胫而走,贵胄逃亡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追捕追不到,查勘查不清,件件都是没着落。韩安长吁短叹,韩熙卧病不起,韩国庙堂连正常运转也捉襟见肘了。
新郑城人人自危,普通百姓知道诸多王公贵族纷纷潜逃后,也开始急急忙忙的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新郑,可是还没等他们逃出城,田腾已经率十万大军杀到了新郑城下。一时间新郑城中不时响起一些哭泣声,就连韩王安也在王宫中的高处眺望城外的秦军大营,默默的垂泪,就连申仇等人的劝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申仇说道:“大王切不可自暴自弃,新郑城中尚三万大军,尚可拼死一搏,未必不能支撑到其他五国大军来援啊!”
韩安一把推开拉着他的申仇,苦笑道:“三万大军?有什么用?其他五国,他们会来吗?”申仇低下头不再说一句话,是啊,五国大军来援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现在其他五国哪会为了区区一个韩国,而与秦国主动结怨呢?韩安微微摇了摇头,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大声喊道:“天若灭韩,何使韩成大国!天不灭韩,何使新郑一朝溃散!”****无论韩安如何哭泣悲号,他在新郑的最后一个春天都无可避免地来临了。韩王安九年春三月,田腾大军终于对新郑发动了猛攻。冰雪消融,申仇全力凑集了五万新老兵士开进洧水南岸营地。壁垒尚未修复完毕,秦军三万步军便在响彻原野的号角声中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连排强弩发出的长箭,密匝匝如暴风骤雨般倾泻扑来。
韩军尚在壕沟中慌乱躲避,一辆辆壕沟车便轰隆隆压上头顶,剑盾长矛方阵立即黑森森压来,步伐整肃如阵阵沉雷,三步一喊杀如山呼海啸,其狞厉杀气使韩军还没有跃出壕沟布阵,便全线崩溃了。踏过韩军营垒,秦国步军没有片刻停留。
除了护卫两座韩军根本没有想到去拆除的石桥,秦军无数壕沟车一排排铺进河水相连,一个时辰在洧水又架起了三道宽阔结实的浮桥。各种攻城的大型器械隆隆开过,堪堪展开在新郑城下,步军马队呼啸而来,半日之间便将新郑四门包围起来。
一阵凄厉的号角之后,田腾亲自出马向箭楼守军喊话:“城上军士立报韩王:半个时辰内,韩王降,可保新郑人人全生!韩王不降,秦军马上攻城!届时流血漂杵,韩王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