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大森林里一切未知的事情,还在继续!整个世界在黑暗中仿佛都被装进了蟒蛇的肚子里,只有树上猫头鹰凄惨的笑声,才会提醒自己还活着。绍康一直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秦岭心里明白,绍康在平时看似是一副富家少爷放荡不羁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很细致的一个人。
秦岭躺在那里用手轻轻的碰了碰绍康的腿,说道:“怎么还不睡?”
“老秦,你在你们考古研究所见到的考古现场多,你告诉我,这世界上真有让人解释不了的东西吗,包括这黄大仙?”绍康一改往日的嬉闹,正经了很多。
秦岭也坐起了身,和绍康肩并肩靠着,说道:“这世界上让人解释不了的东西有很多。当你见到真正颠覆了自己从小学一直到大学所有跟科学不相干,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情的时候,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它就那么活生生地存在着。何三叔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他的年龄比我们老爷子还要大不少,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三叔,就因为他在他们‘寻金点穴’那一行地位太高,这样的高人几乎天天给我们讲他曾经在古墓中遇到的古怪事情,我们不应该都当成故事听,因为在考古中也会遇到同样的诡异事情,只是大家都隐晦不说也就罢了。咱家老爷子年轻时候的事情我们更没有理由怀疑。还有我们到现在也不曾见过,但已经如雷贯耳的肖三叔,他的铜钱卦怎么就会算到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这些都是我们亲身经历过或是至亲的人告诉我们的事情,难道都能解释清楚吗?更不要说这黄皮子和出马仙了,任何一种事物的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千百年来在华夏这个种族中比我们聪明的人有太多,古人能看透的事情现在的人不一定都会相信,因为我们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现代‘科学’被所谓的封建‘愚昧’打到,甚至被弄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这都是因为现代人自己的虚荣心在作怪,所以,我们经常把解释不了的东西通通称为‘迷信’来加以掩盖自己真正的无知。”绍康听秦岭幽幽的抱怨似的倾诉,长长的吁了口气,用手搓了搓脸,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倒在刚才秦岭给自己弄得树叶堆里,仔细的思考着秦岭刚才所说的这一通话,冲淡了原有的那种恐惧。夜风吹过,渐渐的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头杜彪看到绍康和秦岭两个孩子是真可心,不由得就多喝了两杯,一觉睡倒就是一夜一天。就在天刚要擦黑的时候,小木屋里的杜彪终于睡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已经挂起了照明灯,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睡了好长时间,可是天怎么才黑下来啊?再仔细一听,外面的房间里还传来杯盘碗盏的声音,杜彪不由的笑了笑,暗道:幸亏醒来得早,那俩小子要上神仙岭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想到这里,杜彪老头扯着嗓子喊道:“绍康、岭儿。”
二牛正在跟其他联防队员吃饭,一听到杜彪叫,马上放下碗筷笑嘻嘻地跑了进来,说道:“老杜叔,你醒了。”说着就给杜彪倒了一杯热水。杜彪接过热水,看着二牛,问道:“我让你俩兄弟给你们留的肉,明天你把大家都叫来吃。”二牛笑嘻嘻的说道:“不用明天了,今天大家伙就都来了,都快吃光了。”老头一摸脑袋,说道:“不对啊,这饭刚做好,我还没告诉大家啊,怎么会都来了?”二牛用手挠了挠头皮说道:“老杜叔,这饭是你们昨天做的。听那俩兄弟说你们喝酒,你喝地贼高兴,还有点多,自个就先睡下了。那俩兄弟还不让我叫醒你,说是让你好好休息。”二牛结结巴巴的把大体情况说了一遍。
杜彪一听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二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吞吞吐吐的小心说道:“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从昨天这个时候一直睡到今天这个时候。”杜彪一拍自己的大腿,用淡黄色的眼珠盯着面前的二牛,紧接着问道:“那俩小子呢?”二牛更是吓了一跳,说道:“那俩兄弟说出去转转,可一直也没回来,可能是下山了吧。”杜彪暗自说道:没想到,让这两个小兔崽子把我忽悠了。又向二牛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二牛一看老头挺着急但也挺关切那俩兄弟,满眼都是很不安的神情,又说到:“早上天刚一亮就走了,还说是你让他们出去转转,还带上了你的猎枪。”老头这才注意到,挂在墙上的老猎枪确实没有了。老头一算时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按俩孩子的脚程和路线来说,现在正应该到达:野狼沟。杜彪老头忙穿上鞋,整了整衣服,又在外面罩了一件半大的软皮大衣,在腰间别了一把足有一尺多长的短刀,拿了一把手电就要进山找绍康和秦岭。从里屋急匆匆来到外面大厅,对所有在这里的联防队员嘱咐道:如果,三天之后自己还没有回来,就要让联防大队所有人员搜山。
所有在场的联防队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老头严肃的表情也不敢问到底是怎么了,所有人当时都呆立在当场,眼睁睁看着杜彪老头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夜枭凄惨的叫声越来越黯然,忽打着翅膀渐渐穿过树林飞回了自己的窝里。东方的启明星已经挂在了天空之中,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大兴安岭森林,黎明就像要破壳而出的雏鸟一样蕴含着勃勃生机。秦岭睡在落叶堆里翻了个身,突然间感觉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箍住,并且越来越紧,猛地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耳边只听到绍康正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声,循眼望去却看不到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再一低头,只看到在厚厚的落叶下,一只手正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腕。秦岭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绍康突然之间从落叶堆里也猛地坐了起来,头顶着一脑袋的烂树叶,闭着眼睛大声呼喊道:快跑,快跑,抓住我的手。
此时的天空已经有蒙蒙亮光,透过晨曦的薄雾秦岭看到绍康一脸的惊恐,还满头大汗,双眉紧锁鼻翼不停地向外鼓着。秦岭忙蹲起身,靠近绍康的耳边,连声叫道:“绍康,绍康,你怎么了?快醒醒。”
龙绍康慢慢平静下来,也停止了惊恐的呼喊,稍稍睁开眼睛却看到秦岭正蹲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也还在大森林里。缓了缓神总算清醒了许多,伸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也没说话,两眼直直的望着正不停地飘荡在树林里的薄雾,好像还在回忆刚才的那个梦。秦岭轻轻地拍了拍绍康的背,问道:“怎么了,做恶梦了。你可是一向没有这个毛病啊。”绍康转过眼盯着秦岭看了许久,才缓缓地的梦呓般地说道:“那个梦就像真的一样。我看见自己在一个大宫殿的横梁上没命的往前跑,横梁下面满是不断上涨的大洪水,我后面还跟着一个挺漂亮的女孩,一不小心就掉下了横梁,我刚伸手要抓住她,就醒了。”说着话,绍康还显得心有余悸。秦岭安慰着绍康,轻轻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这几天你太累了,才会做这样的梦。”说着话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绍康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梦,简直就是真事一样。”绍康不停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想证明自己还是清醒的。两眼依旧望着远处的黎明中的森林,晨雾越来越淡,开始丝丝缕缕的在整个树林中来回地飘荡。绍康的目光突然间被凝滞住,嘴巴不由得也张了开来。透过如纱一样的雾绍康意外的看到,就在野狼沟前面的那片陡峭的山梁上,正有一个紫色光环悬浮在哪里,足有十几丈那么大的光晕,既不着天也不着地,更不是刻画在山梁上的图案。绍康此时一脑子的浆糊,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现在又看到一个奇怪的光环,自己无奈地低下头不断地重复道:“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但抬起头再看,那道紫色光环还在山梁上。
绍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朝雾中大森林里略带凉意的清新空气,感觉自己从内到外清爽了许多。忙向秦岭用手指着前面的山梁,急迫的问道:“老秦,你快看那是什么,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秦岭看着绍康一惊一乍的样子,却是一脸正经相,完全不像那个平时爱说爱闹的二混子样,便顺着绍康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发现。说道:“绍康,你看到什么了,我怎么看不到?”绍康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那道紫光环还是好好的挂在山梁上。绍康一下就把秦岭拽倒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手远远地指着那道紫光,秦岭再抬起头,正好也看到那漂亮的紫光环!
秦岭惊得也瞪大了眼睛,刚站起身想要看个仔细,可那道紫光圈却又偏偏不见了。秦岭无奈地站在那里,搔着自己的头皮,看着绍康说道:“紫光环吗?我看到了,可怎么一下子又消失了?”绍康坐在树叶堆里,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秦岭的眼睛,说道:“老秦,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那紫光环不是还好好的挂在那里吗,你怎么就看不见了?”秦岭听绍康一说,也是一脸的不解,忙说道:“我怎么就看不到了?”绍康“腾”的一下从树叶堆里站立起来,用手指着那片山梁,对秦岭说道:“那不是就在那里吗,你怎么就看不见……,咦,还真没有了。今天是怎么了,净是怪事。”绍康站直了腰转过头再往那片山梁看过去的时候,紫色光圈还真的不见了,只能刚把说了一半的话生生的改了口。
绍康一脸惊愕的张着嘴回过头看着秦岭,秦岭也不解的看着绍康,两人四眼相对,谁都没有说话。这事可真是怪了:好端端的紫光晕,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