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殿。吴央与两个孩子,被辛永宗,直接带到这里。
“回来了就好,先用晚膳吧”赵构,有气无力道。
原来,晚膳已经备好。太后,下午就派人通知,要一家子吃个团圆饭。赵构到点就来了,却不见吴央与孩子,就自己去请。结果,女官回话,娘娘领着郡王与国公,上午就出门了,没有带随从,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结果,辛永宗等在了门口。
“母亲,让你久等了,真是罪过。孩儿领着赵瑗、赵璩,到天竺寺进香。除了为太后,为陛下祈福,也为了给赵瑗、赵璩求个平安符。”吴央,向太后一揖,作了解释。
太后的目光,扫了两个孩子一眼,还真是腰间的玉佩旁,都多挂着一个平安符。
“都坐下吧,先用膳。”太后,平静地说。
于是,大家都安静地用饭,吴央,始终面带笑容。
饭后,吴央扶着太后说“娘,我扶你走走,就在院子里,慢慢散步。”
太后,很听话,果真随着吴央的脚步,慢慢挪步。赵构、赵瑗、赵璩,也跟着散步。女官,太后的贴身女使刘姑姑,也跟在后面。
吴央一边走,一边描绘天竺寺的风景与一路风光。建议太后,何时有兴致了,她可以陪着太后,到那里静修几日。她讲的十分细致,让人听了,恍如有身临其境之感。
赵瑗心忖,母后真不是一般的善于观察,就这么随意走一趟,就能够述说得如此美好。同样跟着的他,却对那里没什么印象。经母后这么一描绘,又都想起来了。看来,最好的师傅,就是母后。
这么的,已经走了有两刻钟,却让大家都不知不觉。
吴央要来笔墨,默写了一页《心经》。端详一会,道:“刘姑姑,你过来。”待走近道:“你对照着,听我如何诵经。然后,争取几天内,能够背诵下来。会背诵后,每晚在太后临睡前,为太后诵经。这样,既是祈福,也有助安神。知道了么?”
刘姑姑一揖:“知道了,娘娘,小的一定按娘娘的吩咐做。”
吴央点点头。点燃一炷香,拿个蒲团,坐在太后对面,打坐诵经。右手直举,左手捻着佛珠,有腔有调地,诵经。如钟端坐的姿态,虔诚的神色,朗润的声调,让听着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枯燥,恍如是一种享受。在座的,没有不越来越心定神宁的。
诵毕,吴央脱下佛珠串,挂上太后手腕道:“母亲,这串佛珠,是我去年春,在峨眉山寺庙求得,开过光的。母亲好生带着。每晚,刘姑姑为你诵经的时候,你就端坐卧榻,一边听,一边捻着珠子。姑姑诵完,你就躺下。如此,慢慢的,过些日子,就能够睡得好。母亲,不妨试试?”
太后点点头“甚好,你有心了。”
“刘姑姑,你把这里年轻的女使,都叫来,我看看哪个嗓门好些。”
少顷,都来了,站一排。吴央道:“姑娘们,跟着唱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她示唱,十几个跟唱一次,她留下六个,再示唱,再跟唱。最后,剩下两个。
“刘姑姑,可以了,让其他的退下吧。”
吴央架上古筝道:“两位姑娘,你们听我唱一遍,然后轻轻跟着唱,直到学会。好吗?”
“是,娘娘。”吴央端详她们一会,还算样貌不错。
吴央坐下,先弹一遍曲子,然后边弹边唱《南无阿弥陀佛》。歌词只有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曲调不同。这么地连唱四句,一曲终。
这么地,连唱十遍后,两位女使,一个个唱。再纠正一两个音,如此数遍后,不仅她们会了,在坐都会哼了。其实,太后也在轻轻哼着。
“好,两位姑娘,你们是轮着侍候的吧。每天清晨,侍候太后起床、洗漱后,就给太后弹唱这首祈祷与祝福的歌曲。可以重复弹唱三、六、九遍。一般,不得少于三遍,不要多于九遍。佛门数字,讲究三的倍数。愿意听多少遍,要按太后的意思。太后要是愿意听,十二、十五遍,也是可以的。你们二位,一人一晨,轮着来。”
她蹲在太后身边道:“母亲,你试试看。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每天清晨,你这么地凝神静听,听佛曲六或九遍,定然能够神清气爽,从而早膳有食欲,一天都精神。好不好?”
太后微微一笑:“好,那就试试吧。”
“嗯,母亲真是随和。如此,早听佛曲、晚听诵经,三餐饭后走走,母亲不仅能够身心健康,还能够延年益寿。但愿母亲健康长寿,这是陛下与孩儿的共同心愿。”
她起身道:“刘姑姑,准备上茶。这次,你施茶道,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
刘姑姑对娘娘一揖,备茶去了。
“我听说,这套泡茶工具,是你制作的?”太后问。
“嗯,这套是我亲手做的,其他的是花了小钱的。在茶乡武夷宫的下梅里,有一对老人。无儿无女,一生靠着编织竹器生活。什么竹篮、竹篓、竹筐、竹筛、竹席等等,都用的是大毛竹。毛竹,通常生长在离村子较远的山里,扛下山也不容易。这对老人来说,越来越难以维持生计。附近,楠竹、观音竹,倒是不少。这些可供观赏的竹子,枝干小,竹节密集,制作小玩意,蛮好。竹,竹夫人也。用竹制作茶具,特别有‘清’意。所以,我对老人说明用意,当面做了一套,并且告诉他,我们离开之前,无论他制作多少,我们都买了。以后,他可以放到茶莊寄卖。这样,老人也就可以不愁温饱了。”
“你,到处这么助人吗?”太后问。
“是啊,皇奶奶,母后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帮助二十多人,找到了活路呢?”赵璩嘴快。
“哦?说说看。”太后来了兴致。
于是,赵璩将经过说了。末了道:“母后,真神!”
“嗯,不错,无愧国母,啥都能够管,而且管得好。”
“母亲,折煞孩儿了。我只是想,天子脚下,依然有人无以温饱,实在有损朝廷颜面,所以,过问了一下。”
“如果,你天天出去,岂不是天天要管这管那?再说,你娘家不是很富裕吗,给点钱,岂不简单?”
“母亲,有道是,佛渡有缘人,何况我等凡夫俗子。只能是撞上了,就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下。给钱,是更简单。然而,送蛋何如送鸡?娘家再有钱,以一对众,也力不从心哪。”
“嗯,不错,你这么想,我很满意。难怪,皇帝似乎一天也离不开你,而我这个做母亲的,似乎就要排其次了。是么?”
“呵呵,母亲,瞧你说的,陛下一定想大叫冤枉了。我在他心里,可能也很重要吧。可再怎么地,也没有母亲在他心里的份量重。这一点,作为他的枕边人,我心里最清楚。所以,我在屯门,偶得一小块水晶石,为你打磨了一副眼镜。由于没有合适的工具,硬是一天打磨一点,整整打磨了一个月,才可以用。佛珠,也是专为母亲求的。十几二十年来,看着他天天念着母亲的情景,好象种子一样,种在我心里,早就生根发芽了。因而,我对母亲的敬爱与牵挂,也许不比他少呢。”
吴央,瞟了赵构一眼,瞧他那笑眯眯的得意劲。
“好,本来是要问你,为什么依然让潘贵妃执掌后宫的。皇帝虽然为你说话了,可我还是觉得有失体统。现在,我想通了,也理解了。规矩是死的,可以因人而异。但仅限于你这个皇后,将来的后人,不可依例。你,听清楚了吗?”
“是,母亲,下不为例。”吴央,如释重负,赶紧表态。看来,今天还真没有白忙乎。
想到这,她起身,对着太后深深一揖:“感谢母亲体谅。母亲早些歇息,孩儿这就告辞。”
赵璩一听告辞,赶紧过去,抱着太后的腿,伏在她腿上“皇奶奶,我和哥哥也告辞,母后说了,今天拉下的课程,今晚要补上。”
“皇后,孩子折腾一天了,就不能明天再说吗?”太后,心疼地抚摸着赵璩的脊背。
“是,母亲,明天再说。”她算是明白了,何谓有了“隔代娇宠”,教育倍加吃力。
吴央领着孩子走了,赵构依然坐着。
“你也走吧,心不在焉。再说,我也困了。”太后,慈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赵构起身,行礼退出。刚出大门,急忙赶去绛萼殿。
知子莫若母,他还真是心不在焉了。一路想着,他的央央,果然厉害。母亲,再不象以前那样少言寡语,不苟言笑了,真是随和多了。
他越想越开心,想着今晚,一定要好好与她恩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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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宰相府,秦桧听着张去为诉苦,眉头紧锁。
“秦相公,你说我该怎么办?凉了那蓝老头好几年了,倒是反而爬得更高了,成了我的上司。别人都好说,吴皇后,谁敢得罪她?早就听说她能掐会算,那本事,不是开玩笑的。”
“她是皇后,除了皇上与太后,整个后宫人员都是她的属下,你就安分守己吧。她不是没有动你押班的位置吗?这就该谢恩了。你,还想怎样?”
“可如今,安排在中宫的眼线,都被换人了。我如何能够继续探知中宫的消息?”
“中宫的消息,今后就算了吧,我也无需为难你了。中宫的事情,我自有探知的渠道。今后,继续及时探报垂拱殿动静,就可以了。这个,才是关键。押班做得好,蓝珪是都知,你也可以是都都知。我会为你争取,就看你会不会配合。好了,你退下吧。”
张去为退出,王氏就从后面出来了“你就拿那个女人没有办法了么?”
“你省省吧,得罪她?你没见她在茶点晚宴上的能耐吗?飞墙走壁,未卜先知。过去只是听说,这次是公开武艺了。你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向低调做人,这次为什么不低调了?岳飞是她的结拜兄弟,没有杀了我们,已经是沾了自家孙女的光了。论算计,你算得过她吗?她不仅饶了我们,还没有公开作对,已经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了。这次,她刚刚回来,刚刚举行册封大典,就清洗了眼线,是全部换人,而不是揪出眼线,已经是不让大家难堪了。总之,你不想被满门抄斩的话,再也不要有为难她的念头。”
“难道她有三头六臂?她总有出宫的时候,在外面暗杀,不可以吗?”
“不要不懂装懂!你给我出去!”
“你能耐了?竟敢发老娘的火!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她。这事,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来安排。”
“来人!”秦桧愤怒了。心想,老子年轻时是曾经仰仗过你娘家,如今谁仰仗谁?
“你想干什么?”王氏心虚了,从未见他如此对她发火。
“干什么?关押你!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她不仅单枪匹马,冲进千人敌阵,救出人来,也曾经在万人阵前,眨眼之间就取了苗都统性命。连金兀术对她都忌惮三分,你凭什么?我告诉你,没准这会你我的争论,她下一刻就知道了。她的数十侍卫,个个高手。你我过去所有的暗箱Cao作,一言一行,她都有详细纪录。赵构,曾经拿出来,摔我面前,给我看过。赵构的意思,就是证据在他手里。你现在,清楚了吧。为了保全全家人性命,我怎么就不能关押你?!”
“我不过这么一说,你气什么?我不就心里有气罢了。你想啊,咱们孙女,为她吴家都生儿育女了,她还是不肯见她的弟媳,连同吴益,也不上门。咱们孙女,怎么地也是相府千金,还委屈了她弟弟不成?前几天这么大的宴席,吴益硬是没来。”
“她吴皇后,宁可取平民女子做弟媳,也不要咱们秦家女儿,你懂了吗?要不是当年我让秦如追到明州,拿下吴益,我秦家,早就完蛋了。不仅吴益不上门,连同秦如,回娘家几次?而且每次来,都是来去匆匆。人家就是怕你带坏了她的弟媳。吴家,是行善人家,你今生都干什么了?连你自己的表妹李清照,都不屑上门。你好好自省吧!所以,管她见不见,秦如乃皇后弟媳,这就够了,你别不知好歹。”
“好了,我清楚了,保证不招惹她,行了吧。”
“你不嫌自己命太长,最好说到做到。别弄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忘了告诉你,王御医来了,我让他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吧。”秦桧说完,挥挥手。
御医王继先一进来,秦桧就没好气道:“不是要你,让王三力来就行,不要自己来吗?”
“秦相公,你有所不知,三天前,吴皇后突然来到太医院,扔下一句‘哦,黑虎丹世家传人,院正王继先,是吧?’就走了。我直接就懵了。她从来没有来过太医院,怎么一眼就知道我是谁。而且,我家祖传的黑虎丹,我改名‘仙灵脾’了。这个,连我的远房侄儿王三力,都不知道,仙灵脾就是黑虎丹。你说奇怪不奇怪。更令人害怕的,皇后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十分不好。”
“你坐下吧。”秦桧的脸色,更加严峻了,默然暗忖。
这可如何是好。看来,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神奇的皇后,简直就是万能。
自己乘她“失踪”期间,威bi利诱,硬是收买了张去为、王继先。
因为,要想对赵构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途径无非三条。
一是控制太医院。让赵构离不开王继先的“仙灵脾”丸子,而王继先却受他秦桧控制。
二是控制太监头子。控制赵构近侍太监,以押班张去为,达成沟通了解赵构的“隐桥”。
三是沟通中宫渠道。通过张去为,安排眼线进中宫,至少可以做到知己知彼。
如今,沟通中宫的“隐桥”垮塌,沟通御殿的“隐桥”动摇。控制赵构命根子的药丸,眼看就要失效……
想到这,秦桧道:“皇后只是提个醒罢,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皇上还是希望,可以通过你的丸子,治愈不育之症,不是吗?是故,皇后她也不敢承担这个风险,强行让你停药的。是不是?”
王继先心里暗暗叫苦,什么治疗不孕不育,那就是壮阳药。不仅不会治愈,还会导致更加不育。当年为了成为太医院,院正,自己就对秦桧瞎掰了。现在如何是好,说了一次谎,为了圆谎,只能一次次,千百次继续说谎,真是悔不当初。
“秦相公说的是,我不能自我先乱了阵脚。我只是过来,向秦相报告一声,好让相公心里有个数。届时要真出事了,还望秦相搭救。相公毕竟是吴皇后的吴家亲家翁,这点面子,想必吴皇后还是会给的。”
“那是自然!”秦桧虽然心虚,还是舔着脸皮,说大话。
王继先告辞,王氏又马上出来“官人,如何是好?吴皇后是不是准备对我们下手了?”
“应当不会。要动手,早就动手了,就不会微服私访去了。因为,皇后给秦府面子的原因,是次要的,主要原因,还是她不愿意违背皇帝的意思。我想,只要我们知趣点,静观其变,就会没事。所以,我才要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真要动手,十个秦府,也斗不过一个吴皇后。否则,就不是闹鬼那么简单了。你要谨记。”
“闹鬼,也是她安排的?”王氏,一个激灵,吓得发抖。
“不好说是不是,只是推测。也有可能真闹鬼,毕竟有那么些冤魂。所以,你还是多去庙里,偷偷超度冤魂才是。”
王氏,脸色更加苍白。一说到闹鬼,她就七魂散六魄。颤抖着说:“是,官人,我都听你的。”
“你去休息吧,我还有公务。你先把侍卫,叫到书房门口,也安排几个,守在你的寝室外,免得害怕,睡不着。”
王氏点头走了,秦桧坐着发呆。苦思冥想,如何是好。说句实话,当年的吴央,给他的印象是极好的。虽然不容易接近她吴央,但她也没有得罪他秦桧。
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吧。秦桧,这么地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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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萼殿。辛永宗将黑虎丹配方,轻轻放在吴皇后书房案头。
吴央进来了,看着站立的他,温和道:“你坐下吧。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套。”刚刚坐下,蓝珪就亲自端茶进来。吴央重视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辛太尉,好久不见了,你请用茶。”蓝珪,面色慈祥,语气温和。
“谢谢蓝都知,虽然没有见你,但我们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这虽然是娘娘吩咐的,但我自己也愿意保护你,安度晚年。”
蓝珪听了,十分感动。原来这些年,他虽然过得寂寞,却也安稳的日子,是这样来的。老人含泪,无声地对着吴皇后与辛太尉,深深鞠躬,静静退出。
“娘娘,昨晚,张去为与王继先,先后去了秦府。”说完,将谈话记录,从怀里掏出来。
“好,等会,你吩咐蓝珪,派人将王继先叫来。”
她凝视他道:“30名护卫,减去10人。45岁以上,愿意退役的,就安置好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不愿退役的,转为皇城侍卫,一律提两级,这样俸禄高些。无论去留,纪律要强调,过去的特殊使命,一个字不能提。之前,派出几名要退役的,请他们退役前,到少林寺、五台山等,物色武艺强、人品正的人选,替换他们。新人出了问题,他们就有责任。”
说着,她拿出一面“大内”金牌,交给他道:“你制作这样的金牌21个,不要在一家做,分三家定制。我做的这个,你留下自己用。这个,是纯金的。你定制的,20个以铜为主,镀金即可;一个是为方便我与赵瑗、赵璩出宫,要纯金的。21个,要刻上号数,发给谁要登记造册。今后,退、转一个,收回一个。这20位大内高手,只执行中宫的使命,不执行朝廷的使命,并且,赋予他们生杀大权。他们杀人,无须立案调查。但如果滥杀无辜,则你可以私下处置他们。所以,他们当然还是归你掌管。”
她写下阿拉伯数字,交给他道:“就以这数字为号,应当无人看得懂。这是,1到22的番外数字。你的这个,是1号,我与赵瑗兄弟使用的,定9号。发放后,分别集中皇城侍卫,看一眼,命令持大内金牌的,任何人不得阻拦。否则,格杀勿论。”
她拿出一张万两银票交给他道:“银钱,专项用于我的侍卫,你看着用。安置退役的,过得去就行。金钱面前,没有人会嫌多,而我却付不起。过去的岁月里,一直用吴家的钱。今后,我只有造船场的进项,不能再向我父亲开口。永宗,失去岳飞,我只剩下你与李宝、吴盖了,而李宝、吴盖在外,联系不便,等同只有你。所以,一切以你的平安、健康至上。你,清楚了吗?”
看着双目衔泪的她,他也泪光闪亮“你也一样,平安、健康至上。如果失去你,我也活不下去……”
“你我之间,心照不宣吧。你曾经说过,想放外任。你兼着,知温州,试试吧。不用驻扎温州,偶尔去过问一下就行。当然,须得你自己物色一个得力的助手,由助手向你负责即可。在温州,如何为自己赚些钱,不用我教你了吧。你只是利用地利之便赚钱,既不用权力之便,也没有伸手公款,无可厚非。当然,政绩,还是主要的,不能白白让你地方官一回。作为皇城侍卫都统,你是称职的,而作为守牧一方的知州,你同样是优秀的。我,只要这样的结论。就一任,届满就算。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说到这,她专注地盯着他“这样安排,可以吗?”
“一切,按你吩咐做。我一定,不敢让你失望。”
吴央头一摆,示意他可以走了。永宗深深鞠躬,退出。
永宗一走,她换了一套衣服,转头向园子走去,准备对付那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