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没能救到吴空,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已经遇难了。可吴空真的遇难了吗,如果还活着的话,他又会在那里呢?当然了,吴空的死亡,除了他的父母及爷爷奶奶还在关心之外,相对于其它人来说,他只是象蛛网一样就被轻轻抹去了。吴空到底是死了呢,还是活着呢?
俗话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下面我们就来表一表有关吴空吧。
沙岛上,晴天霹雳的轰击,体小身弱的吴空直接便被击晕过去并被直接送上高空了,而且还在不断的霹雳的不断轰击中浮浮沉沉,却始终没能跌沙地之上。霹雳过去了,落在地上的吴空身上也盖上一层薄薄的沙土。瞬息而至的狂风卷走了小岛厚厚一层沙,同样也就将只盖薄薄一层沙的吴空也直接带走了。狂风能将飞机也直接能刮跑几架,更不要说是一个小孩子了,这就是为什么救援队只能救起五个大人的原因了。
狂风卷着风沙,携着隆隆做响的雷声以及“劈啪”乱舞的闪电,在中国西部的毛乌素沙漠尽情地肆虐,所过之处随风锋而起的沙漠尽都变成一张弥天沙幕,而风尾的沙尘又落下来,无情的填盖着一切可以填盖的东西。就这样狂风带着沙幕向着这片沙漠的最深处一路怒泻而去,原本波浪般起伏的沙丘顷刻间如被平整过的沙盘一样,形成了无尽无头的焦黑色平原。而风暴中的吴空,翻滚着、倒转着被推向末知,一路上,他虽然被无情的雷电不停的轰击,但却没有任何的损伤,不过却变成了这雷电的一部分,忽而成轮状,倏尔呈“大”字,在狂风的带动之下,吴空化做的放电体尽情的呈现出各种各样的人们难以想象的到姿态向着前方未知的地方奔去。风在吼,雷在怒,电在嚎,沙在咆哮,不过在这样的时刻里吴空始终都是晕过去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时间就这样的光景里流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反正当此之时一切对于吴空来说都如幻影,时间也当如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反正是某一天的下午,毛乌素沙漠深处那五指山卷过一阵强劲异常的飓风。这风可是真的厉害:狂风鬼吼,树倒屋倾,所有能动的不能动的一切都被卷上高空,久久都不能落下,其中更有许多的东西都被狂风直接撕裂、粉碎化雾,狂风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这处方外之村变成了血腥的地狱;雪峰冰块加着积雪呼啸而下,直接形成一层厚达几十丈的洁白色盖子将本就生机已不多的掌心村全部覆盖起来,直接就将这方世外桃源从大地之上抹去了;从来都是温暖如春的这里温度直接骤然降至零下四十多度,使得从来都是处于温室中的村民以及他们赖以生存的动植物根本就想不到他们会遇到这种可怕的事,也从来就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天真的会亡这块方外之地。狂风过后,五指山直接被削去不知多少万年来所有的积雪、古冰,山峰也只剩下从前的一半有余,以前深埋在冰雪下的东西也全都露出来了;这冰雪净去的五峰温度却升高了不少,原本承压千万年的永冻的冰雪泥土迅速开始消融。这一阵亘古未有的无情的飓风,使得这一处于毛乌素沙漠腹地的方外之地从万仞高峰到峡谷盆地整个都翻了个个儿。狂风、沙尘、冰雪过后,五指山的最高处的天空落下一个巨大的石卵。“轰……”随着巨响,巨卵坠落山巅,腾起一朵银灰色的靓丽蘑菇云,将无尽地的巨石掀起在高高九天之上,又重重抛向大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比之千百架战机的碾过大地更加可怕。阵阵巨响吼过之后,石卵终于安全落到了大地之上,一切都陷入了死寂,只余下无情的寒冷仍在不甘地肆虐着。
大地就这样沉寂着,时间的车轮却依旧在前行。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太阳直射下的燥热,五指山峰温度逐渐升高,石卵就在这样的温暖中慢慢变化着,不断的有丝丝水流渗出。山峰上的冰层,失去了千万年冰雪掩护,在已然升高的温度中也开始消融并形成道道水流,股股渐趋增大的水流在山顶的低凹处汇聚成一个个池塘。经过长时间阳光滋养,一阵“咔嚓”“咔嚓”的温柔而粗暴的声响由轻而重的从巨卵上传出,没过多久,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石卵崩裂了。裂开的石卵碎片四射轰击,碎片击打着周围山石,“轰轰轰……”不断的声响带着消融的山石泥土和水花将整座山峰都包裹其中,似万炮轰鸣,似狂涛骇浪。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石卵裂的地方蜷缩着的一个动物也开始慢慢舒展它的筋骨。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那蜷缩着的东西将它的躯体也舒展开来,慢慢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竟然是地震时失去踪迹的吴空。
从石卵中崩裂出来的吴空,呆呆的立在那里,无神的双眼散发着迷惘,的大脑直接一片空白,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这样一直都处在迷糊的混沌之中。太阳落了,朝曦来了,晚夕又走了,整整一天过去了。双眼中的迷惘丝丝淡去,呆立山峰的吴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站立在山峰上的吴空,还处于迷惘的姿态,转动着他的回神的双眼看着的远处的褚黑色山峰,山下晶莹的雪白,脚下的泥泞,抬头看了看天空,享受着可爱的阳光,连淹至脚踝骨的泥水也丝毫没一点感觉。“轰隆隆——”的巨响,震的吴空才惊醒过来,他感觉到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栗,“地震了”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真是地震了吗?当然不是,那是千万年来一直都处的封冻状态下的五指山诸峰在温暖的阳光下消融后带来的崩塌,这个是吴空想不到的,也不会想到的对于他来说是根本未知的东西,毕竟他才只有13岁啊。轰响中,颤栗中,整座山峰突然间动了起来了,忽尔左右,忽尔上下,忽尔前后,站在山峰上的吴空在摇摆中只看到四周诸峰离他越来越近,且越来越高大,向着自己直压下来。惊恐中,吴空摇摇摆摆中向后方,向着高处奔走。
狂奔的吴空,跨过沟坎,趟过泥塘,趴上一座又一座他自认为的高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吴空,除了两只眼珠子还是黑色的之外,其余就糊上了厚厚地的泥层。经过艰难的泥泳,吴空终于爬上了他自认为是安全的高地,怀揣着沉沉的恐惧站在那里的高处怔怔看着,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四周的山峰都是在运动,它们是向着中间挤。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的变化着,刚刚还是山,一会就变成了平川,忽尔又成了湖。就这样,山成了川,成了湖,湖成了川,成了山。这一切都在动,都在变,都在颤栗,但就吴空脚下的这座峰,虽然也在摇,也在动,也在变,可始终都没走出大的方向。
站在山峰上的吴空,在大地的颤栗中,在大地咆哮中跌倒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将自己牢牢竖立在那里。金乌走了,玉兔又来了,一次又一次,几个循环,五指山只余主峰一座,其它都已化做他脚下的白原与泥塘阻挡着远方的沙漠。竖立数万载的五指山没了,掌心村没了,从那个隐秘的沙漠的中心抹去了自己的身形,只余一峰留下了自己的遗踪。山顶上静立了几个昼夜,恐怖阴云惊恐颤栗过后,饥饿、寒冷与疲倦一起袭来,再也撑不住的吴空终于倒下去了,泥泞、污水再也挡不住他倒下去的身形,身体刚刚沾地就昏过去了,毕竟才13岁年龄又经历了这么多,不倒下去那才叫怪事。
吴空是倒下了,昏迷了,但刚刚经历过剧变的五指山脉还是没有停下它变化的脚步。没了其它四峰阻挡,猛烈沙漠的风越过白原与泥塘直接刮到了主峰之上,带来了无尽的沙土与沙漠特有的热气。穿原过塘的热风与沙土落在主峰之上,不停的改变它的身形,不断的为它增加无限风韵与优雅,同时也将他原先的面貌深深的掩盖起来,昏迷在这山峰上的吴空也几乎要被厚厚的盖了起来。满天无尽的狂风间或也不停息,就象是老天对这块方外之地的无情的惩罚,刺骨而透的狂风与钻肉而入的沙砾终于叫醒了吴空。刚刚挣开双眼的吴空想看看周围,旋即却又被眯住双眼,在这一刹那间,除了“鸣鸣——”的狂吼声,他看见了无穷无尽的黄色,迷迷茫茫的惨烈黄色。这样的狂风与沙砾搅拌着的天空,山坡的厚度在不断的增加着,如果没有一个能藏身的地方,一定会是死路一条,没办法睁开眼睛的吴空只能满山乱跑乱撞。不过说实在的这样的天空,这样的能见度,即便是睁开双眼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