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句话,几人罕见的没有出声,李克闲看他们那有点呆滞的表情,急切的问:“要不要的,说句话嘛,杂子就一个二个不开腔了?”
仁哥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一圈,才用手指着他说:“真的是你想的,自己想的?”
李克闲点点头,仁哥一拍手掌说:“好,你娃子脑壳终于开窍哇,这么好的法子居然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长进啦,长进啦,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继续发扬,我看好你。”
萧图也说:“就是,这回子你娃算是当好了这个营长的,哥我难得表扬你一次哦。”
郝建说:“是啊,这个主意相当好,当兵的嘛,做事就是要果断,没得条件也要创造条件,迎难而上才是我军人本色,越来越有当官的范儿了,不错不错。”
曾向南也插了一句:“营长,你这个馊主意出的太及时了,不然我们又错过了一次打鬼子的机会,这么久没杀鬼子,早就手痒了,副司令军长喊不去就不去啊,好没得面子哦。”
安好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个瓜娃子,好话都说不来,馊主意是滔(骂)人的话,营长这个主意那叫好主意,妙主意,呱呱叫的主意,你个没文化的东西,尽瞎扯。”
刘凡是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停。”,大家才停下说话,一起望着他。
“你们都觉得克闲这个主意要的啊,你们脑壳都卡起了吗?违抗军令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一样有防守任务,你前脚一走,别个后脚就晓得啊,到时候军长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二个有种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话狡辩嘛,我倒要看看你们咋个收场。”刘凡板着一张脸说。
大家那个精气神直刷刷的往下降,一个个跟打霜的茄子一样——焉了。李克闲见状也不生气,笑着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任务?好简单个事嘛,等小爷给他唱一出移花接木,保准等他们发现之后,我们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至于处分嘛。”
双手往胸前一抄,脑袋微偏的看着刘凡:“你就对我们这么没的信心?提一萝兜小鬼子脑袋回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能把我们拖出去毙了?顶多就是记过处分。没得事,花点钱就解决了,我已经写了信回去,叫我同学带些钱过来,那处分还叫处分?我让他变成褒奖都可以,这些事情真不用较真,钱到位了,啥子都好说,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克闲的一番话,说的大家是频频点头,刘凡也或多或少知道这里面的龌龊,他自己也是通过所谓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这世道就这样子。既然李克闲都把话说明白了,大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做着出发的准备。
王师长的队伍在会议后的第二天早上就出发了,李克闲也准备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开始行动,一来他那天表现的过于积极,难保老孙同志没派人盯他的梢,缓两天也好。二来那行军的干粮可还没落实,这想走也走不了,他可是再也不想过那有这顿吃没下顿捞的日子了。
卫凯是军需处的处长,李克闲这两天可没闲着,忍着心疼把刚从樱井手上夺过来的那把刀送给了他,这才好说好歹的要了两天的干粮,本来是要不到的,但架不住李克闲胡吹,一把军官刀当见面礼,再加上承诺家里送来钱后给他回扣,这才松了口,但也只敢给两天的。
想着两天就两天,总比没有的强,再加上这几天“省吃俭用”也够四天的口粮了,省点吃的话,吃五天都不成问题,就是这一次的装备实在是惨不忍睹,跟以前没法比,现在拿着这生锈的家伙,上膛的地方都不好使,随时有可能卡在中间,得来回搬弄一会儿才能继续用。
就连仁哥去摆弄了一会儿,都彻底放弃了用这“标配”步枪的打算,选了一口重量合适的大刀就走了。而连郝连长也忍不住问他:“克闲,你们家的银子好久才能到啊,我允许你偷看我练飞刀,一定要给我留一把好枪,这破套筒拿来抽大烟还行,打鬼子纯粹找死啊。”
刘凡也说:“这也是我不同意偷偷跑出去打鬼子的原因,就这装备,和我们刚出川的时候,那都没法比,日本人的装备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给撞上了,我们就只有学八路军那样,冲过去肉搏了,那得死好多人在冲锋的路上,这才补充的兵力,你忍心这样消耗了?”
李克闲说:“所以我才让大家先去热热身,跟在王师长他们后面,会有好大个危险嘛,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机枪啊,大家冲锋的时候开足了火力掩护他们,那些老兵就不说了,自己晓得怎么保护自己,新兵正好学一学,免得以后正面和鬼子干上了,再闹出问题的好。”
刘凡摇着头叹了口气,实在是找不着话题和他接着说下去,但走之前还是提醒了他一句:“你最好找个有鬼子的地方去打,就几天的粮食,到处瞎跑不一定能遇上,再说王师长都给我们开道了,还能留着小鬼子给我们杀,到时候没杀着鬼子就回来了,钱再多都救不了你。”
李克闲也想着刘凡撂下的这句话,真还没想过遇不着鬼子的事,就算去敌占区往前进攻,但是被王师长他们清理之后,肯定不会把鬼子留给他,那将功赎罪的鬼子人头哪里来?
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给有效地办法来,黑夜已经来临,暂时抛开这事不想,先把部队带出去再说,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抱着这样的心思,李克闲下达了“夜间急行军突袭演练”的任务,把大家伙儿给骗了出去。
当然留有一些人做善后处理,也就是在站岗的位置用树枝盯着一顶帽子,借着朦胧的月色,只要不是走的很近,还真看不出什么异样,这群人弄好“假人”后,也快速的追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孙震接到消息之后直说:“不可能,好几百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谁信?”
副官领着他去看了李克闲负责把守的北城门,这才见识了李克闲的“树人”,良久,才说了一句:“真他娘的是人才,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耍大变活人,妈的,都快成精了,老子喊跟他说了不准去,嘿,还不听使唤,等他龟儿子饿着肚皮回来,看老子咋个收拾他狗日的。”
李克闲一行人则是乐呵呵的前行着,到了天亮,下面的士兵们终于熬不住困,想睡觉,开始稀稀疏疏的有人问问题了。
“长官,咋个还没回县城?这是哪里哟,兄弟伙想睡的很,还要好久才能回去哦。”
“就是,真着不住了,眼皮子都在打架,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刚才都差点摔了一跤。”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这个话题,响动也闹得越来越大,士官们控制不下来,只好上报,李克闲这才想起这些人一大半是新兵,没有经历过他们那玩命的逃法,很多人甚至连熬夜都很少有过,平时训练也没跑过这么远,又累又困的就闹情绪了,这才站出来叫停大家。
“停停停,大家听我说,这次是有特殊任务,不单单是演练,昨天不是有一批兄弟伙完了一会儿才跟上来吗?就是临时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叫我们出来了就不要慌着回去,可以向王师长那边靠拢,以便于多出一只生力军,关键时候可以改变战局哦。”
他这话对士兵们没有起到半点正面作用,反而引起一群嘈杂声,弄得旁边的刘凡偷着乐。
“不回去就不会去,你倒是跟大家找个地方睡觉撒,枪都拿不稳了,还生力军。”
“就是,没力军还差不多,营长,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挺挨得住,兄弟我佩服你。但是我们挨不住了的嘛,你还是找个地方让大家有个靠的,好眯着眼歇歇稍都好撒。”
李克闲那个囧啊,只好翻出韩青给的地图,找着了一处里的近的村子,带着这些确实想睡觉的新兵,加上那些跟着瞎起哄的老兵,“慢行军”了进10里路,终于找着了这个村子。
找到村长,借用了一块空地,和一些凳子,让这些个瞌睡的不行的士兵们一个挨一个的坐着睡,刘凡也和仁哥他们去村长家的空房子里补个觉。就剩李克闲一人和村长打探着王师长他们的消息,村长却告诉他没有见过军队往这个方向来,他们才是第一个来这村子的。
李克闲不甘心的问:“那会不会是他们在这附近经过了,你们没发现,或者有村民看见了,也没当回事,更没到处给人说,所以村子里的人到现在也不知道。”
村长想了一下,说:“也许是吧,你们不是连夜赶路来的吗?要不,你也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出去打听打听,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
李克闲也犯困,只是习惯之后能坚持,但是看着别人都去睡了,那毅力也不是那么坚定了,于是顺坡下坎:“那行,就麻烦村长了,越说还越觉得犯困。”
众人一觉睡到了下午,李克闲再次问过村长,还是没有发现有军队来过的迹象,再一次向平遥方向前进,在路上,李克闲和刘凡议论着王师长他们没有去村子打扰村民的事情。
“王师长他们没有经过村子,那么一定是直扑小鬼子已经占领的地区,解救老百姓去了。我们这效率是不是太慢了点?都怪这些新兵老兵串一块儿,尽干拖后腿的事。”
“也不能全怪他们,这才刚补充上来没多久,不适应我们的节奏,也没办法呀。”
“我们以后也不要去打扰人家村子了,劳民伤财不说,影响也不好,你好久看到过大部队往人家村子里跑的?弄得村民紧张兮兮的,先前那村民还以为我们是去打劫他们村子的。”
“恩,这事确实做得欠考虑了,人家王师长就没出这种错误,再一个就是我们一路的经历,弄得第一反应就是找村子,忘了现在带了干粮,没事就喜欢找村子这习惯是该改改了。”
“商量一下我们到了平遥附近该怎么做,肯定不能和王师长他们照面,是不是找个里城近点的地方守着小鬼子,不管是出城还是回城的,我们都能遇上。”
“现在是只有先这样安排,不过我们要影藏好一点,派精兵去盯梢,人少我们就拿下,人多就按兵不动,或者尾随他们找机会对落单的下手,不过这点不建议,可行性不大。”
“恩,我们离得远还有个好处,可以在城外故意弄出动静,让鬼子派兵出来清扫我们,人多就往王师长那边引,人少,我们就给他下个套,把龟儿包了饺子。”
“要的,就这么办,前段时间天天都被他们撵着打,还不是应为人多。这下我们也来一回人多欺负人少,非要把他龟儿打痛才行,好给死了的兄弟些报仇。”
一行人又通过连夜急行军,在第二天的黄昏到达了平遥城外义安镇附近,这次没有进村,也没让村民知道他们的到来,一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二是怕有日本人的奸细,三是在曾向南传来了确切的消息,探子汇报说,张兰镇附近有激烈的枪响声,肯定是和鬼子交上火了。
李克闲当即和仁哥、刘凡两人商量下一步的动向。
李克闲:“我们去看看?趁机会宰两个鬼子过过瘾。”
刘凡:“对头,摸过去天都黑了,正好可以糊弄过去,王师长的兵肯定以为我们是附近其他连排的队伍,正好可以杀给过瘾。”
仁哥:“过去可以,但是不能加进去,必须在外面看着,顺便帮王师长把风,要是有小鬼大部队过来,我们也好派人通知他,并给他挡一阵,好让他能从容指挥战斗。”
李克闲:“那万一没再来鬼子,我们就站在旁边当看客?你可要想清楚,我们是违背命令出来的,杀少了鬼子可不好交代。”